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設計民間剪紙藝術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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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民間剪紙藝術具有鮮明的審美特征，其通過多維寫意的方式演繹出了時空美學，又通過多元的表達呈現出民間技藝美學。隨著當代社會發展，民間剪紙藝術亦開始了現代轉型，其融合當代藝術，實現了題材和內容的轉型；進一步創新表現形式，通過多元構成呈現出更加生動的畫面。在現代藝術設計中，民間剪紙藝術已廣泛應用于圖標設計、廣告設計、室內設計等領域，通過融合傳統與現代，這門傳統工藝美術在新時代綻放出全新的光彩。

〔關鍵詞〕民間工藝美術；剪紙藝術；藝術設計

剪紙是中華傳統設計藝術的瑰寶，也是在我國流傳深遠的一種民間工藝美術形式。早在遠古時期，洞穴中的壁畫、彩陶等實物中就出現了“剪紙藝術”的雛形。春秋戰國之后，隨著冶金、紡織、造紙術等技藝的不斷發展，“剪紙藝術”得到極大發展。唐代開始，剪紙已經成為民間節慶的一種重要裝飾藝術，至今仍能在大眾生活中扮演重要角色。通過顏色選擇、圖案勾勒、位置擺放，剪紙能夠成為講述故事、表達祈愿的實物載體；剪紙以紙作為基本的創作材料，具有輕便、透光等特點，具有極強的實用性。

一、民間剪紙藝術的審美特征

第一，民間剪紙藝術將不同事物納入同一時空展開創作，以寫意的形式呈現事物形象，其美學基礎源于道家的混沌學說——即萬事萬物皆來自自然，藝術要呈現的是自然、自由、隨意的審美觀念。這種樸素的時空美學思想極大地激發了剪紙的創造力。以“非遺”傳承人高金愛的剪紙作品《艾虎》為例，圓潤的“大老虎”輪廓內部剪出若干只“小老虎”。大老虎具有俏皮可愛的特征，其頭部和尾部輪廓均以平滑曲線呈現，內部則是一些有棱角的小老虎，作品通過圓與方、大與小、動與靜、實與虛的結合，將多只虎的特征、動態呈現于統一時空，其與傳統的陰陽學說理念有一致之處，兩者都追求和諧、多元、互補的意蘊。第二，在長期的剪紙藝術實踐中，為使表意更加精準，創作者往往會將意象進行概括和抽象處理，激發受眾合理的想象，表達獨特的文化寓意，已形成一種“圖形契約”，即許多圖形都有其約定俗成的寓意或象征意義。如大頭娃娃往往代表著聰慧、長壽，牡丹剪紙代表富貴，幾何花瓣傳達出生機與活力，仙鶴剪紙寓意長壽，蘆代表福祿，鯉魚蓮花代表連年有余等等。第三，多元化的剪紙技藝，賦予剪紙作品多樣化的藝術樣態。如“對剪”，是將紙面對折之后進行剪裁的表現手法，其能夠呈現出對稱的圖案效果；“折剪”，是進一步對折，產生更多的圖案重復；“隨形造型法”是根據創作者的個人思路，按照特定的形狀進行創作的技法。不同的技法能夠呈現出不同的效果，其主要是為提升整個畫面的生動性、多樣性，賦予剪紙作品多樣化的藝術樣態。以著名藝術家呂勝中所創作的《小紅人》作品為例，該作品以整體對稱的形式將小紅人置于中部，兩端則以虛化的線條為主，線條中間又夾雜著眾多縮小版的小紅人，由此產生獨特的重復效果。從線條的流動性特征來看，作者通過自由的隨形手法，將斑點式的圖案連接，左右兩邊呈現出不對稱卻格調統一的特征——在保持畫面和線條連續的同時，增加了藝術表現得多樣性。這種將多種技法結合起來的創作技藝，大大提升畫面的美感，給人以多重想象空間。

二、民間剪紙藝術的現代轉型

一方面，逐漸融入當代藝術體系。民間剪紙藝術與中華民族悠久的歷史文化共生，是一種具有親民性的藝術。隨著現代藝術的不斷發展，民間剪紙藝術亦開始與當代藝術結合，成為當代藝術體系的一部分。傳統的剪紙藝術往往強調對事物的描繪，以表達祝福，但觀念彰顯則較為保守。在當代多元化文化的環境中，越來越多的觀念性剪紙作品開始涌現。現代觀念性剪紙作品的主旨在于通過剪紙形式傳遞某種觀念，擺脫通俗象征意味。如呂勝中的剪紙裝置作品《人墻》，藝術家用“小紅人”砌成“人墻”，他希望探究集體潛意識——集體潛意識在本質上產生于全人類的共同經驗。可見，一些當代藝術家們正試圖通過剪紙剖析哲學觀念，進而提出某些有意味的社會話題，引發深層次的思考。另一方面，剪紙藝術的形式不斷創新。在傳統的剪紙藝術作品中，紅色是最主要的色調，其與節慶、祈福等場景相契合，帶來美好富足的寓意。除此之外，黑色剪紙作品也較為常見，其通過黑色表現一種沉穩凝重，并通過黑白之間的強烈對比增強視覺沖擊力。在現代剪紙藝術作品中，剪紙作品的顏色被進一步拓展，多樣化的色彩為藝術表達提供了充足的展示空間。現代剪紙藝術顏色的變化主要通過染色、套色、拼色等技法實現，黃色、藍色、綠色均成為常見的剪紙主色，多種顏色的搭配，能夠以更加生動的形式呈現事物，帶來惟妙惟肖的藝術質感。在形狀和符號層面，現代剪紙藝術將西方浪漫主義的繪畫風格融入創作之中，注重作品的藝術凝練感和穿透力，從而實現了古今中外藝術風格的整合式創新。

三、民間剪紙藝術在藝術設計中的應用

在現代藝術設計中，民間剪紙藝術已廣泛應用于圖標設計、廣告設計、室內設計等領域，通過融合傳統與現代，這門傳統工藝美術在新時代綻放出全新的光彩。1.民間剪紙藝術與圖標設計。在漫長的歷史文化沿革中，剪紙藝術已經被大眾廣泛認可，剪紙化的圖標設計同樣具備極強的社會影響力。如中國國際航空公司的圖標就采用剪紙化的鳳凰意象，通過流線型的畫面，塑造出鳳凰凌空飛翔的意境，簡化的頭部、雙翼、尾部等符號使得畫面生動而不繁雜。在我國傳統的神話語境中，鳳凰是一種圖騰，代表著和平、吉祥與安寧。將這一符號作為我國國有航空公司的標識，能夠充分表達公司的定位與理念。一方面，采用中華傳統剪紙藝術作為基本的設計基礎，以中國紅作為主色調，體現出鮮明的民族性特征，能夠代表國有航空公司的經營定位。另一方面，通過鳳凰展翅產生極強的視覺沖擊力和文化感召力，其背后所隱含的寓意也能夠獲得社會的廣泛認可。2.民間剪紙藝術與廣告設計。伴隨著現代信息科技的不斷發展，通過數字成像和設計工具，設計師能夠創作出形式各異的廣告設計作品。廣告作為傳播組織信息和產品特征的示意性內容，更需要以直白、易懂的方式呈現。將剪紙藝術運用到廣告設計中，能夠充分發揮剪紙藝術的審美特征，以提升廣告的社會傳播力。2008年中國電信曾經推出剪紙風格的廣告作品，一株梅樹上面“掛”著幾部不同形態的手機，手機中分布著“健康”“平安”“奧運”“結束單身”等字樣。從呈現形式上看，這一作品，依托剪紙藝術樣式，將傳統與現代相融合，以中國電信所打造的手機通信產品作為主要傳播點，實現有效的古今結合，帶給受眾直白的意象沖擊；從作品寓意來看，梅樹、梅花作為傳統藝術的代表物象，將民間諺語“喜上眉梢”融入“梅”這一意境之中，提升了作品的大眾傳播力；手機中所呈現的多種祝福性文字，亦體現出現代手機使用人群對自身的祝愿，進一步增強廣告的代入感。3.民間剪紙藝術與室內設計。剪紙作為裝飾藝術在中國已經延續千百年，在現代室內設計中，剪紙仍是重要的文化藝術元素。在家居裝飾中，無論是傳統剪紙作品還是現代剪紙作品，都能傳達出平安、富足、健康等寓意。將剪紙文化元素與家用餐具、茶幾、靠墊、壁紙等實物相結合，能夠呈現出濃濃的喜慶氛圍；在商業領域，剪紙元素已經成為中國傳統文化傳播的代表，與傳統餐飲、戲劇等場所緊密結合；在健康醫療領域，剪紙元素甚至還走向海外，以荷蘭文瑞精神病醫院為代表的西方醫療機構試圖通過挖掘中國剪紙文化背后的情感意義，幫助病人獲得更加穩定的心理狀態。除此之外，剪紙文化還與舞臺設計相結合，使舞臺整體風格呈現出別樣的文化韻味。如2011年中央電視臺春節聯歡晚會的舞臺就依托剪紙藝術進行設計，液晶顯示屏的多層文化影像，蝴蝶、雪花、祥云等圖案與剪紙布景相映襯，使整臺晚會呈現出喜慶祥和的文化氛圍。

作者:賀平 單位:湖南人文科技學院美術與設計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