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學設計小議探討論文

時間:2022-03-11 09: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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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學設計小議探討論文

[摘要]給人留有較大想象空間的對象,往往令人感興趣。據此,教學在引導學生由未定論向定論過渡、由實然向應然過渡的過程中,就須充分把握人的這種喜愛自由的本性,適時地促進遷移。從或然開始引導,讓學生從中發現實然,而轉向應然,教學則成為了藝術,因此學問常從學“問”開始。在教學中喚起學生的感悟,以螺旋的方式引導學生在進入應然之后必要地回歸,教學藝術則達到了更高的層次。

一次講課,聽課人共61位,我寫了以下三個命題:

甲:教育必須為經濟服務。

乙:教育與經濟有密切的聯系。

丙:教育與經濟為何是關聯著的呢?

接著便問:對于以上三個命題,請思考一下,看看自己最喜歡其中的哪一個,并強調,只從喜歡的角度選,只選其中一個。停頓一段時間(保證一定的思考時間)之后,就請選甲的人舉手,此刻僅1人舉了手;再請選乙的人舉手,有19人;最后請選丙的人舉手,有41人。看來61人都作了選擇,無棄權的。

這是我做過的一個測驗。其結果競顯示出如此大的差異,選甲的只有一人(百分之一點幾),選丙的人近70%。為什么會有這么大的差別呢?我還曾做過多次類似的測試,結果大體相近。為何會是這樣呢?

事實上,如果對丙比較了解了,自然能理解乙;若理解了乙,甲還會不清楚嗎?這是從邏輯上講,甲命題的價值最高。

從一般的感覺來說,甲給人留下的想像空間最小,而丙給人留下的空間最大。喜歡自由思考的人自然會更喜歡丙。

甲、乙、丙三個命題的性質是不一樣的。甲是應然性命題,乙是實然性命題,丙是或然性命題。甲、乙都有定論,丙并無定論。然而,按一般的思維過程,定論是從無定論的問題研究那里來的,無定論命題包容性顯然更大。

從或然性命題那里所直接獲得的是實然性命題,其間有源流關系。

應然性命題又是從實然性命題那里來的,其間也有源與流的關系。

從學術探討的角度看,或然性命題是入口處。入口后所獲得之成果(定論)有層次之分,實然性命題處在理論層次,應然性命題處在應用層次。

為什么會有這樣顯著的差異呢?大體上可以這樣說,一般而言,在定論與未定論之間,人們更喜歡未定論,在可思考余地的比較上,人們更喜歡余地更大的對象;在檔次上,人們會盡可能站在較高的層次上。簡而言之,人們更喜歡奇異、喜歡自由、喜歡飛翔。

這一測驗似乎可以為我們的教學提供一些重要的啟示。

對于教學的進程有各式各樣的分析,有各種各樣的設計。但是一般情況下會有這樣兩個進程:一是由未定論向定論的過渡;二是由實然到應然的過渡。從某種意義上講,教學正是引導學生完成這兩類過渡;這兩種過渡都意味者認識的變化、認識的進展。對于認識的變化可以從多個角度考察。有感性到理性、個別到一般的過程,也有我們這里提到的過程。當然還需注意的是,教學不只是一個認識過程,它是學生和教師多方面心理演進的過程。雖然認識過程特別值得關注。

多種多樣的教學設計大體上離不開這樣兩種過渡,實際的教學就在于我們如何去把握。學生總是從或然到釋然,到實然,再到應然的,用哲學的語言說就叫做從必然王國走向自由王國,說的也是同樣的過程。我們根據什么設計教學呢?難道不是根據我們對過程的理解和把握來設計的嗎?

設計常常進入程序,設計出一定的步驟,好的程序就有可能有好的效果。教學不能匆匆忙忙進入應然,有時候,那只是一種表面功夫,往往造成似懂非懂,不知所以然,往往堵塞了思維的充分展開。進入應然恰似水到渠成,水若未到,渠只能干等。倉促進入應然是一種不成熟的教學行為,可惜這種現象相當普遍地存在,甚至一些教學理論就有這樣的毛病。

人們常說興趣是最好的老師。這位“老師”誰來請,學生去請,可是老師有義務幫助學生去請。這位“老師”是從哪里來的呢?

有興趣的東西才可能喜歡,比較喜歡的東西多半是對其有興趣的東西。這個簡單的提示也告訴我們學生喜歡什么。喜歡不喜歡也是比較而言的。學生比較不喜歡劈頭蓋腦突然來臨的斷言,尤其是那種指指點點、斬釘截鐵的斷言。

學生比較喜歡你告訴我或你讓我明白道理,至于應當根據這個道理怎么去做,最好我自己去尋求,我自己去選擇。也就是說,教師告訴我實然,應然由我自己去說、去想、去找。

如果教師的教學藝術更好一些,從或然開始引導學生思考或討論,并且居然通過這種引導讓他自己發現了實然,他會更高興,更感興趣,更加喜歡。

興趣常常從新鮮感、好奇感、疑惑感那里來。那會是個什么樣子呢?為什么是這樣的呢?為什么不是那樣的呢?如果自己居然也能思考,能發現了,興趣就更加強烈了。

一般人是比較喜歡異乎尋常、出其不意的,學生更是如此。一切都那樣習以為常,一切都板上釘釘了,還會增加多少興趣?如果還加上教授的人板起面孔說話,那更可能讓學生感到索然無味。講得好的老師幫學生請來“老師”(興趣),講得不好的老師還可能趕跑“老師”(興趣)。

再說,學問,學問,就是學“問”,學問就是從學“問”開始的。為什么那么高比例的學生相對比較喜歡或然性命題呢?這也表明,學生喜歡從學“問”開始。從定義或概念開始,從結論開始,是教學不宜采用的。這既不符合學生的認識規律,也不符合學生的情意變化規律。

“問”不只是一個技術問題。即使作為一個技術問題也十分不容易。學“問”當然包括了學習“問”的技術、技巧。同樣面對一種現象或一個事物,有的人僅僅技巧高人一籌就可以迅速提出一連串問題,而有的人就只是木然面對。

有一次,我請學生圍繞“學會關心”這個命題提出問題,也是訓練他們如何提問,亦即引導他們學“問”。等了好幾分鐘,竟無人提問。于是我只好就范了,自己問了:“關心需要學嗎?”“不學也可以會嗎?”“怎樣去學會關心?”“關心些什么?”“任何關心都會有積極效果嗎?”“大約要學好久才能學得像個樣子?”學生多少有點興趣了,“原來,一個‘學會關心’還有這么多問題啊”!

這個事例進一步證明學生是喜歡問、喜歡面對問題的,這與70%的學生相對喜歡或然性命題的現象是相吻合的。

學“問”本身確實還不只是一個純技術性問題,還有學生敢不敢問、愿不愿問、愛不愛問的問題。過分看重結果而忽視過程的教學可能使學生不愿問,過分威嚴的教學可能使學生不敢問,沒有相當講究的教學藝術學生很難做到喜歡問,而沒有這一切,沒有學“問”,真正的學問又怎能獲得?

教學設計在很大程度上就是設問,不只是設計一系列好的、引人深思的問題,而且創造優良的發問環境,讓問題在此環境中繁茂生長,讓學生與教師互問,乃至互疑互質。這便是一種很高的教學境界了。學生在“問”中習得學問,在“問”中獲得結論,在“問”中擴大想像與思維的空間,在“問”中獲得寶貴的學習興趣(“老師”)。

人們常說的,也是常擔心的結果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這個“所以然”就是我們這里所說的實然,而“知其然”者之“然”常常就是我們這里所說的應然。只知道應當是這樣,應當這樣做,不知為什么是這樣,根據什么應當這樣做而不應當那樣做。

一般的課程編制者會注意到實然性命題的地位,并不急著進入應用,并不急著交待應當怎樣做,也可以說是不急著進入技術性問題。

教學設計并不只是一堂課的設計。從大的方面講,還需有整個課程的教學設計;從小的方面講,則還需有一堂課中某個環節的設計,或稱環節設計。由這些環節設計組成一個鏈條,構成整個課程的設計。又由一堂堂課的設計組成一個大鏈條,構成整個課程的設計。

比如說,一堂課中需講授兩個實然性命題,并有相應的應然命題,那么,對每個實然命題宜有所設計,讓學生真的知其所以然。

有經驗的老師大半都明白,這還不算真的,在初知實然命題而進入應然之后,悟性較好的學生會返回來再思索那個實然,這才更靠近那個所以然了。教師的更加優秀還表現為能喚起學生的悟性,善于引導學生的悟性和回歸。

布魯納有個“螺旋式課程”概念,后來被后現代所特別看重,并被借以形成后現代的“四R”方案之一的回歸性(recur)。其實,有經驗的教師都有意地進行回歸或無意地實施了螺旋式課程,并在細節中體現出來,細節表現完美。

布魯納的教育思想實質上是看重實然命題的,但他并未忽視螺旋式教學的重要性,否則,恐怕后現代主義對之不會有多大的興趣。布魯納對結構的看重實質上是對基本原理(大都是實然性命題表現出來)的看重,因為它是最便于遷移的。遷移的主要方向之一便是轉換至應然性命題。

將教學及其設計中的問題聯系及此可列述為三種情況:一是長時間停留在實然而不適時去遷移(轉換于應然);二是過于急促地轉入而不具有多少遷移的性質了,或者說轉入后很難回首實然;三是缺乏遷移或轉入應然之后的必要回歸,構不成螺旋。遷移的方式并不是一成不變的,但大凡有效的遷移應產生反遷移,一種特定的回歸也形成特定的螺旋方式。

在同一內容上的三類相關命題(或然的、實然的、應然的)之中,測試表明,學生最不喜歡的是應然性命題。然而,這一測驗結果并不表明學生在任何情況下都是對應然性命題沒有興趣的,更不表明應然性命題在任何時候都是沒有多少價值的。從教學角度講,這就看如何展開進程,如何進行相關的設計,設計得好,學生仍能以極高的興趣進入,也可能對技術性問題有興趣。

教學設計是教學智慧展現的舞臺,但其根基在舞臺本身的承載能力。在同樣先進的教學原理之下,可以有著千百種不同的表演,一個優秀的教師所實際掌握的教學設計方案絕不只有一兩種、三五種,他將能根據不同的學生、不同課程乃至課程的不同單元,在不同的環節里采用多種設計。一位優秀的教師對教學的思索大體也是經過或然而實然,經過實然而應然,而創造出許多行之有效的、獨具教師個性的設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