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教學與形象思維特點論文

時間:2022-08-02 10: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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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教學與形象思維特點論文

在當前的歷史教學中,不少教師比較重視歷史的知識性,卻忽視了歷史的趣味性;比較重視歷史的邏輯性,卻忽視了歷史的形象性;他們習慣于用枯燥呆板的公式演繹歷史,卻不懂得用優美生動的語言再現歷史。于是,在教學過程中,豐富多彩的歷史長卷便成了年代、數字、概念和規律的堆砌,傳道者頭頭是道,受業者卻索然無味。這一現象的產生,其原因是多方面的,但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便是忽視了形象思維在歷史教學中的作用。有感于此,本文擬就形象思維的特點和作用作一些初步論述,并進而探討在當前的歷史教學中,發展形象思維的途徑與方法。

一、歷史形象思維的特點

所謂形象思維,是指用形象去反映和把握客觀事物,因而具有直觀性、具體性、情感性和生動性等基本特征。但是,形象思維又不同于感性認識,它并不只是直觀地反映客觀對象,而是能動地去表現客觀對象,它包含了人們對于思維對象的基本觀點和感情色彩,是在感性認識基礎上的進一步概括。但是,這種概括與邏輯思維有所不同。邏輯思維運用的工具是分析、判斷和推理,其結果是形成概念、原理及其理論體系。而形象思維所運用的工具是色彩、線條和形狀,其結果是形成典型化和概括化了的歷史畫面。因此,形象思維和邏輯思維并不是認識過程中的兩個不同階段,而是都導源于感性認識并沿著不同方向提升的兩種不同的思維方式。前者是用典型化了的歷史形象去反映歷史,后者是用其理論體系來揭示歷史。

由于學科特點的不同,歷史形象思維又不同于文學藝術等學科的形象思維。第一,后者可以直觀地觀察和認識思維客體,并且直接從現實生活中選擇和攝取創作素材;而前者只能間接地從各類文字材料、歷史文物、考古遺跡和口頭傳述中去把握思維客體,思維主體和思維客體始終存在著時空上的間隔。第二,后者追求的是藝術的真實,其思維形象可以拼湊和塑造。如《水滸》中的李逵、《阿Q正傳》中的阿Q、《祝福》中的祥林嫂、《復活》中的瑪絲洛娃等,這些文學形象源于生活,貼近生活,是現實生活中各種人物形象的概括、集中與融合,但卻不一定需要有現實生活中的真人真事為依托。而前者追求的是歷史的真實,其思維形象不允許有任何虛構并力求與客觀實際相一致,是歷史形象的再造。當然,再造歷史形象并不等于復原歷史的全部過程和全部細節,這既不可能亦無必要。所謂再造實際上仍然是一種“藝術加工”,在加工中有所取舍,有所概括,有所集中。但這是對歷史真實的加工而不是虛構,加工的目的是為了更形象、更生動、更深刻地再現歷史。

二、形象思維在歷史教學中的作用

由于歷史的過去性和不可逆轉性,呈現在我們面前的只是文字記載的歷史而不是歷史的本體。它只能被我們所認識卻無法直接體知,只能被我們所理解卻無法重復驗證。這與從感性到理性的認識規律,與青年學生的認知水平和接受能力,都產生了較大的矛盾。因此,形象思維在歷史教學中的作用,便顯得更為重要了。

1.形象思維可以增強教學內容的直觀性,激發學生對歷史的興趣。

歷史是有血有肉、多彩多姿的,但又是瞬息即逝、無法再現的。活生生的歷史真實已經在永恒流動的時空中消失,學生們今天所學習的,只是由于受到篇幅的限制而高度濃縮了的歷史教科書。當然,在教科書中,仍有不少內容為學生的思維活動提供了形象鮮明的材料。但畢竟受到篇幅的限制,許多重要的歷史人物和生動的歷史事件,在教材中只能一筆帶過,或略而不提。因此,教師的任務便是應該努力彌補教材的不足,有效地調動學生對歷史的興趣。這就需要借助豐富多彩的史料,運用生動形象的語言,充實教學內容,再造歷史形象,使學生如臨其境,如聞其聲,如見其人,由此而使教學內容具有直觀可感性。

例如,關于唐太宗善于“納諫”之事,教材中用了一定的篇幅進行介紹。為了取得更好的教學效果,我們在課堂教學中,還可以補充《資治通鑒》中的一段史實。

有一次,魏征在上朝時,絲毫不顧及唐太宗的面子,與他爭得面紅耳赤。唐太宗想要發作,又怕影響了自己“善于納諫”的名聲,因而只有強行忍住。回宮后,他大發脾氣說:“總有一天,我要殺死這個鄉巴佬。”長孫皇后問他想殺誰?太宗說:“魏征總是當眾侮辱我,叫我實在難以忍受!”皇后聽后,回到內室換了一套朝服拜于堂前,太宗驚問何故,皇后道:“我聽說英明的天子才有正直的大臣,魏征如此忠直,正說明陛下是明主,我怎能不向陛下祝賀呢!”太宗聽后,才轉怒為樂[1]。

這段史實通過人物的對話,再現了當時的歷史情景。魏征的忠厚剛直,長孫皇后的聰穎賢惠,唐太宗的明睿通達,都形象鮮明地表現出來了。這不僅增強了教學的生動性和趣味性,同時也使學生對“貞觀之治”出現的原因有了更具體、更深刻的理解。

2.形象思維能夠揭示事物的本質,幫助學生深刻地理解歷史。

由于形象思維是在感性認識基礎上的進一步概括和提高,因此,在歷史教學中,往往可以借助形象思維來表達歷史的深刻內涵,使之更容易被學生理解和牢固地掌握。

例如,觀看秦始皇陵兵馬俑,我們可以感受到秦軍嚴明整肅、威武雄壯的陣容和奮擊萬里、排山倒海的氣勢,由此而加深對秦始皇橫掃六合、廓清宇內這段歷史事實的理解。觀看唐初畫家閻立本的《步輦圖》,我們可以感受到吐蕃使者不卑不亢、矜持謙恭的神態和唐太宗深沉謙和、氣度非凡的氣質,從而能夠加深理解唐初的和親政策和民族間的友好交往。其他如“大澤鄉起義”插圖,可以幫助我們理解秦末農民痛恨暴政、揭竿而起的歷史事實,“虎門銷煙”浮雕,則反映了中國人民反抗侵略、前赴后繼、不屈不撓的戰斗精神。

3.形象思維可以加深學生的記憶,幫助他們牢固地掌握所學過的歷史知識。

在人們的日常生活和學習中,一場好的電影,一部好的小說,其教育意義往往大于一些專門書籍,并能長時間地保留在人們的記憶中。其主要原因,便在于它們的情感性與形象性。從心理學角度來看,電影、電視和小說是運用多角度、多層次的立體畫面來刺激大腦,產生了較強烈的條件反射,因而更容易為人們所把握,所記憶。

在《人間喜劇》中,巴爾扎克為我們塑造了2000多個不同階級、不同階層、不同性格和不同遭遇的人物,描繪了一幅幅人類的抱負、欲望、野心、友誼、愛情、阿諛、恐懼、仇恨和殘殺的畫面,展示了從拿破侖帝國到七月王朝這一歷史時期內法國社會的全貌。在這部長篇中,巴爾扎克并沒有羅列一大串嚴肅的統計數據,也沒有提出一系列抽象的理論原理。但恩格斯卻認為,他從《人間喜劇》里所了解到的法國社會,“甚至在經濟細節方面(如革命以后動產和不動產的重新分配)所學到的東西,也要比從當時所有職業的歷史學家、經濟學家和統計學家那里所學到的全部東西還要多”[2]。

在歷史教學中,這類例子可以說是俯拾皆是。有些抽象的概念、理論、時間、地點和數字,盡管學生可以把它們背得滾瓜爛熟,如數家珍,但一考完,沒過多久便忘得干干凈凈。而課堂教學中一些富于情感和色彩的語言,甚至是教師的某個動作,卻能長期留存于學生們的記憶之中。

三、發展形象思維的途徑與方法

能否調動學生的形象思維,取決于教師能否成功地再造歷史形象。而歷史形象的再造,又離不開生動的史實、形象的語言和直觀的歷史教具。因此,發展形象思維的途徑與方法,歸根結底,在于史料的積累,語言藝術的提高和直觀教具的運用。

1.注重史料的積累,充實教學內容。

史料是再現歷史的基本素材,史料積累的過程,是歷史教師不斷充實自己,提高自己的過程。唐代史學家劉知幾認為,積累豐富的史料是治史的基礎,提出撰寫歷史必須“征求異說,采摭群言”[3]。同樣,作為一名歷史教師,也需要掌握廣博而翔實的史料,為自己提供一個深厚堅實的知識基礎。有了這個基礎,教師才有可能在教學中旁證博引,生動有致,為學生的思維活動提供形象有趣的歷史素材。

在我國浩如煙海的古籍中,文史兼優,敘事生動的史學著作不勝枚舉,在這方面,最具代表性的當屬司馬遷的《史記》。這部被譽為“史家之絕唱,無韻之離騷”的史學名著,收集材料之豐富,識見之卓越,文筆之生動,以及作者剛直不阿、秉筆直書的精神,堪稱古今史學著作之楷模。在司馬遷的筆下,項羽的拔山蓋世,劉邦的豁達大度,荊軻的慷慨激昂,李廣的膽略過人,都淋漓盡致地表現出來了。

司馬遷寫事令人有身臨其境,觸之可覺之感。八年之間,項羽驟起驟落。他興于巨鹿之戰,亡于垓下之圍,其間的過渡則為鴻門宴。在《項羽本紀》中,司馬遷對這三個場面作了繪聲繪色、情調不同的描寫。巨鹿之戰充滿了壯烈,垓下之圍彌漫著悲涼,而鴻門宴卻在緊張肅殺、扣人心弦的氣氛中,描寫了項羽的優柔寡斷,范增的老謀深算,劉邦的驚慌惶恐和張良的臨危不亂[4]。這些生動的史實若配之以嫻熟的教技,當可以在課堂上再現當年馬鳴風蕭蕭的古戰場和懸念迭起的鴻門宴,收到令人滿意的教學效果。

2.重視語言修養,提高教學藝術。

語言是交流思想、溝通感情、傳授知識的工具,是教師從事教學活動的最主要、最基本的手段。高爾基曾把語言稱為“文學的第一個要素”,而對“舌耕”為業的教師來說,語言的重要性更是顯而易見了。作為一個教師,即使是滿腹經綸,如果不能用生動形象的語言表達出來,再優美感人的故事也會黯然失色。因此,提高教師的語言修養,是促進形象思維的前提。

語言具有內部屬性和外部屬性兩個部分。內部屬性是指語言的邏輯性、嚴謹性、準確性和系統性;外部屬性是指語音的高低、節奏的快慢、音色的和諧和語態的情感。教師語言藝術的提高,必須注意這兩者之間的有機結合。

(1)準確嚴謹,具有科學性。歷史語言不同于文學語言。文學語言可以有虛構和奇特的夸張,如“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之類,這是文學的佳句,卻是史學之大忌。歷史學是一門實證科學,歷史語言追求的是歷史的真實,談古論今,敘事議人,必須言之有據,決不能為了追求生動性而失去科學性。如果在講赤壁之戰時,引用《三國演義》中諸葛亮借東風的故事,大談諸葛亮如何呼風喚雨,便是以演義代歷史,是一種很不嚴肅的學風。章學誠說:“文士撰文,唯恐不自己出;史家之文,唯恐出之己。”[5]可謂一語破的,指出了文史之間的根本差異。

(2)注意文采,富有情感性。孔子主張文章應該注意文采,同樣,語言也應注意文采。教學語言的文采,除了文字修辭外,還應該形象生動,聲情并茂。例如,在講“巴黎公社”這一章時,為了激發學生的興趣,有的教師對梯也爾這個歷史人物作了如下一番刻畫:

梯也爾是一個怎樣的人呢?此人矮小肥胖,肚子圓鼓,上衣的扣子總是無法扣上。他平時總是裝出一副笑容可掬的樣子,但卻無法掩蓋兩只眼睛畢露出來的兇光。這個被馬克思稱作“侏儒”的政客,是一個背信棄義的“老手”,卑鄙奸詐的“巨匠”。當他剛逃到凡爾賽時,曾經信誓旦旦地保證:“無論如何,我決不派軍隊到巴黎去。”但當麥克馬洪保證說很快就能打進巴黎時,他便揮舞著肥胖的小拳頭氣勢洶洶地叫囂:“我是不會留情的!”[6]

這番刻畫,形神兼備,入木三分,人物形象栩栩如生,呼之欲出,這就不但增強了教學的形象性和趣味性,而且為下文凡爾賽匪徒的罪惡活動作了鋪墊。

(3)通俗易懂,力求口語化。通俗易懂,深入淺出,善于用淺顯的語言表達深刻的道理,這種學風無論是在教學中,還是在科研中,都值得我們大力提倡。現在有些人往往錯誤地把通俗性和學術性對立起來,以為越是通俗的讀物便越缺乏學術價值。于是,有些人便喜歡在文章中,故意使用一些怪僻的詞匯,以此裝點門面,令人莫測高深。其實,這恰恰是一種淺薄無知的表現。“學術性”和“通俗性”并不是對立的,前者是指文章的內容,后者是指文章的表現形式,上乘之作,應該是兩者的完美結合。李白的“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李煜的“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具屬通俗之作,但也是千古傳誦的佳句。

在課堂教學中,教師所面對的都是十多歲的青少年學生,他們的知識面不寬,語言詞匯的積累也很有限。因此,教學語言更應該注意口語化、通俗化,盡量避免使用生僻的詞匯和晦澀的語言。

總之,作為一名教師,應該不斷加強自己的語言修養。有了過硬的語言功夫,才能動情引趣,將波瀾壯闊、絢麗多彩的歷史生動形象地再現于課堂。

3.運用直觀教具,增加學生感性認識。

生動的語言可以再造歷史形象,但不能取代直觀教具的作用。早在17世紀,捷克教育家夸美紐斯便從理論上論證了直觀性教學原則,他宣稱直觀性是教學上的一條金科玉律,認為:“只要有可能,應該用感覺去接受一切東西。”[7]在歷史教學中,可供利用的直觀教具很多,有實物、模型、圖片、地圖、表格以及各種音像設備。這些直觀教具可以從不同角度刺激人的視覺、聽覺和觸覺,增強學生對歷史知識的感性認識。這就不僅可以使學生形成清晰的歷史表象,促進其形象思維,亦可激發他們的興趣,提高他們學習的積極性。

例如,為了說明北宋都城東京的繁榮,中學歷史教材中為我們展示了宋朝畫家張擇端的《清明上河圖》。通過這張畫圖的藝術功效和教師的生動講述,就可以使學生仿佛身置其間,親身感受到東京街頭熙熙攘攘、川流不息的車馬行人,以及各種商販不絕于耳的吆喝叫賣聲,從而加深了對教材內容的理解。

有些教學內容,還可以通過實物和模型來進行直觀教學,其效果比運用圖片資料更好。例如北京人的體態特征,教材中有一幅北京人的頭像復原圖,這雖然能給學生一種直觀印象,但還不足以引起他們的興趣。如果能在課堂上展示北京人的頭像模型,其效果便大不相同了。學生們不僅會興趣盎然地聽教師講解,甚至會用自己和頭像模型比較,從而加深對北京人體態特征的認識。

近十年來,電化教學在我國發展的速度比較快。與實物、模型、圖片相比,這種直觀教學具有更豐富的表現手法和更形象的表現力,更能有效地揭示歷史事件的本質和相互聯系。因此,發展電化教學是教育發展的必然趨勢,我們應該在有條件的情況下,充分運用這種手段,提高教學質量。

直觀教具的運用,有兩個問題應該注意:

第一,運用直觀教具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應該注意有的放矢。如果頻頻使用而與教材中的難點、重點相脫離,其結果必然是喧賓奪主,沖淡主題,與教學目的相違背。

第二,生動形象的語言不能取代直觀教具,直觀教具同樣也不能取代生動形象的語言。因為教具是靜態的,只能說明歷史現象的個別方面。只有通過教師的說明、分析和補充,才能使學生從感性認識上升到理性認識,從而形成歷史概念,掌握歷史規律。因此,在運用直觀教具的同時,教師仍然應該注意加強語言的生動性和形象性。

注釋:

[1]《資治通鑒》卷194。

[2]恩格斯:《致瑪·哈克奈斯》。《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第462—463頁。

[3]《史通》卷5,《采撰》。

[4]《史記》卷7,《項羽本紀》。

[5]《章氏遺書》卷14。

[6]馬克思:《法蘭西內戰》。《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2卷,第388—392頁。

[7]夸美紐斯:《教育史》,人民教育出版社1957年版,第48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