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動收入的經濟決定詮釋

時間:2022-04-25 09: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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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動收入的經濟決定詮釋

論文關鍵詞:經濟自由度,勞動收入

論文摘要:1978年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經濟崛起的成就非常突出。1980年中國GDP相當于全球GDP的4%,但到2006年,上升到近16%,翻了3倍多,但成就的背后存在著結構問題。

中國勞動收入占比逐年下降

如果看民間消費占GDP的百分比,會發現這樣的事實,1952年民間消費差不多是中國GDP的69%,跟今天美國民間消費占美國GDP71%的水平差不多;到1978年時,中國民間消費仍然相當于當時GDP的45%,到最近這個比例卻已經下降到36%左右。

另外一個重要的結構問題是勞動收入。

如果考察職工工資的變化,可以從四個方面來分析。第一,1978年全國職工工資總額(不包括各種福利、退休保障、醫療保障等非工資內容)相當于當時GDP的15.5%,但到2008年,這個比值下降到11.2%.第二,1978年所有國營單位工資總額約為當年GDP的13%,到現在則下降到6.1%。

事實上,從1990年到2008年,中國職工平均勞動工資的增速總是比GDP增長速度低一點,根據我的計算,18年時間內,工資總額每年的增長速度比GDP每年的增長速度大概要慢3.8%.勞動者的收入占總體國民收入的比重越來越低。

經濟不自由影響中國工資增長

如果進行一些國際對比,也能發現問題。美國有一家民間機構FreedomHouse,從1977、1978年開始對所有國家的政治權利、個人權利、經濟權利以及新聞自由等方面進行打分。1995年時,24個自由社會的國家,制造業工人的工資平均按照每年5.09%的速度在增長,而這個速度平均比這些國家當年GDP增速度高0.31%,另外8個部分自由的國家,工人工資增長速度比GDP增長落后2.7%.我們看到經濟自由度越高,政府對民間權益壓抑越低的國家和社會,他們的勞工工資增長速度越能夠跟GDP增長速度同步,甚至超過于GDP的增長速度。非自由的國家數據都不公開,所以無法比較。

如果以創業自由度把這些國家分類,也會看到創業自由度最低的國家的勞動者收入增長的速度最慢,而創業自由度最高的社會則正好相反,勞工工資增長速度更快,并且以超過GDP的增速增長。

回到中國,我們該如何理解經濟自由不自由、創業自由度高還是低對勞動收入增長空間的影響?

對于社會底層的農民工而言,這一身份帶來的含義不僅僅是一般政治意義上的歧視性安排,而且限制了他們的就業空間、居住空間和權益空間。國企工人,哪怕是一般工人的收入,也比民企或者是鄉鎮企業高出不少。國企,有政府背景的集體企業,鄉鎮企業、民營經濟,實際上中國的就業就是這三類。首先是有機會進入國企的城市人,城市人口可以進入國企,也可以進入集體企業,最倒霉的就是農民工。

1995年時國企職工人均報酬是人均GDP的1.1倍,比當年人均GDP高出10%,但是2002年之后,隨著國進民退程度上升,國企收入從1996年開始基本一直上升,按照人均GDP同樣水平增長。但是集體企業、集體單位的人均收入,總體上是維持在全國的人均GDP的0.8倍。到現在,國企職工在方方面面的收入,差不多是集體企業人均收入的2倍,這個多出的收益就可以看成是國企的溢價。

如果將城市的制造企業和農村鄉鎮集體企業的工資做比較,我們發現,2002年的時薪,農村鄉鎮制造業企業員工平均3.1元,到2006年上升到3.9元。而城市制造業企業員工時薪2002年差不多是7塊錢,到2006年上升到12塊錢。城市制造業企業的時薪比鄉鎮制造業企業的時薪,高出3倍。

因為城鎮戶口制度、身份差別,即使行業一樣,員工收入的差距還是不一樣。經濟的不自由、遷徙的不自由,所帶來的就業、創業空間的區分,創業、就業的歧視,最后會使農民工的企業談判、議價地位與城市工人的議價地位非常不一樣,遠低于后者。

行政管制過多帶來負面影響

經濟不自由、創業不自由的表現,可以從行政管制的角度來理解。不管是農村,還是城市,行政管制導致很多歧視,本質上限制底層勞動者的選擇空間,弱化他們的議價談判地位。

在糧價等方方面面農產品價格上漲空間都受管制的情況下,務農的收益肯定不會高,糧食安全挑戰自然更大。為了糧食安全,權力是否有理由限制農民和農民工的工作選擇空間呢?沒有理由。從本質上說,為了糧食安全讓農民不能將土地做更賺錢的種植,之后又逼著他們以低價賣出農產品,這是侵犯農民的經濟自由、犧牲他們的權益。實際上,這種做法從根本上跟原來農村和城市的剪刀差是一回事。

除了基于城鄉戶口的身份差別、國企與民企的身份差別外,行政管制的多與少最后會對農村、鄉鎮、城市人的創業空間與創業自由帶來很大的影響。創業空間如果不是因管制太多而受限的話,農民工的總體就業機會就會越多,對農民工的需求越多,也就是所謂的民工荒的可能性越高的話,民工談判議價的地位就會越好。如果經濟不自由、創業不自由、就業歧視、行政管制多等通過制度改革能削弱的話,可以想象,那對整個社會、特別是農民工的收入機會會產生多么積極的影響呀。

征稅太多抑制收入增長

政府征稅太多,開支太多是抑制勞動收入增長的重要原因。

根據對32個國家政府開支在1995年到2007年的變化統計數字,可以看出政府開支沒有減少或還有增加的國家,12年里平均工資增長速度接近3%,而政府開支減少最多的國家,勞工工資收入增長最多,平均每年增長了6%,這些國家工人的工資增長速度要比GDP增長速度高出0.8%,而政府開支不僅僅沒有減少反而還在增加的國家,他們的工人工資增長速度每年要比GDP的增長速度慢1.2%左右。

中國的情況也能說明這一點,按照財政部最新公布今年頭5個月數據,相對于去年頭5個月國家財政稅收增長了30.8%,過去四五年,平均國家財政稅收的增長是GDP平均增長速度的2倍到3倍。如果GDP是一個大餅,政府這邊分的越來越多,必然意味著民間得到的那一份越來越少。

政府征稅的權力如果不受到限制,最后勞動收入占GDP比重只會越來越低。政府占資源、土地、企業股權總的價值相當于整個中國社會財富的接近3/4,70%的財富或資產產權所有者是政府。

如果政治改革不發生,最后對征稅權進行根本性的制約,那政府得到的只會越來越多、民間得到的只會越來越少,勞動者總體得到的也只能越來越少,這個趨勢就很難改變。而如果這個趨勢不改變的話,就意味著并不僅僅是更多的農民只能做農民工,而且很多的城市人口得到的GDP份額也會繼續走低。

金融不自由抑制勞動收入增長

此外,金融自由度也會影響到勞動收入的增長。

同樣的,根據對32個國家1995年到2007年金融自由度變化的數據,會發現金融自由度增加最多的國家,勞工工資增長的速度也是最快的,年均增長速度接近6%,而金融管制沒有什么變化,甚至更加惡化的國家,勞工工資增長速度不僅僅最慢,而且也比這些國家的GDP增長速度更慢。

很多朋友認為金融自由度增加、金融管制減少,那不是幫助華爾街的人賺更多的錢,讓他們將民間社會的利益轉移到他們的手里嗎?實際上不是這樣,上面這些數據就顯示,金融自由度增加最多的國家,工人工資增長更高。

國有制經濟比重影響民間收入

最后,國有制經濟比重的高與低,對于民間消費、民間收入有多大的影響呢?

根據我的統計分析,國有經濟比重最少的國家,也就是私有經濟比重比較高的國家,平均來講民間消費對GDP的速度敏感度是0.96,也就是說這些國家的GDP每增加一個百分點,老百姓的消費會增長0.96%.而國有經濟比重最高的一組國家,GDP每增長一個百分點,民間消費大概是只增加0.83%,敏感度要低很多。

微觀經濟學里,我們說一個家庭、一個個人,每天可以花的錢主要是通過兩個渠道得到,分享經濟增長的第一渠道是勞動收入,在配套的制度安排之下,國有經濟比重比較高的社會,勞動收入隨著GDP增長而增長的程度被壓抑較多。第二個讓老百姓分享經濟增長好處的渠道,是資產的升值,也就是土地隨著經濟增長而價值上升,企業的產權、股權也會因為GDP的增長而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