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匯選限聯系的確定性研究論文

時間:2022-10-03 04: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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詞匯選限聯系的確定性研究論文

[摘要]本文從單個選限(即“語義選擇限制”)結構的內部及數個選限結構相互間的關系來考察詞匯常規(guī)選限聯系的確定性問題,把分析和描寫從個例、隨意、不確定的珠串與標示上升到確定、規(guī)則、周遍、動態(tài)、系統性的高度,從詞匯預存上升到知識預存的高度,由記憶狀態(tài)上升到理性推導和修辭表現的高度。在此基礎上的進一步研究發(fā)現,選限聯系是個纏繞結構,此特征是詞匯選限聯系得以存在的基礎之一,有關它的理論是科學觀察選限結構的重要保證。

[關鍵詞]詞匯;選限結構;確定性聯系;纏繞

Abstract:Thispaperstudiesthecertaintyoftheconventionalsemanticselectionalrestrictionfromtheinternalrelationshipofasingularstructureofselectionalrestrictionandtherelationshipsamongnumbersofselectionalrestrictionstructure.Itchangestheanalysisanddescriptionofselectionalrestrictfromspecific,randomanduncertainstringingandmarkingintocertain,regular,comprehensive,dynamicandsystemicones;itrisesfromlexicaldeposittoknowledgedeposit,frompurememorytorationalreasoningandrhetoricexpression.Onthebasisofthisstudy,itcanbefoundthatselectionalrestrictionisatangledstructure,whichfeatureisoneofthefoundationsofexistenceoflexicalselectionalrestriction.Thetheoriesoflexicalselectionalrestrictionaretheimportantguaranteeforthescientificobservationofselectionalrestriction.

Keywords:lexicon;selectionalrestriction;certaintyrelationship;tangledstructure

句法學和詞匯學均關注詞際聯系,但注意點不同。句法學關注組合結構中詞與詞之間的抽象句法關系,詞匯學則關注預存的詞際聯系。本文擬從這兩個領域都十分關注的詞匯選限聯系入手,揭示常規(guī)選限聯系(純聚合聯系和超常選限關系撇開不論)的確定性問題,把分析和描寫從個例、隨意、不確定的珠串與標示上升到確定、規(guī)則、周遍、動態(tài)、系統性的高度,從詞匯預存上升到知識預存的高度,由記憶狀態(tài)上升到理性推導和修辭表現的高度。在此基礎上的進一步研究發(fā)現,選限聯系是個纏繞結構,此特征是詞匯選限聯系得以存在的基礎之一,有關它的理論是科學觀察選限結構的重要保證。

一、選限結構的內部確定性

對詞匯聯系進行科學研究的前提,是要能客觀、確定、簡單易行地取得詞際聯想關系的所有樣本。以往從事這項工作時,無論內省法還是調查法,都是選擇一個詞作為刺激語,以獲得它的反應語,在估測其心理聯系有足夠的普遍性后,才斷定它們之間存在有語言學價值的聯想關系。我們知道,最基本的選限結構是由給定詞和選限詞以及這兩個單元之間的關系構成的。學界慣用的那種不加限制的刺激-反應模式只考慮單元,沒有把單元之間的關系預先考慮進來,因而所獲結果的隨機性較大,描寫科學性不足。這在以名詞(如“針”)為刺激語的刺激反應模式里表現得很明顯,若無意義關系約束,其反應語的范圍之大幾乎是不著邊際的。若在刺激語之外附上跟未知反應語之間的意義關系,則循此推斷,反應語就可成為相對確定的靶詞,這種有限刺激模式與前者相比,所獲結果的隨機性大為降低,朝客觀、科學的方向邁出了一步。

(一)確定性選限概念

當然,有限刺激模式對聯想確定性程度的提升是相對的,即使采用該模式,不同詞在不同關系下的聯想確定性程度仍有不同。選限概念在規(guī)模上有如下類型:a.一個確定的概念,形式上是一個詞或一組同義變體的詞群[1]70(如例1的“嘴/口”);b.多元封閉類或準封閉類(如例2);c.半封閉類(如例3);d.開放類(如例14a)。選限聯系的確定性是靠選限集合中單個成分的確定性來衡量的,集合中可能的選限概念越多,其中單個成分的可預測性也就越小。顯然,a類選限概念的確定性最高,其他類別的選限概念確定性降低,不確定性升高,b類選限集合中的成員雖不像a類選限概念那么能確定地得到激活,但集合里每個概念仍有較高的可及性或可預期程度。從b類,到c類,再到d類,選限概念的不確定性逐次升高。

(1)【吃】憑據→嘴/口

(2)【針】受損狀態(tài)→{彎,斷}

(3)【人】受損狀態(tài)→{病,傷,殘廢,死}

在有限刺激模式和集體語言知識的背景下,能根據給定詞和選限關系確定推斷出的選限概念叫確定性選限概念。確定性選限概念有語境孤立型和語境依賴型兩種,語境孤立型只出現在基本選限結構(它所含單元只有給定詞和選限概念兩種)里(如例1-3),語境依賴型出現在復雜選限結構(它所含單元包括一個給定詞和多個選限概念)和數個選限結構形成的鏈里(如例4,5)。在復雜選限結構里,由于常識等因素的作用,有時一個非確定性選限概念(用‘’表示)的出現(如例4a中的“落”),可使繼而出現的原本不太確定的選限概念獲得較高確定性(如例4a中的“地”)。在日常程序知識和選限聯想關系并用而形成的綿延不斷的選限結構鏈(如例4的a→b→c→d,例5的a→b)里,后續(xù)結構內的選限概念即使原本是不太確定的,也能因身為常識鏈中的一環(huán)而提高確定性和可預測性(如例4b中的“臟”、例4d中的“干凈”、例5b中的“衣服”)。

(4)a.((【葉子】動作→‘落’)方向→地)結果→b.(【地】衛(wèi)生狀態(tài)→臟)處理活動→c.(【掃】受事→地)結果→d.(【地】衛(wèi)生狀態(tài)→干凈)

(5)a.(【衣服】受損狀態(tài)→破)結果→b.(【縫補】受事→衣服)

(二)飽和選限概念

把可與給定詞構成周延組合的選限概念叫做飽和選限概念。大凡基本選限結構里的確定性選限概念,都是飽和選限概念(如例1的“嘴/口”);只能在復雜選限結構或選限結構鏈里獲得確定性的選限概念,一般都是非飽和選限概念(例4a中的“地”和例5b中的“衣服”)。飽和選限概念只有在跟給定詞構成周延組合時才獲得確定性。如果濾除這項條件,其確定性程度有時可能反而低于某些非飽和選限概念,如例8a的選限概念在一般人看來,恐怕更易想到的是“人”。

飽和選限概念就好像是為接受該給定詞的選限而預先準備著似的,這是因為選限聯系是詞義的異性聯系或觀念交錯2[2],給定詞提出選限概念的特征要求,設槽,為空,反映該要求的義素為陰義素(表示為[♀/]),如“吃”的陰義素[♀/+口];選限概念據此特征要求填項,為滿,反映符合該要求的義素為陽義素(表示為[♂/]),給定詞的陰義素跟飽和概念的該項陽義素內容一致,互相咬定,飽和選限概念正好是這項陽義素的復寫,如“嘴”的陽義素[♂/+口]。

飽和選限概念大致有三級,一種是專義飽和選限概念,它沒有上位概念(如例6a);另一種是泛義飽和選限概念,它是高層抽象概念(如例8a);還有一種介于兩者之間的中義飽和選限概念(如例7a)。飽和選限概念的形成不外乎語義和結構兩種動因。在語義上,專義飽和選限概念可獲得生動具體的語義表現力(如例6b),中義飽和選限概念的出現可起強化(如例7b)或化解反常事態(tài)(例7c)的作用,泛義飽和選限概念可形成概括的表達(如例8b)。

(6)a.【狗】擬聲→汪汪

b.狗汪汪地叫著

(7)a.【搓】憑據→手

b.他在<用手>搓繩

c.他<手>斷了,怎么搓繩

(8)a.【吃】主體→動物

b.所有動物都吃食物

在結構上,飽和選限概念可以把幾個表述連成常識鏈,比如,動結式的飽和結構(如例9a)往往是由若干飽和謂格結構連成的倒敘式日常程序知識(如例9b)的濃縮;也能使謂詞便于勾連多元、成簇的格成分。謂格關系內的飽和選限通常都是格成分對謂詞的單向依存(少量雙向依存也不是嚴格意義上的,參下),表明這種不對稱可能是為了方便讓謂詞把多個格成分“鉤住”。

(9)a.【潦草】前提動詞→寫

b.(【潦草】主體→字)前提→(【字】造物動作→寫)

給定詞跟其飽和選限概念結成的結構是飽和結構,結構內通常存在著飽和概念跟給定詞的依存關系,分單向依存和雙向依存兩種。

1.單向依存的飽和結構

在有限刺激模式下,如果給定了甲就能獲得飽和選限概念乙,但給定了乙卻不能獲得飽和選限概念甲,那么甲乙之間這種依存不對稱關系就構成單向依存關系(比較例10a和例10b)[1]219。

(10)a.【朵】計量對象→花

b.【花】計量單位→{朵,束,盆,……}

在單向依存的飽和結構中,飽和選限概念有的居句法語義的核心位置,有的居句法語義的非核心位置。居句法語義的核心位置的如動結搭配中的飽和選限動詞(如下第一組)、名量搭配中的飽和選限名詞(如下第二組)等,它們跟同類非飽和選限結構比,規(guī)模都極其微小。王硯農、焦群、龐颙考察列舉了動詞跟322個經常做結果補語的形容詞、動詞的搭配情況,據此排查統計發(fā)現,真正構成飽和結構的只有2例(見下第一組)[3],核心動詞為選限概念的飽和結構跟同類非飽和結構的比例為1∶161。劉學敏、鄧崇謨考察列舉了8000多個名詞和388個可搭配的量詞[4],我們對之排查發(fā)現,可成為飽和選限概念的名詞有59個,另外的329個名詞只能成為非飽和選限概念,名詞飽和與非飽和的比例為1∶5.6。在這兩種結構中,補語謂詞和量詞做飽和選限概念的情況都等于零。

第一組【潦草】前提動詞→寫【走嘴】前提動詞→說

第二組【服】計量對象→藥【堵】計量對象→墻

居句法非核心位置的如單向依存性謂格關系中的格成分(如例11a)。比較例11的a、b兩式,可見例11a是單向依存關系。

(11)a.【切】工具→刀

b.【刀】工具施用行為→{切,刺,砍,剁,削,……}

動詞的飽和選限概念可以是人物主體或動物的主體(如第一組),也可以是與之多元共處的工具格(器具等)、憑據格(身體部位等)、客體格等(如第二組)。

第一組【催】主體→人【吠】主體→狗

第二組寫(人主體,筆工具)|端(人主體,手憑據)|看(動物主體,眼憑據)|吃(動物主體,嘴憑據,食物客體)

2.雙向依存的飽和結構

在有限刺激模式下,如果給定了甲就能獲得飽和選限概念乙,反過來,給定了乙也能獲得飽和選限概念甲,那么這種雙方對對方都有所依賴的關系就構成雙向依存關系,它實際是由兩種不同向和不同型的單向依存關系構成的回環(huán)。擬名配合和少數謂格關系的飽和結構就是這樣的關系,比較例12、13的a、b兩式。其單元互為飽和選限概念,但選限關系的語義類型卻互相有所不同。例13的b式充其量只是準飽和結構,因為工具的功能有一般目的功能和臨時功能兩種,如“樂器”的一般目的功能是“演奏”,但臨時功能也可以是作為攻擊行為的“抽打”等。

(12)a.【咩】主體→羊b.【羊】擬聲→咩

(13)a.【演奏】工具→樂器b.【樂器】工具施用行為→演奏

從種類數量與種類內部規(guī)模的總和看,語言中雙向依存的飽和結構要比單向依存的少得多。語言中飽和結構又要比非飽和結構少得多。語言信息論原理決定了組合在一起進行表達的隨機兩個詞隸屬非飽和結構的幾率肯定大于隸屬飽和結構的幾率,因為飽和結構是種冗余結構,如果不是為了強調,冗余結構常常是一種“不好”的結構。事實也是如此,飽和選限概念本就來自對更大數量非飽和選限概念的歸納,比較非飽和結構的組合“小明吃|媽媽吃|狗狗吃|小雞吃|……”與飽和結構的組合“動物吃”。

(三)飽和選限義叢

當非飽和選限概念的不確定性升高到一定程度,以致于它所在的集合成為開放類后,集合內所有概念就不得不為一個義叢(即按合取方式構成的幾個義素)所統攝和貫穿,否則這個集合就無法受到控制。這樣,心理記憶層次上的不確定選限聯系在描寫層次上獲得了確定性,只不過確定性的對象和方式發(fā)生了變化罷了。這一義叢不妨叫做“飽和選限義叢”。比較例14a的開放性選限概念集合和例14b的選限義叢:

(14)a.【敲】工具→{榔頭,拐杖,……}

b.【敲】受事→[+物體+有硬質外表]

飽和選限義叢所指詞項在詞匯系統中通常為空(lexicalgaps)。詞項缺空的義叢來自對一定數量非飽和選限概念或詞(如例14a)的歸納,其內容與短語相當(如例14b的義叢跟短語“有硬質外表的物體”同義)。它在心理層次上來自語言的下意識渠道,比如,一個心智正常的母語使用者針對不同語境里所說的“敲桌子|敲黑板|敲他的頭|敲敲墻|……”等,都能根據求同運作,抽象出以“敲”為常量的語句模式“敲+[X]客體”,并下意識擬測出X的概念值為“有硬質外表的物體”。但X的詞項為空,因此只有陽義叢[♂/+物體+有硬質外表]能直接統攝X所有可能的變項(這些變項如非飽和選限客體“桌子、黑板、他的頭、墻”等),而這個陽義叢所統攝的所有可能的變項只能靠“敲”的一個陰義叢[♀/+物體+有硬質外表]客體從旁進行捕獲。這個陰義叢是反映受事要求、等待榫接并作為一種復雜觀念存在于思想上的。

義叢不是形之于詞的固定概念,不宜作為有限刺激模式下的刺激成分或結構描述的起點,因此含有飽和選限義叢的結構只能算作單向依存關系,這也支持了單向依存關系比雙向依存關系更占優(yōu)勢的結論。

(四)多元封閉類或半封閉類中的候選概念

若給定詞在有限刺激模式下的選限對象是多元封閉類或半封閉類集合,則對其中每個概念的選擇和調用具有某種程度的不確定性,但由于集合的封閉性質,所以也不是絕對不可預測。在此種情況下,給定詞若是具體詞(如例2、例3),其選限聯系往往可通過選限結構推導(包括語言推導和常識·語言推導等,參下)等方法來獲得,但若是抽象詞,情況就可能不太一樣。給定詞越是抽象且相關近義詞(即選限范圍近似而不同)越多,其外延意義的邊界就越可能不像邏輯概念那樣規(guī)則,越難實施推導,因而也成為外國留學生偏誤的高發(fā)區(qū)。有人對楊慶蕙教授主編的《現代漢語正誤詞典》中外國留學生的雙音詞偏誤作了統計,發(fā)現近義詞偏誤共占76%,其中最主要的問題出在同語素近義雙音詞的辨析上,占了所有雙音詞偏誤的47%[5]。這類詞多為抽象近義詞(如例15、16),沒有規(guī)則的外延或邊界,講解時實際列出其選限集合中的各候選概念不失為最好的辦法,如張志毅[6]和《現代漢語詞典》[7]說,“優(yōu)良”一般只形容品質、作風、技術、品種、質量、傳統、條件、環(huán)境等,“優(yōu)秀”一般是從水平或品質方面形容人和人創(chuàng)造的成果(特別是精神成果),如人員、分子或其學問、作品、成果、遺產等;“宣布”賓語除了是名詞(如“法令、紀律、罪行、名單、結果”等),還常是某些動詞或小句,如棄權、退場、成立、接受意見、國家誕生等,“”用于命令、指示、新聞等。

(15)*他是一個<優(yōu)良>的學生

(16)*那個戴眼鏡的老師<>了各班學生的名單

二、選限結構之間的確定性聯系

數個選限結構之間不是雜亂無序的關系,而是以語言、常識、修辭等各種各樣的途徑有機地、甚至是以確定性方式聯系起來的。正因如此,人在獲得有關它的某些語義經驗后,便能循著一定路徑,自發(fā)地進行拓展運用,其間的確定性聯系無疑是保障自發(fā)拓展運用的基石。邢公畹說:“要把每個實詞跟別的實詞允許在一個語段中同時出現、互相搭配的情況搞清楚,這是相當困難的事。”[8]但要是說“詞匯限制只能經過詞語句的組合訓練,不能像形態(tài)變化那樣大面積類推”[9],倒也值得商榷。飽和結構和常識實際猶如存進銀行的一筆足額巨款,對其各種可能蘊涵式的選擇如同是對它部分款項的自由支取。以下分別來看構成確定性聯系的3種途徑或手段。

(一)語言手段

數個選限結構之間可在預存的詞匯聚合聯想關系(主要是邏輯關系,如上下位關系等)的橋接下實現語言推導。所謂選限結構的語言推導,是指如果選限結構甲成立,則根據語言關系推知,選限結構乙也成立。詞匯聚合聯想中的邏輯關系有上下位(“鳥-麻雀”)、反義(“贊成-反對”)、反對(“教-學”)、同義(“細小-微小”)、全體局部(“鳥-翅膀”)、協同(“梨子-蘋果”)等類型[1]204,只有上下位、反義、反對、同義關系可在推導中起橋接作用。先以上下位詞義關系的橋接作用為例做些說明。

(17)現有飽和結構:【演奏】工具→樂器,又有:【樂器】下位→{鋼琴,吉他,二胡,笛子,……},則有非飽和結構:【演奏】工具→{鋼琴,吉他,二胡,笛子,……}。

在推導過程中,選限概念被它的下位詞集所替換,但被下位詞集替換的多為名詞,這是因為名詞總量占優(yōu)勢,它多于謂詞總量,更多于其他封閉類詞的總量,這在任何人類語言里都是如此,其次,任一名詞在各組合關系下選限規(guī)模的總和都極為龐大,最后,名詞對常識的運用更為直接,更具規(guī)模,其所用常識可直接取自對現實對象的抽象和描述,而不必來自對語言預存詞際聯系的歸納(參下)。所以名詞更有條件擁有上下位關系詞語,組合替換時更便用。如例17以名詞為替換對象,是成功的推導,例18以動詞為替換對象,是不成功的推導。

(18)現有:【樂器】工具施用行為→演奏,且有:【演奏】下位→{吹、拉、彈、唱……},但普通話沒有非飽和結構:【樂器】施用行為→吹。

選限結構的推導關系還可通過其實際表達式的語義蘊涵和句法蘊涵表現出來。語義蘊涵是指A真則B必真,句法蘊涵是指A合法則B必合法。一般說來,憑借上位選限名詞對下位選限名詞的替換,飽和結構的實際表達式可成為非飽和結構實際表達式的語義蘊涵(例19),非飽和結構也可成為另一個相應的非飽和結構的語義蘊涵(例21)。憑借下位選限名詞對上位選限名詞的替換,非飽和結構的實際表達式可成為飽和結構實際表達式的句法蘊涵(例20),非飽和結構也可成為另一個相應的非飽和結構的句法蘊涵(例22)。有意思的是,語義蘊涵和句法蘊涵的順序正好相反。

第一組飽和結構-非飽和結構

(19)【語義蘊涵】老虎主體吃→動物主體吃

(20)【句法蘊涵】動物主體吃→老虎主體吃

第二組非飽和結構-非飽和結構

(21)【語義蘊涵】松樹主體斷→樹主體斷

(22)【句法蘊涵】樹主體斷→松樹主體斷

語義蘊涵關系在語句中常可為否定詞等情態(tài)因素所破壞,但句法蘊涵關系卻不易這樣簡單地被破壞。

(23)【語義蘊涵】a.看主任→看人

b.不看主任不看人

(24)【句法蘊涵】a.看人→看主任

b.不看人→不看主任

反義關系詞在局部范圍內的均衡分布,也為語言推導提供了條件。盡管反義詞用法存在不均衡性[10],但均衡性仍是它的一個重要方面,這是反義關系的本質決定的。均衡分布的反義關系詞可在選限結構的語言推導中起橋接作用。如果甲乙構成基本選限結構,則乙的反義概念丙在很多情況下也能跟甲構成選限結構,兩個選限結構的總體意義通常相反(如:<腦力>勞動→<體力>勞動|受到<信任>→受到<懷疑>)。反義關系不均衡性的存在,表明這種推導關系只是建筑在高度可能性基礎之上的,其必然性程度可通過增加限定條件來提升。

(二)常識手段

詞匯組合的分析只要牽涉到意義,就離不開常識問題(連句法也離不開常識作用而表現出系統的不自足性[2]414-416)。常識在知識系統里專指日常語義知識,選限結構間的聯系存在著對常識的單向依存,至少有兩種關系模式。

1.程序知識約束下的自然鏈接

日常程序知識是常識中的一類,是對幾個陳述性關系的串聯[1]250。數個有謂詞參與的飽和選限結構或非飽和選限結構能在程序知識的基礎上自然鏈接起來,這些選限結構均各對應于一個事件(如例9b,又如例4-5)。

2.常識起小前提作用的推導

有時,新的選限結構可借重某一常識內容的依托推導而來,這種處于言外世界跟語言系統之間的推導屬“常識·語言推導”。

義叢可使數個選限結構間確定性聯系的范圍進一步擴大。義叢不是形之于詞的固定概念,不宜作為有限刺激模式下的刺激成分或結構描述的起點。但是,義叢可以在數個選限結構間的推導關系中起過渡或小前提作用,超脫語言而僅僅啟用相關名詞的常識。在所有詞類中,名詞對常識的運用最直接、最具規(guī)模,其所用常識可直接取自對其現實特征的抽象和描述,而不必來自對語言預存詞際聯系的歸納。名詞的選限概念,種類極為寬泛。名詞的釋義包含著若干常識元(常識元在語義上通常對應于一個表述[1]255,而這些常識元凝聚著詞語搭配的一切基本原初信息,蘊涵著初始的選限結構,可作為語義推導的出發(fā)點。《現代漢語詞典》對名詞“針”的釋義大致如例25a,即使不依賴對其所有語言用法的歸納,也可從對現實感知中直接捕獲到,因而這也是有關“針”的常識,它可分解為若干常識元,即描述為例25b,這些常識元蘊涵著若干初始的選限結構(如例25c):

(25)a.針是細長(1)直(2)條形(3)的硬質(4)小(5)物體(6),一頭尖(7),是縫補衣物的工具(8),另一頭有孔(9),用來引線(10)。

b.“針”{(針細長);(針直);(針條形);(針是硬質的);(針小);(針是物體);(針一頭尖);(針是縫補衣物的工具);(針的另一頭有孔);(針用來引線)}

c.【針】外形特征→{尖,細長,直,小};【針】質地特征→硬;【針】施用行為→{縫,補,縫紉};……

某些初始的選限結構可借重語言推導,獲得新的選限結構,如例26的反義推導:

(26)(【針】外形特征→直)→(【針】外形特征→彎);(【針】外形特征→小)→(【針】外形特征→大)

一些謂格關系的選限結構可借助名詞的有關常識內容,推導出一個新的選限結構。如例27“斷”的陰義叢是為了選擇合適的主體而準備著的,屬語言范疇,“繩子”的陽義叢來自人們對“繩子”的現實體驗,又是名詞“繩子”的意義內容,因而屬常識·語言范疇,但是更多的還是屬于常識范疇,因為一個東西X只要具備了長條形物體的現實特征,即使說不出專門名稱,理論上也能臨時代入非飽和結構“【斷】主體→X”。

(27)現有飽和結構:【斷】主體→[♀/+物體+長條形],且有:【繩子】上位/外形特征→[♂/+物體+長條形],則有非飽和結構:【斷】主體→繩子。

(三)修辭手段

常規(guī)選限搭配中的修辭手段限為常規(guī)的,不能是變則的,即不含超常搭配。提喻法、換喻法都是詞匯使用中的常規(guī)修辭法,它們可大大拓展詞際選限聯系的范圍,因而可在修辭手段使用前后的兩個選限結構之間建立起一座意義等值關系的橋梁。

用部分喻指整體,用整體喻指部分,或以屬喻種,以種喻屬,都是提喻(synecdoche)。選限結構之間的提喻式語義推導聯系一般只限于兩種方式:1)用整體喻指局部(如例28、29);2)朝原概念的上位概念推進一步,即以屬喻種(如例30、31),若原概念為飽和選限概念,則提喻使新的選限結構成為語義籠統的過飽和結構。起點倒置可使語義的確定性聯系喪失,如例31不能由b必然地導出a。

(28)a.(【打動】受事→人心)提喻→b.(【打動】受事→人)

(29)a.(【拉】受事→小提琴的弓子)提喻→b.(【拉】受事→小提琴)

(30)a.(【耳朵】受損狀態(tài)→聾)提喻→b.(【耳朵】受損狀態(tài)→殘廢)

(31)a.(【吃】受事→食物)提喻→b.(【吃】受事→東西)

換喻法(metonymy)基于相關性,它是在鄰近、共存、因果關系基礎上形成的,以手段指主體、以原因指結果、以材料指制品、以產品指過程等都是換喻的一些常見類型。換喻式選限結構例32b對例32a的濃縮是通過以產品喻過程的方式實現的。

(32)a.((【寫】受事→字)受處行為→‘練’)換喻→b.(【字】受處行為→練)

(33)a.((【寫】受事→字)受處行為→‘看’)換喻b.(【字】受處行為→看)

對由修辭手段建立起來的選限結構聯系,充其量只能概括出其一般的形成規(guī)則,但本質上屬于語言約定范疇,可推導的程度較低。舉例來說,例31b再通過提喻法得到的“吃受事→物質”通常是不可接受的,后者充其量只能在戲謔場合以詼諧等特有口氣述說,不是常規(guī)選限關系。例33a不能通過提喻用法推出例33b。

三、選限結構的纏繞特征

如果對前面的分析作更深層次的思考,可以發(fā)現,選限結構以及關于它的理論實際是而且只能是一種纏繞的層次結構。纏繞特征不僅是選限聯系得以存在的基礎之一,而且有關它的理論是科學觀察選限結構的重要保證。纏繞的層次結構是一個出現怪圈(strangeloops)的系統,當我們向上或向下穿過某種層次系統中的一些層次時,會意外發(fā)現正好回到了開始的地方,不同層次間纏結和滲透,隱含著無窮概念[11]15,20。周國光和錢冠連直接或間接地把哥德爾的多層纏繞或怪圈理論引入對詞匯問題的觀察[12-13],但都局限于對如下語言學常識性理論的解釋上:任何一個單詞的意義不能自己解釋自己,只能由別的一些詞解釋;別的一些詞也不能自解,得由另外一些詞來解釋,這樣一級一級地推下去。實際上,在詞匯選限聯系及其理論中潛藏著許多不易覺察的纏繞組織,而這些正是保證其合理存在和正常運作的基礎。

(一)選限結構內部要素間的纏繞

選限結構的內部要素包括給定詞、選限成分和選限關系。給定詞和選限成分的意義纏繞和滲透表現在給定詞的陰義素跟其選限概念的陽義素互相咬定,給定詞的陰義叢跟其開放類選限集合所貫穿的陽義叢互相咬定(參前)。選限關系與選限單元的意義纏繞表現在給定詞和被選限概念/詞若一直循著抽象的階梯同步往上爬,便可最終成為對選限關系的復寫(比較例34、例35的a、b兩式)(參下)。

(二)組合與聚合的纏繞

若脫離聚合層面的詞匯關系,組合層面的選限聯系便得不到全面描寫,因為首先,數個選限結構的確定性聯系需要借助聚合層面上某些聯系的傳遞才能建立。其次,聚合層面的概念分類等級和組合層面上選限要求的抽象等級不一致而卻相關。聚合層面的概念分類體系通常有五至六個等級,用命名學方法來分析,從抽象到具體依次有:抽象名2(如“自然”)、抽象名1(如“地貌”)、一次名(如“山”)、二次名(如“火山”)、三次名(如“活火山”)、四次名(如“阿蘇山”)[1]26。組合層面上的選限要求雖沒有與之嚴格對應的等級體制,但也可分為抽象程度不同的等級,飽和選限概念大致有專義飽和選限概念、中義飽和選限概念、泛義飽和選限概念三級(參前),在抽象層次上分處于低、中、高三檔。李如龍、楊吉春將詞匯選限聯系分為語義限制和語義搭配兩種,說:“詞匯限制主要來自語義限制,也來自詞與詞的搭配限制。搭配限制指用語法和語義限制不能說明的,一種似乎超越理據的、受語言規(guī)約所支配的限制。”[8]它實際是把詞匯選限聯系分成了兩級,跟專義詞的選限聯系是語義搭配關系,跟介于專、泛之間的中義詞的選限聯系是語義限制關系,跟泛義詞的選限聯系有的是語義搭配關系,有的是語義限制關系。顯然,如果沒有聚合層面的概念分類等級,將組合層面上的選限要求分解出抽象等級既沒有意義,也是不可想象的。

(三)選限層次的纏繞大層次間的纏繞

選限結構有心理、表達、描寫三種不同的層次。有限刺激模式處于心理層次(如例34a),自然語流中的搭配使用處于表達層次(如例35a),語義成分分析法處理處于描寫層次(或元語言層次)(如例36a)。選限結構的三種層次區(qū)分,便于我們認清它的多層纏繞特征(tangledhierarchies)。心理、表達、描寫層次上的三套選限結構等值相應、互相映射,它們的設立看似有些疊床架屋。選限成分穿越這三個層次時不斷變換面目,對應關系看似整齊清楚:在心理層次上,有的是來自記憶渠道的概念,有的是來自語言意識渠道的關于選限對象的范圍等用法情況;在表達層次上可以是詞或概念,也有的是詞項缺空(如“敲”的飽和選限概念);在描寫層次上可以是義素,也有的是義叢。它們的對應關系如下表:

但這個看似整齊清楚的層次結構被下述方面擾亂了,變成一個怪圈。

首先,最便于把握飽和選限成分的范疇只能是心理及表現層次上的概念/詞和描寫層次上的義叢,因為首先,在有現成概念的情況下再列一個等值義素顯然多此一舉,概念優(yōu)于詞的地方是詞不能涵蓋相同概念下的其他同義變體(如“高興”不能涵蓋“喜悅、愉快、歡樂”等),詞優(yōu)于概念的地方是詞有語言現實性,其次在記憶中無現成概念而表達上只有臨時替補短語的情況下,義叢更能將要表達的意義內容固定住,它具有把不經意間浮現的內容捕捉、固定住,以供觀照的功能。所以從心理及表現層次上的概念/詞和描寫層次上的義叢入手才是優(yōu)選的,但它們卻不能同時出現于三套選限結構中的任意一套,致使這三套選限結構層次交錯(level-crossing),卻能互相補充。

其次,對處于心理、表達和描寫這三種不同層次上的同一選限結構來說,其給定詞和選限成分間存在或暗含的結構關系(即選限關系)是不變的常量(如例34~36這3種層次都是“行為-工具”關系)。但是,心理層次、描寫層次和表達層次之間由抽象階梯連成的怪圈把這個不變的選限關系也牽扯了進來。在心理層次和表達層次,給定詞和被選限概念/詞如果一直循著抽象的階梯同步往上爬,它們最終可成為對選限關系內容的復寫(比較例34、例35的a、b兩式),而同時,這些又是對原給定詞和原選限概念/詞在描寫層次上所含某項核心義素(跟理性義總和有直接上下義關系的義素叫“核心義素”,如“猴子”的核心義素[+動物][1]182)的復寫(比較例34b、例35b的選限單元、選限關系和例36的核心義素)。

(34)[心理層次]a.【剁】行為工具→刀

b.【行為】行為工具→工具

(35)[表達層次]a.用刀工具剁行為

b.用工具工具行動行為

(36)[描寫層次]a.“剁”:[+動作,……]

b.“刀”:[+工具,……]

描寫層次是為表達層次尋求解釋的,如果沒有高層抽象性,就不能保證描寫的順利進行,所以描寫層次盡量朝著抽象階梯的上端爬,正因如此,大凡一個詞的上位詞,就一定也是其描寫層次的一個義素,所以描寫層次往往主要以飽和結構為對象。表達層次更多是在抽象階梯的下端運作,因為飽和結構(通常被認為是信息冗余的、不好的結構)和過飽和結構(為含混表達的需要而設的)在表達層次都不如非飽和結構常見。給定詞能以同樣身份出現于其飽和選限結構的表達層次(如例37a),卻不能出現在其飽和選限結構的描寫層次,除非它被上位詞所替換(如例37b)。

(37)a.人用貨幣從他人那兒<買>物品

b.“買”:人用貨幣從他人那兒<換取>物品

(四)選限層次的纏繞小層次間的意義纏繞

同一大層次下又有若干種小層次。這些小層次之間也表現出交相纏繞的關系,如描寫層次上元語言和對象語言的纏繞,表達層次上句法和詞法的纏繞等。

1.元語言和對象語言的纏繞

語言跟其釋義的關系中廣泛存在著元語言和對象語言的多層纏繞現象,這已成為語言學的一般常識[1]26。例38a最為直接地在元語言中包含對象語言的內容,構成一個纏繞的廢話結構[14],一般認為是不可取的。但是稍微繞個彎子、費點周折,借助動詞“打動”和“感動”的同義兌換,以鴕鳥策略把選限責任轉托給另一個動詞“感動”,即轉成與例38a同義同構的例38b,盡管近義詞不斷轉托可造成偏差的不斷增大,人們卻可以接受例38b的描寫方式,原因就是語句在等值替換時表現出了它自身的價值和意義,“同構產生意義”[10]66-67。也就是說,繞圈子的結果產生若干具有可同義兌換的表達式,這一兌換便產生了意義行為。

(38)a.“打動”:[♀/+可被打動的]

b.“打動”:[♀/+可受感動的]

2.句法層次和詞法層次的纏繞

同層次內部纏繞所引起的廢話嫌疑,有時可通過向句法和詞法兩層纏繞的轉化來消除。如元語言和對象語言的纏繞結構可在表達層次上表現為不同句法層次上的詞匯纏繞(如例38a的實際表達式例39)。

(39)?打動可被打動的

其廢話之嫌有時能通過局部短語轉成與其字面義同構的詞而得到消除。如:

?吃可吃的東西→吃食物|?喝可以喝的材料→喝飲料|?讀可讀的東西→讀讀物

這個概念化過程符合以下現實程序:現實中一些新事物可能先被證明可以吃,然后才編入“食物”范疇的。但有意思的是,原先選限飽和的冗余結構在此番處理后,選限詞的外延有的大于概念化以前的相應短語(如不能由“吃食物”導出它的句法蘊涵式“*吃牛奶”),有的小于概念化以前的相應短語(如“喝飲料”不能成為“喝酒”的語義蘊涵式)。

分析表明,纏繞特征是詞匯選限聯系存在和運作的一種重要基礎,也是詞匯選限理論的重要構成部分。正如有的學者所說,層次纏繞的怪圈不再僅僅是消極的意義,有時反而是一種更高層次上的積極意義,或者說是一種更高層次上的和諧[15]。

本文描寫分析了選限結構的內部確定性、選限結構之間的確定性聯系和選限結構的纏繞特征。詞匯選限結構的內部確定性及數個選限結構之間的確定性聯系,無疑應引起第二語言詞匯教學者的重視。由于纏繞特征是選限聯系得以存在的基礎,所以系統纏繞學說也是實現對選限結構乃至整個詞匯體系的科學分析從而服務于應用的理論保證。對選限結構的纏繞特征的論證,也可使人們認清整個語言系統的纏繞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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