國有股減持:論國資的進退
時間:2022-03-23 11:10:00
導語:國有股減持:論國資的進退一文來源于網友上傳,不代表本站觀點,若需要原創文章可咨詢客服老師,歡迎參考。
國有股減持:論國資的進退對于經濟結構調整可以這樣認識:其主要目標不是由政府調用社會財力來實現“更合理”的經濟結構,而是要通過改革、轉軌、制度建設,建立起適宜于經濟結構自行調整、持續調整的機制。政府在結構調整中的基本態度,應該從傳統的“國家推動發展”轉變為“增進市場”。
政府一身而二任焉。一方面象所有市場經濟國家一樣,它是國民經濟的組織者和管理者;另一方面與所有市場經濟國家都不同,它擁有一個總量龐大、比重甚高、門類龐雜的經營性的政府資產,而且至今沒有建立起出資人制度和所有者代表機構。在經濟結構戰略性調整中,政府有政府的職責,國資有國資的動作。兩者的作用都極為重要,但是首先應該劃清界線,不可混為一談,否則難免強化以政代資的習慣勢力。
一、政資不分是政企不分的根源
近些年為了解決政企不分的問題,出臺了一系列政策,但是效果有限。其根本原因在于,要求企業完全“自主運營”是不現實的,任何類型的企業都不可能擺脫所有者的督導。對于國有企業,在所有者缺位的情況下,政府即使以某種形式退出干預,也必然要以另一種形式加強干預。無論干預的形式如何變化,其過程都是行政選擇而不是市場選擇,其績效考核都是憑長官意志而不是憑經濟效益。
在經濟結構戰略性調整中,必須建立起國有資本的出資人制度。在所有者歸位的前提下,正確認識和處理一系列問題。
1.國資有進退,產業無朝夕
以中國幅員之廣大和經濟發展之不平衡,只要是有市場需求的產業方向,都應該去競爭拼搏。在這個意義上來說,無所謂朝陽產業和夕陽產業,任何產業都不能輕言放棄。在經濟全球化浪潮之中,如果有些高技術產業我們不能占有一席之地,如果有些傳統產業逐漸走向衰落,其原因只能是由于政府未能提供制度保障,以及在較弱程度上是由于國際分工的內在規律。
一些官員在論述產業結構時談及孰進孰退,這是把“國資進退”與“結構調整”混為一談了。由此也可見在所有者缺位時,政府常常把握不住自己的定位。
2.不宜由財政部門代享股東權益
這里所說的股東權益,一是指企業的應付利潤,二是指售股變現所得。這兩部分收益在任何類型的企業中毫無疑問歸股東所有,但是對于國有資本來說,由于所有者缺位,最終在某一環節上以某種形式歸入財政。財政部門代享股東權益,這是政資不分的財務基礎。其弊端之一,在實施經濟結構戰略性調整時,國有資本沒有一個統一的、規范的、屬于所有者的財務手段,仍然象過去一樣必須仰仗政府各部門的恩典。1998年以來熾焰大盛的“跑部錢進”就說明了這一點。
政府各有關部門都在某些方面(一般是權利)代行所有者職權,而在其他方面(一般是義務)則囿于權限而不自居為所有者。在這樣一個格局之下要想做到政企分開,要想實現戰略改組,實在是難矣哉!
3.行政性扭虧增盈的負面效應太大
行政性的扭虧增盈以行政性的懲罰措施為后盾,企業和各級官員只能奉命行事。在大量體制性問題未獲根本解決的情況下,最簡單的應對措施就是少提折舊。折舊制度改革后的1994年,國有獨立核算工業企業的綜合折舊率曾達到7.2%的歷史最高水平,但在兩三年內就驟降了3個百分點(1996年3.8%,1997年4.1%),致使國企的折舊率低于改革開放初期(1982年4.3%)。1999年在經營環境和經營效益大為改善的情況下,國有及國有控股工業企業的綜合折舊率仍只有4.7%,若以1994年的水平來衡量,少提折舊1329億元。作為對比,1999年國債用于技改貸款的貼息數額是90億元。
行政命令必然按條塊執行。無論是條還是塊,在沒有能力使績差企業產生盈利的情況下,必然要求績優企業少提折舊多報盈利,以展示全條或全塊的政績。所以,行政性扭虧為盈象過去的許多行政手段一樣,最終效果都是抽肥補瘦、鞭打快牛,對企業結構作逆向調整。
如果所有者在位的話,首先關注的當然是折舊率,絕不會不提折舊而去交所得稅,因為提足折舊才意味著資本保值。在以政代資的情況下少提折舊,可以看作是寅吃卯糧的一種形式,也可以看作是抽逃資本的一種形式。所以說,不怕婆婆多,只怕沒有娘,沒娘的孩子最可憐。
二、政府的首要職責是提供制度保障
毫無疑問,在市場經濟國家,結構調整是以企業為主體,以市場為基礎。但是在中國這樣的轉軌國家,首當其沖的問題卻是使企業成為企業,使市場成為市場;而推進企業化和市場化進程,責無旁貸只能是政府的專利。因此,政府在經濟結構戰略性調整中的首要職責,是通過政策集成,促進企業轉制和市場發育。
1.徹底清理現有經濟法規
政府各部門每年大量出臺的經濟法規類文件,對于盡快強化法制建設有著重要的作用。但是這種以內部紅頭文件來組織和管理國民經濟的傳統方式,存在著四大弊病。其一,政出多門。彼此矛盾的事情經常發生,新法規與既有法規矛盾的事情也經常發生。其二,透明度太低。雖然對于經濟人行為有很強的約束作用,但是當事者事先并不知道觸犯了哪一個部門的哪一個內部文件。這實際上是一種“不教而誅”的管理方法。其三,缺少制約機制。法規對于政府自身幾乎沒有任何約束作用,很容易把行政長官的主觀意志變為行政部門的政令。其四,由于缺少監督反饋機制,因而隨意性較大。杜撰的用語、錯誤的概念、違背經濟規律的做法,在法律中較少發生,在法規中則大量存在。
處于因特網時代而仍然采用內部文件來協調一個大國的經濟,在信息傳遞速度、信息公開性、信息獲取成本等各方面呈現出何等巨大的反差!
為了有力有序推動結構調整,需要徹底清理現有的經濟類法規。清理的辦法不是象過去那樣廢止一批,又重新炮制出一批,形成新的堆積。應該仿效當年財務會計制度的改革,實行一攬子改革和模式性轉換。第一,對各部門現行法規中有約束性的條款,按照一定的序列進行系統集成,形成《經濟規典》。第二,《經濟規典》公開頒布,既顯示出有教無類,同時可接受社會檢驗。第三,此后各部門新出臺的約束性措施,統統按照集成順序納入規典,從此不再堆積文件;規典中成熟的部分可以陸續升格為法律。
這樣一個模式,當可在一定程度上破除部門法規的四大弊病,而仍然保留其快速拾遺補缺的優越性。
2.以分級所有為產權框架,建立出資人制度
按目前規定,全部“國有企業”都屬國務院所有,各級政府只是在“分級管理”。這樣一種產權安排是不現實的。一方面說“誰投資,誰負責,誰擁有”,另一方面說“地方政府投資,中央政府擁有”,這在邏輯上怎么能夠解釋得通呢?
在法權上怎么能夠協調起來呢?我們可以從理論上說明“分級管理”的悖誤和“分級所有”的確然,但是最直觀的檢驗還是看一看國外情況。任何一個市場經濟國家,只要政府是分級的,那么政府所辦的企業象政府的其他資產(財政收入、非經營性資產等)一樣,必然是分級所有,沒有哪個地方政府是以自己的財政收入替中央政府(或聯邦政府)開辦公司。
對于政府所辦的企業(俗稱“國有企業”或“全民所有制企業”),必須象市場經濟國家那樣建立起分級所有的產權框架,才能實現企業改革改制的最基本的要求:產權清晰。“分級所有”并不實質性解決“國企”的任何問題,它只是確立應該由哪一級政府來解決哪些企業的問題,確立政府與企業之間、以及各級政府之間的責權利關系。但是另一方面,以產權為界明確各級政府的職責,恰恰是貫徹落實十五大和十五屆四中全會大政方針的關鍵性措施--建立組織保證。
要實現政資分開,就必須建立起出資人制度。在分級所有的產權框架中,政府和所有者代表機構應該具有一一對應的關系,即某一級政府只有唯一的所有者代表機構,某一個代表機構只唯一行使本級政府的所有者職權。至于下設多少個總公司或控股公司實施經營管理(包括資本經營),那是屬于資本紐帶如何延伸的問題,需要因地制宜、因時制宜,它與政資分開是不同層面的兩個范疇。
股東權益在總公司(或控股公司)內沿子母公司的資本紐帶逐級上交,首先用于解決公司內部的遺留問題。肥公司的盈余權益沿資本紐帶上交所有者代表機構,用于解決瘦公司的遺留問題。在資本范圍內仍然難于解脫的歷史包袱,同級政府應出面協助。對于中西部地區政府在企業脫困中的為難之處,中央政府應加以援手。這是在分級所有、政資分開的前提下,解決“國企”歷史遺留問題的責任順序。
3.為解決兩大負債打下制度基礎
國企的資產負債率過高,企業間應付不付應收難收形成龐大的三角債,國有銀行的壞賬居高不下,現有投融資體制還在繼續加劇這種狀況,這些都是顯性負債問題。老職工(包括離退休職工)的社會保障缺口很大,這是隱性負債問題。政府資本的這兩大負債具有積累性,今天的嚴重局面是過去幾十年的積累,如果不能標本兼治,必將形成今后更嚴重的積累。蓄之既久其發必速,這實在是不僅危及經濟穩定、而且危及社會穩定的重大隱患,是政府在結構調整中必須解決的大事。公務員之家版權所有
從分級所有的角度來審視,政府資本在兩大負債中具有“負盈不負虧”的特性,并由此而造成互相侵犯權益的事實。
中央資本負盈不負虧集中表現在隱性負債問題上。在資產重組時只組織尚屬優良的資產,而把困難企業置于不顧,實則是推給了地方政府;在企業改制時坐收“減員增效”之紅利,而把“下崗分流”的包袱留給地方政府。這一類挑肥棄瘦的結構調整措施必然是不可持續的,它是遲遲不能擺脫“東北現象”的根本原因。
地方資本負盈不負虧主要表現在顯性負債問題上。地方企業改制中以各種方式逃廢債務,從而侵犯中央資本(國有銀行)的權益;地方政府爭辦各類金融機構,繼而大量出現虧空,不得不由中央資本出面施救(廣信事件后責任有所明確);等等。投融資體制對這些全無信用的做法缺少遏制,強化了“投資在地方、風險在中央”的危險格局。
要緩解并進而解決兩大負債,關鍵在于制度基礎。對于隱性負債,必須明確哪一級資本的欠賬哪一級資本去還,絕不能統統推給地方政府。對于顯性負債,需要解決的是全社會普遍缺乏信用這一根本性問題,要建立起信用機制。必須以各級所有者作為資信評價的對象,并由此而確定它們各自的融資資格和融資條件,僅僅評價企業的資信是不行的。
三、國資進退的辯證關系是不退不進
在經濟結構調整中,政府資本的動作至關重要,動作的軌跡應該是退而后進。需要從資本全局的角度而不是單個企業、單個行業的角度來理解國資的進退。常有官員說:“這么好的企業,這么肥的行業,政府資本為什么要退?”但是從全局來看,差企業、瘦行業,想退也無從退起;硬退,只不過是把包袱甩給“社會”,實則是甩給基層政府。只有從好企業、肥行業退出,才有希望解決政府資本的兩大負債,消除有可能導致社會不安定的基因;也才有希望加強那些關系重大、非政府莫屬的瘦行業:科技、教育、軍工等等。
擴股融資是進,售股變現才是退;上市是進,減持才是退。為實現國有經濟戰略改組的目的,必須更多地、更有意識地采取售股變現、減持的手段。更進一步看,在明顯的競爭性產業中,債轉股、扭虧增盈、減人增效、增資減債、保價限產等一系列措施如果不是為國資退出作準備,就都不具備戰略意義,僅具有戰術價值。
以紡織工業為例,在壓錠近1000萬、分流116萬人、核銷呆壞賬300多億元、財政補貼近30億元、主要原材料購進價格指數下跌近20%(1995年=100,1999年=81.7)等一系列努力之下,國有紡織工業開始盈利。現在正是政府資本全面退出紡織工業的大好時機,國內民間資本是完全有條件入主這一行業的。
- 上一篇:對目前國有股減持方案的負面影響分析
- 下一篇:職工持股計劃與國有股減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