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腐報道娛樂化分析論文

時間:2022-02-11 01: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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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腐報道娛樂化分析論文

一、反腐報道娛樂化傾向

1.反腐報道突出“桃色新聞”

在一些腐敗案件中,不少貪官一方面招權納賄;另一方面大搞權色交易。部分媒體為了追求所謂的“賣點”,把貪官們的所謂“桃色新聞”進行娛樂化報道甚至夸大或編造也就大行其道了。

2.主題思想粗俗膚淺

受當前娛樂化大潮的影響,部分媒體和記者不愿意分析腐敗案件的具體案情和原因,總是膚淺地死盯著腐敗分子的“情婦”、“私生子”不放,津津樂道、眉飛色舞于這些腐化墮落的丑事。

3.“軟包裝”下的硬新聞

新聞有“硬新聞”和“軟新聞”之分。輿論監督類新聞理應屬于硬新聞,在制作方法上也要嚴肅認真。

但當前形勢下有的媒體為了追求趣味低下的“賣點”,不惜犧牲輿論監督的嚴肅性,一味地對此類新聞“軟包裝化”,即用娛樂化的編排手段進行報道。2000年6月11日,《法制日報·世風一瞥》欄,刊發了一位作者的文章《賴昌星“紅樓”迷局》。原文本是揭露批判,南京有兩家報紙于6月19日從網上下載,轉刊了這篇文章,一家給它安上了“遠華案‘紅樓’暗藏佳麗”的標題,僅是摘取文中關于“紅樓”藏著從江浙一帶選出來的40多名風塵佳麗的名字。另一家既不署作者名,又不注明來源,一字不動地加以轉發,但是編者給它換了題目,主標題用大號粗黑體,為“豪宅暗藏著數十風塵女子”,還加了一個肩題:“遠華案主犯賴昌星‘紅樓’揭秘”。海南某報刊發這篇文章時也將標題改作:肩題“遠華案‘紅樓’揭迷”;主標題“賴昌星豪宅暗藏著十佳麗。”如此摘引和標題制作突顯的是傳播者獵艷、獵奇的趣味,迎合著低俗的閱讀趣味。

二、反腐報道娛樂化原因的三維分析

反腐報道出現娛樂化傾向是多種因素綜合作用的結果,從新聞的整個傳播過程中來看,新聞媒體、新聞記者、社會受眾是這個過程的主要參與者,本文著重選取這三個因素對產生這種傾向的原因進行分析和探討。

1.新聞媒體:商業化環境中的新聞報道

在利潤最大化的驅使下,把輿論監督這樣的嚴肅話題加以娛樂化也就有可能成為部分媒體經營者的選擇。當娛樂化與文化工業相結合,文化生產與經濟利潤相一致的時候,真正意義上的新聞已被市場所改寫,曾被重視的新聞觀念被扔進市場的熔爐里重新燒鑄出來的是經媒體策劃的、有可能暢銷的新聞商品。只要具有娛樂因子,芝麻大小的事也可以炒得沸沸揚揚。部分媒體中的這股娛樂化潮流,既帶有轉型時期媒介市場化、大眾化的必然性,又帶有媒介發展脫離社會的畸形特征,如何應對這種變化,必須引起新聞界的足夠重視。

2.新聞記者:職業道德和業務素養的缺失

新聞工作者要站在很高的思想層次上去描繪生活的真實面貌,去反映時代的風云變幻,去呼喚社會的良知,從而正確揭示歷史發展的大趨勢。尤其是輿論監督這類新聞報道,關系到黨和國家對新聞工作者的信任,更應該成為我國新聞工作者重要的使命。

此外,良好的調查研究和文字駕馭能力是一個新聞工作者不可缺少的素質之一,縱觀這些反腐敗報道,從尚軍“以色謀權”事件到《紅唇咒吻》的出爐都是在原事實的基礎上加以夸大乃至造成失實。2006年3月29日安慶市中級人民檢察院因涉嫌受賄逮捕原安徽省衛生廳副廳長尚軍(女)。2006年8月湖北省《前衛》月刊撰文稱尚軍依靠色相傍上兩位省級高官后,才在不到6年的時間里,完成了從副科級到副廳級干部的升遷;然而《南方人物周刊》派記者赴阜陽、安慶采訪調查后發現,有關尚軍“以色謀權”的桃色事件是一起在無確鑿證據的情況下被夸大了的新聞。2005年12月20日株洲市中級人民法院宣布了對“黃石山案”的一審判決結果后,武漢國內某知名期刊撰文稱黃石山在獄中完成自傳體小說《紅唇咒吻》,希望能夠協助警方抓拿其“情婦”歸案,該文報道了黃石山與“情婦”王湘妮的情感糾紛和斑斑劣跡。

針對這種報道,瀟湘晨報記者于2006年10月14日在湘東某監獄采訪了正在服刑的黃石山,然而采訪的結果是:黃石山在服刑期間從未寫一個字,文中的“情婦”王湘妮卻是他的合法妻子等,據黃石山稱:該報道有80%的內容失實。

這些記者在追求時效和“賣點”的壓力下,根本就不曾對整個事件進行調查取證就急于發稿,以真實性為生命的新聞理念也就無從談起。

3.新聞受眾:娛樂化背后的受眾需求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這一心理是受眾心理的重要組成部分之一,也是人們的動機心理活動的一種特殊現象。凡是第一次出現的、罕見的、反常的或突然發生的,強烈變化的事物,容易引起人們的興趣,產生好奇。這種好奇對媒體和新聞工作者產生兩個方面的作用。一是可以促使記者積極采寫具有新鮮特質的新聞,如賣大餅的青年考上了大學研究生,農民包機等等一大批具有新鮮特點的新聞滿足了受眾好奇和求知的欲望。而另一方面的作用則可以導致媒體和記者盲目的獵奇,以受眾的“眼球”為出發點采寫新聞,于是也就出現了《紅唇咒唇》、“以色謀權”之類的新聞報道。

由此可見,盡管受眾處于傳播過程的終端,處于接收地位,是一個相對被動的角色。但是受眾并不是帶著一個空蕩蕩的腦袋來接收新聞信息,相反,他們是一個個充滿能動性的主體,他們總是根據以往的經驗以及迫切的需要對新聞信息和媒介進行選擇。

然而,大眾傳播的受眾是無組織的,他們在接收信息時表現出來的求知、求新、求奇等心理傾向勢必會影響到媒體對信息的選擇和加工。這樣,受眾表面上的被動地位就演變成潛在的主動角色,新聞傳播也就以媒體為中心轉向以受眾為中心,但以受眾為中心并不是上述的以部分受眾的“眼球”為中心。而是從受眾的普遍興趣出發。如果背離了這個原則,就有可能出現這樣那樣的各種問題,反腐報道娛樂化就是其中的一例。

三、反腐報道娛樂化取向的危害

1.對媒體自身公信力的損害

新聞媒體是以社會責任為己任,通過大眾傳播的渠道提供客觀、全面、及時、權威的資訊而獲得公眾的普遍認同的。

因此,對輿論監督這樣嚴肅的新聞題材進行輕浮的娛樂化報道,大搞噱頭,一味地追新獵奇,用“性”這樣的新聞填充報紙的大量篇幅,用煽情的編排手法來吸引讀者,除了會引起一小部分受眾的閱讀興趣的同時,也會招致更多讀者的反感。根據霍夫蘭“可信性效果”理論,信源泉的可信度越大,其說服效果就越大;可信度越低,其說服效果就越小。那么以傳播信息為第一目標的媒體一旦失去了公信力,對其自身發展的負面影響是可想而知的。

2.削弱了受眾對社會深層問題的關注

反腐報道大搞桃色報道,把內容大量集中在色、情上,很難讓讀者從貪官的斑斑劣跡中得到警示和啟發,相反,媒體這種畸形的價值取向模糊了受眾對社會深層問題關注的視線。這些報道只讓讀者感覺到現實生活的物欲橫流和道德淪喪,讓讀者對社會喪失信心。

退一步來講,即使確鑿地存在著“以色謀權”和“性賄賂”之類的問題,媒體和記者也不該投入這么多的興趣,因為貪官們首先是職務犯罪,對他們的批判應該首先關注他們的腐敗軌跡,并對其作出制度性的反思。如果將反腐問題給娛樂化和八卦化了,很容易掩蓋腐敗問題的實質,有悖于黨和國家反腐敗的初衷。

四、傳媒角色的審視與期待:工具理性和價值理性的統一

德國思想家馬克斯·韋伯將人類理性區分為工具理性和價值理性。而工具理性,是指由功利目的所驅使可以能夠計算和預測后果為條件來實現目的的行動,它主要回答世界“是什么”、“怎么樣”的問題,它探求規律并能動地運用這些規律為人類服務。價值理性則著眼于“為什么”,側重于人類認識世界和改造世界的目的性。工具理性注重的是手段對目的的作用,而價值理性關注的是目的的效用和意義。

我國的新聞事業是黨和人民的耳目喉舌,這是其根本特性。輿論監督一定有利于工作,有利于全局,有利于穩定,有利于問題的解決。新聞記者不要“獵奇”,不要“出奇”,而是要真正站在公眾的利益上,否則就沒有社會責任感,沒有使命感,只能為吸引眼球而嘩眾取寵,輿論監督應有的“價值”被當作單純的揭丑“工具”而使用了。所以要做到工具理性和價值理性的統一,首先要求新聞工作者要有過硬的業務素質,其主要表現在高層次的理論水平上,尤其表現在像輿論監督這樣嚴肅的話題上,如果沒有一定的理論修養就很難從大局出發考慮問題,也就很容易在報道中出現諸如娛樂化等錯誤的取向。其次要求新聞工作者具備良好的道德素質和業務素養,只有具備良好的心態才能在新聞報道中冷靜地思考,在進行監督時才能夠牢牢地把握著“四能”——以法監督、以德監督、以理監督、以情監督。①

從宏觀意義上講,建立和完善黨委和政府領導的輿論監督工作指導體系也非常必要。輿論監督工作是黨和政府工作的一個組成部分,與黨和國家的發展休戚相關。新聞工作者必須站穩人民的立場,要以對人民負責高于一切的精神,該披露的問題就該堅持原則,事實上沒有的絕不夸大虛假報道。輿論監督報道不能從媒體的產業化經營方向出發以吸引讀者的眼球為目的,而是必須有嚴格的原則性。各級黨委和政府都要充分認識開展輿論監督工作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從思想上掃除阻礙輿論監督或偏離正確監督取向的各種現象。

對媒體的作為進行監督,在這里我們可以稱之為逆向監督,即在媒體對社會公共事件進行監督的同時,也要接受來自社會公眾對其自身的監督,包括新聞的選題、采訪與刊發等各個環節。完美的組織運行幾乎是不存在的,如果只強調監督社會,而不接受來自社會的監督勢必會出現濫用監督權的現象。同時,媒體應自覺建立健全糾錯制度,對來自社會的正確監督作出積極的反應,該解釋的解釋,該更正的更正,該道歉的道歉。雙方只有懷有這樣寬容的心態,輿論監督的質量才能提高。

注釋

[1]魯力:《輿論監督與監督媒體》,《新聞前哨》,2006年第2-3期。

摘要在當前娛樂化大潮的影響下,一些媒體為了追求所謂的“賣點”,把嚴肅的反腐敗報道加以“軟化”,即用娛樂化方式進行報道。這是一種畸形的輿論監督取向,將對媒體自身、社會公眾、乃至貪官的名譽權等都造成不良影響。故此,本文最后提出,應對傳媒角色進行重新定位,堅持工具理性和價值理性的統一。

關鍵詞反腐報道娛樂化輿論監督價值取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