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創作常態研究論文

時間:2022-03-20 12: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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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創作常態研究論文

【內容摘要】“邊緣化”是藝術創作規律的內在要求,是作家審美感悟的獨特狀態。當前,對文學創作日益“邊緣化”的認識,在更大程度上是基于非文學立場的名利心態。

【關鍵詞】邊緣化藝術創作常態

從上世紀90年代到本世紀初。“邊緣化”是文藝界出現頻率最高的詞匯之一,但這一詞匯背后的內容卻不盡相同。歸納起來有這樣幾類。一類是“話語權力”的失落型,即相對于建國初期17年,文學作為政治社會生活中的“中心話語”之一的狀況,新時期文學卻不再具有這種生存狀況,感到自己被“權力”冷落和邊緣化。一類是“斷奶”的失落型,即相對于建國初期17年文藝創作體制的團體化和組織化,新時期文學卻以“自我張揚”,疏離團體和組織為基本創作狀態。而這一狀態使一些作家失去了對“組織”的依賴感,從而產生一種被“組織”冷落和“邊緣化”的感覺。另一類是消費社會中文化消費的多元化,消費主體的大眾化,圖像文化的主流化,使文學,尤其是嚴肅文學的市場迅速縮小,部分文學刊物的生存難以為繼,因而一種被擠壓,乃至被排斥的邊緣化感覺油然而生。還有一類是主體失落型。即由于價值取向的不確定性,各領風騷一兩年。乃至幾個月的權威效應的弱化,以及對物質化、娛樂化趨勢的迎合與抵抗等等,造成創作主體的迷茫化,孤獨感等等邊緣化的感受。盡管上述造“邊緣化”感覺的原因各不相同,但“邊緣化”一詞在上述感受中呈現的貶義色彩卻是相同的論文。換言之,不管上述“邊緣化”感受的客觀意義如何,對感受主體而言,都是一種不愿接受的存在狀態與心理感受。正是在這一點上,“邊緣化”被引入了一種認識誤區,“邊緣化”本身所具有的正面意義和價值被忽略了。因為“邊緣化”對于文藝創作而言,不是一種異態狀態,而是常態,是創作本身所具備的屬性與品質,因而它是極其正面的,意義重大的。

首先,好的作品是作家被權力邊緣化的產物。“文王拘而演周易,屈原放逐而有離騷”,司馬遷對此有刻骨銘心的體會。人們注意到中國古典文學中,“流放文學”占很大是在遭到權力中心放逐,被權力中心邊緣化,遠離京城時,才出現了創作的“井噴”。柳宗元的永州八記,就是這方面的典型代表。還有些作家,雖然夢寐以求的想要擠進權力中心,但始終被權力邊緣化,而這恰恰成就了他們創作天才的自由揮灑。“李杜文章在,光焰萬丈長”。其實,這光焰彌漫著他們不能進入權力中心的失意、失落和寂寞。還有一些作家,自甘邊緣,以邊緣為滿足,以邊緣為樂,而正是這種心態,成就了他們獨具個性的作品。陶淵明詩歌的個性和獨特性,就受益于此。其次,“邊緣化”是文學創作的空間要求。文學創作需要一個遠離塵俗紛擾的安靜空間,這里既有物質空間的靜,又有精神空間的靜。也就必須是“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文學作為語言藝術,同其它藝術一樣,具有強烈的個人色彩,即文學創作,是個人勞動。只有當作家自甘寂寞孤獨,潛心于藝術之中時,才可能產生藝術創作。換言之,藝術創作不可能在集體勞動相互協作的方式中,以轟轟烈烈的運動去進行創造,這就決定了藝術創作在任何時代,都是在個人孤獨寂寞的“邊緣化”的心理中才能很好完成,即必須“寧靜致遠”,排除種種世俗的干擾,才能品出藝術真味。從上述意義上可以說,“邊緣化”是藝術創造的本質所在。文學并非治國之學,也非實用之學,它對社會的影響是間接的,因而它不可能處于社會政治的中心。相反,它必須與轟轟烈烈的政治權力保持一定距離。再次,“邊緣化”是一種藝術家的精神特征。這不僅如上述所言,“邊緣化”是一種藝術家創作的空間需求,更重要的,它是作家自身的一種特質。首先它是真正作家不容于世俗的個性特征,勃蘭克斯在《十九世紀文學主流》中論述英國的自然主義時,提到拜倫不容于他的時代,當時的報刊給拜倫起了無數綽號,如說他是古羅馬因貪口腹之欲耗盡家產后自殺的“阿皮修斯”;是以殘暴著稱的古羅馬皇帝“卡利古拉”;是以殘暴、好色、和反自然淫行著稱的古羅馬皇帝“海利奧加巴努斯”等等。“也就是說他被指責為殘酷得不近人情,野蠻到瘋狂的地步,獸性地和違反自然地貪色

奸淫”而“正是從這一刻起,拜倫走向真正偉大境界的歲月開始了”。魯迅對“庸眾”的深惡痛絕,既是一種文化批判態度,也是作家自身超越世俗的個性特征。魯迅也幾乎有著和拜倫相似的遭遇。世俗生活用多疑、陰沉、偏激等等來批評魯迅。其實這些批評的審美意義,恰恰在于凸現了魯迅超越世俗而獨樹一幟的個性特征。精神生活的豐富與細膩,同時強烈的孤獨感受,是構成這些作家的生存狀態的基本特征,精神的豐富是他們想象的土壤,而精神的孤獨則是激發他們想象激情的力量。山田敬三曾指出“孤獨”一詞是魯迅表達自己內心世界最喜歡用的詞匯之一。最后,創作是一種超功利的審美活動。創作作為一種超功利的審美活動,并不是說創作的審美成果不表現功利,即不表現政治和價值傾向,而是說政治和價值傾向并非創作的動機和目的。并非為了政治利益,物質利益而去創作的。這也就是為什么在建國初的17年中,作家們渴望擺脫文學創作作為政治附庸的狀態,而在消費時代,作家們又對文學依附于物質利益深感優慮的原因所在。創作是超越政治利益和物質利益的,創作就是創作的目的,正如生命就是生命的目的一樣,只是生命作為生命的目的,在人類文明發展中被各種其它目標所異化,才使人們誤認為生命有生命之外的目的。創作不可能在計較成敗得失的過程中完成自身的審美創造,而只能在不計成敗得失中才能完成自己的審美創造。總之,藝術創作的邊緣狀態,是藝術規律的內在要求,是藝術家審美領悟的獨特狀態,而決非是外在文化版圖的方位坐標。

當藝術創作在人類史前時期,作為宗教、巫術、勞動號子中的一種組成元素而出現時,就暗示了藝術創作從一開始就具有邊緣化的特征,即它作為一種宗教體驗的附屬產品,巫術儀式的局部形式的鮮明特征,是處于宗教和巫術的邊緣地帶。在中國,藝術創作在很長的一個歷史時期內,它是以歷史著作和哲學著作的形式出現的,即藝術創作是作為一種歷史敘事和哲學議論的形式而出現的,是處在歷史和哲學的核心視野之外的邊緣性的工具。即便是在藝術創作成為一種獨立的精神創造時,它的最富成就的作家,也大多是處于社會中心之外,或被這一中心所放逐的自由散漫的邊緣地帶的個人。邊緣化從來不是藝術創作本身的問題,而是藝術創作之外的政治和物質利益問題,是社會地位問題,而不是藝術地位問題。事實證明,當藝術處于政治和物質中心時,恰恰是藝術創作喪失自我而出現問題的時候。因而,當前一些人對文學創作所謂滑入邊緣化的憂慮和批判,恰恰體現了他們所關注的是文學創作之外的名和利的問題。真正追求藝術的作家,不會有被邊緣化的感覺,甚至會為被邊緣化而慶幸感動,而無須不平焦慮和躁動!

參考文獻:

[1]白燁.文壇紀事[M].漓江出版社,2001,1.

[2]勃蘭克斯.十九世紀文學主流(第四分冊)[M].人民文

學出版社,198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