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詩詞藝術風格

時間:2022-07-04 10:1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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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析詩詞藝術風格

摘要:一生胸懷大志,具有高瞻遠矚的偉人視野和宏大雄偉的英雄人格,因而其筆下寫出的詩詞具有一種雄奇豪放的獨特藝術風格,字里行間都散發著一種“蒼茫大地,我主沉浮”的豪氣與魄力。作為一個無產階級政治家和詩人,在繼承古典詩詞名家屈原、李白、蘇軾、辛棄疾等浪漫主義詩人、豪放派詞人優良傳統的基礎上,又以共產主義者的胸襟將其發揚光大。本文側重從雄、奇、豪、放四個方面來簡要剖析詩詞的藝術風格。

關鍵詞:詩詞;藝術風格;雄奇豪放

一、雄

“雄”指詩詞內涵宏大、強勁有力。詩詞“雄”的內在表現就是其思想深度,這種思想深度表現為解放全人類的大無畏的革命精神、政治遠見和遠大抱負。如寫于1936年春的《沁園春•雪》,這是一首很著名的政治抒情詩。詩人在上闋中描寫了北國風光的雄渾壯闊,在下闋批判了在中國一直持續了兩千多年的封建主義。在《沁園春•雪》里抒發這樣一種情懷,他把國家民族振興富強的希望寄托在今朝風流人物——無產階級和人民大眾身上,把祖國的大好江山和時代英雄相結合,使億萬人民對即將誕生的分外妖嬈的新中國滿懷憧憬。除了內在深厚的思想深度外,從始至終蘊含在其詩詞中的那種英雄情結,也為詩詞的雄渾風格增添了一筆光彩。眾所周知,既是詩人也是軍事家,這兩種身份的結合在他的身上得到了完美的體現。在漫長的戎馬生涯中,詩人和軍事家的雙重身份使其性格形成了兩個方面:大無畏的英雄氣概和儒雅奔放的浪漫氣質。在這里,我們只談他的英雄氣概。的英雄氣概代表著一種叱咤風云的霸氣、無堅不摧的毅力以及勇敢無畏的精神。這種英雄氣概或者說英雄情結,在一些刻畫戰爭的詩詞中表現得十分明顯。而且在凸顯這種英雄情結時,總是有意放在危急關頭加以表現。如他在《漁家傲•反第二次大圍剿》上闋中這樣寫:“白云山頭云欲立,白云山下呼聲急,枯木朽株齊努力。槍林逼,飛將軍自重霄入。”上闋刻畫了一幅紅軍戰士在槍林彈雨中穿梭的危急場面,意在突出紅軍戰士的英勇形象?!皹屃直疲w將軍自重霄入”作為結尾一句起到了畫龍點睛的作用,使紅軍戰士的英雄氣概和作者的英雄氣概在詞中更加淋漓盡致地表現出來。詩詞之所以具有“雄”的特色,之所以具有如此巨大的思想深度,根本原因在于詩詞涉及中國革命戰爭的本質。1929年2月率領紅軍在大柏地戰斗中取得了巨大勝利,所以,他的那首《菩薩蠻•大柏地》其實是一首對黨領導革命戰爭的頌歌。在這首詞中,上闋描寫彩虹飛舞、關山蒼翠的自然景色,下闋則轉向寫戰爭導致的“當年鏖戰急,彈洞前村壁。裝點此關山,今朝更好看”的人文景觀;上闋贊美彩虹等自然景物,下闋贊美革命根據地。激烈的戰爭過后,前村的石壁留下的是滿滿的子彈穿過時的痕跡。這些昭示著戰爭的激烈與殘酷的彈洞在作者眼里卻成了讓革命根據地看起來更顯壯美的裝飾。如此景象,恐怕只有親身經歷過革命實踐并深知革命戰爭推翻舊世界、創建新世界的巨大威力的,才能看到、感知并加以描繪歌頌。

二、奇

“奇”指出人意料、與眾不同、變幻莫測、以奇制勝。詩詞的“奇”不單單是革命領袖的奇特想象,更是他這樣一個革命領袖對定式的突破、對傳統的創新、對客觀世界的獨見。具體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1.志向奇詩言志,詩詞是人的志氣最為強烈集中的表現。的志就是從社會結構上推翻舊世界,實現人類解放的宏偉目標。這種志氣奇異非凡又雄偉博大。清朝詩論家葉燮曾說過:“志高則言潔,志大則辭宏,志遠則旨永?!彼^風格即人格,要想寫出宏偉的風格首先就要有宏偉的人格。宏偉人格的核心就是他以天下為己任的高遠志氣。這種古往今來無人可比的非常之志蘊含在詩歌中,給詩詞增加了一種內涵上的崇高性和重大性?!凹S土當年萬戶侯”(《沁園春•長沙》),“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沁園春•雪》),“一唱雄雞天下白”(《浣溪沙•和柳亞子先生》),從這些詞句中可以看出具有高瞻遠矚的偉人眼光和改天換地的偉大抱負。從“到中流擊水,浪遏飛舟”(《沁園春•長沙》)、“不管風吹浪打,勝似閑庭信步”(《水調歌頭•游泳》)、“獨有英雄驅虎豹,更無豪杰怕熊羆”(《七律•冬云》)中可以看到他勇往直前的英雄氣概。“俏也不爭春,只把春來報。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卜算子•詠梅》),“太平世界,環球同此涼熱”(《念奴嬌•昆侖》),表現他像梅花一樣謙虛質樸、無私奉獻的廣闊胸懷。以實現人類解放為自己的終極目標。為了實現這個目標,他一生都在鍥而不舍地追求著。這種雄奇高遠的志向正是詩詞強大精神力量的核心,也是詩詞變化莫測、雄奇豪放風格的形成原因。2.趣味奇趣味奇是詩詞風格奇異的第二個內在因素。嚴羽說:“詩有別趣?!笔氛鹆衷疲骸叭ふ?,生氣與靈機也?!彼^趣味奇就是指詩詞別致新穎、充滿生機與靈氣。詩詞中的奇趣來源于他的奇志。的奇志反映到他的詩詞里就構成了詩詞的奇趣,這種奇趣也是他詩中所描繪的鮮明畫面中內在蘊含的靈氣與生機的自然流露。因為這些人、事、景物都是常人所未經、未感、未悟,而所獨經、獨感、獨悟的,故而散發出一種新穎獨特的美學趣味。用兩個古詩詞中最常見的意象——雪與梅來說明。在古人筆下,無論雪還是梅給人的印象都是一種冰冷清高的感覺,但筆下的雪與梅卻與古人筆下的截然不同,他筆下的雪與梅是熱的?!肚邎@春•雪》里的雪是熱火朝天的,“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須晴日,看紅裝素裹,分外妖嬈”。《卜算子•詠梅》里的梅是熱情似火的,“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俏也不爭春,只把春來報。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再如寫長征,常人都是以樂為樂,卻是以苦為樂。別人眼里的長征都是艱險又充滿磨難的,卻把長征寫成了一件樂事。如他的那首《七律•長征》詩,把長征路上的艱難困苦寫成了一種獨特的樂趣。還有“到中流擊水,浪遏飛舟”(《沁園春•長沙》)、“戰地黃花分外香”(《采桑子•重陽》)、“不管風吹浪打,勝似閑庭信步”(《沁園春•長沙》)等。這些詩詞充滿了戰斗精神。以戰斗為美、以創新為美的審美情趣給其詩詞涂抹上了一種史無前例的奇異的戰斗色彩。

三、豪

“豪”指氣魄宏大、不拘小節。詩詞里的“豪”是共產黨人的豪情四溢,氣魄之大遠超蘇、辛。的豪首先體現在他的胸懷抱負上。蘇東坡的《念奴嬌•赤壁懷古》和辛棄疾的《破陣子》開篇皆氣勢恢宏,但結尾都一聲長嘆,嘆的都是歷史的惆悵和悲愴。但并沒有像兩人那樣,在營造出一種恢宏之境的同時,生發出一種英雄懷才不遇的惆悵和空有一身抱負卻無用武之地的無可奈何。他的《沁園春•雪》借景抒情,上闋描寫了一幅壯麗而又闊大的北國雪景圖;下闋由江山談到人物,旨深而又氣豪,不但狀物寫景、逼真如畫,而且述懷言志、意氣風發。他在發出“惜秦皇漢武,略輸文采;唐宗宋祖,稍遜風騷;一代天驕,成吉思汗,只識彎弓射大雕”的感慨之后,把目光集中在了今朝的“風流人物”——無產階級和廣大人民身上?!熬阃印比忠粨],掃清萬古,筆鋒順勢轉入今天。“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突出主題,將重點放在對新時代廣大人民和無產階級的歌頌上,進而表現對祖國未來大好前景的自信和憧憬。詩詞的豪氣還體現在他善于創造出格調高遠的新意境。在意境的創造上做到了將意、情、境三者完美統一,并且在這意境中寄托了自己高遠的情志和宏大的氣魄。高瞻遠矚,眼界之高非常人所能比,常常是見者大、思者遠、感者深,皆因胸中滿懷豪氣,不拘小節。古代詩人、詞人在描寫秋天的景色時常有意無意地給秋天蒙上一層暗淡的色彩。例如杜甫的《登高》一詩,全詩格調低沉,充滿了消極頹廢之感。寫秋景卻不像古人這樣傷春悲秋,而是開辟了一個積極向上的新天地,如《采桑子•重陽》一詞是他正值深秋時所作,但這首詞里卻沒有出現一個悲的字眼,字里行間充斥的反倒是一種生機勃勃的朝氣。開篇寫“人生易老天難老,歲歲重陽。今又重陽,戰地黃花分外香”,雖然感嘆時光流逝卻沒有因此生發出消極的感慨,反而指出這是事物發展的客觀規律,一反常態,將蕭瑟的秋天寫成了一個生機勃勃的季節。“一年一度秋風勁,不似春光。勝似春光,寥廓江天萬里霜。”秋風勁,不似春光嫵媚。作者以秋比春,滿目秋景,看到的卻是春天的生機勃勃。除了秋以外,還有對花的描寫。歷代詩人筆下的花也常帶著一種傷感的情調,但筆下的花,無論是戰地的黃花還是飛雪中的梅花都呈現出一派生機盎然的景象。特別是他的那首《卜算子•詠梅》,和陸游的相比,意境高下立見分曉。的詩詞篇篇都具有宏偉高遠的意境,這種意境正是詩詞“豪”的藝術風格的體現。

四、放

“放”指放縱自由、無所拘束。詩詞里的“放”體現了無產階級曠達樂觀的革命精神。這種革命樂觀主義精神在他的詩詞中隨處可見,如寫于1927年春天的《菩薩蠻•黃鶴樓》。在這首詞里,沿用了一貫的手法,借景抒情。上闋寫景,登樓縱目,莽莽蒼蒼,自遠而近,宏偉壯彩。一個“鎖”,聯結了雙江大山,明寫了龜蛇夾峙的形勢,暗寫出亂石崩云、驚濤駭浪的情景。設象意中,而象在意外,蘊藉無窮,引人入勝。下闋抒情,把酒倚危,思今懷古,應物斯感,由滾滾前進的浪花,而且隱喻如火如荼、洶涌澎湃的革命高潮,耐人尋味。將上下兩闋合起通讀,閉上眼睛遐想,似乎看見了這樣一幅豪氣生輝的畫面:詩人借酒后豪興,揮如椽大筆,勾勒出一種雄渾豪邁的境界。詩人借景抒發崇高的抱負與激情,把中華民族偉大的氣魄與力量,以及時代風雨和革命精神,都生動地展示在我們面前。雖然這只是一闋小令,但是的主觀思想和客觀的現實景物和諧地交融在一起。詞雖短,卻有一種收攝風云、囊括古今的氣魄,有著無限宏大的包容力。寫這首詞時正值大革命遭遇嚴重危機的時刻。那個時候右傾機會主義盛行,的正確意見不但不被采納,反倒被排斥,以致大革命失敗,可見當時他的心情該是有多沉重。即便面對如此困境,他卻不曾絕望,仍能高揚著超出時代藩籬的頭顱,以巨人的雙目矚望未來,寫下這首《菩薩蠻•黃鶴樓》。通過書寫登黃鶴樓的所見所感,他不但沒有被“煙雨莽蒼蒼”的險峻形勢遮蔽雙眼,反而獲得了一種“心潮逐浪高”的豁達心境,這種革命樂觀主義可見一斑。

在心情郁悶下寫成的詩詞不只這一首,還有寫于1934年的《清平樂•會昌》。第五次“反圍剿”失敗,紅軍被迫開始長征,革命形勢再次陷入危急。在這種情況下,寫出的詩句仍然充滿了明朗、樂觀的色彩。“東方欲曉,莫道君行早。踏遍青山人未老,風景這邊獨好?!笔冀K堅信中國革命的前途是光明的,這些充滿革命樂觀主義色彩的詩詞里不僅寄托了的希望,而且寄托了全中國人民的希望。另外還有七首寫長征的詩詞:《十六字令(三首)》《憶秦娥•婁山關》《七律•長征》《念奴嬌•昆侖》《清平樂•六盤山》。這些詩詞都是在特殊的危急關頭寫成的,不約而同地表現了紅軍化險為夷、樂觀昂揚的英雄氣概,就像自己說的那樣,是在“馬背上哼成的”。這正是詩詞“放”的藝術風格的體現。不但是偉大的無產階級政治家、革命家,而且是才華橫溢的文學家。詩詞是無產階級的藝術珍寶,是無產階級藝術作品的典范,也是中國詩歌發展史上的重要里程碑,既有對古典詩詞的繼承,又有突破與創新。與古人相比,詩詞籠天地于形內,挫萬物于筆端,其雄奇豪放、挺拔流暢的藝術風格可以說是史無前例。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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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梁優 單位:荊楚理工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