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童文學文化特點對文化大市建設啟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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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來，寧波當代兒童文學在中國兒童文學界扮演了十分重要的角色，無論是創作生產、理論批評，還是編輯出版、對外交流等方面，寧波當代兒童文學系統工程建設都是浙江省乃至全國兒童文學發展的重要力量。新世紀以來，寧波當代兒童文學出現了新一輪的強勁發展勢頭，各種體裁的兒童文學作品不斷涌現，每種文體都有自己的代表性人物，小說如李建樹、余通化、王路；童話和兒童詩如楊明火、徐群飛、鄭志剛等，其中，李建樹、余通化、王路、楊明火等在全國兒童文學界有一定的知名度和影響力。寧波兒童文學作品在全國產生一定影響的有：《藍軍越過防線》《心中的綠洲》《石沉大海》《快樂大院的故事》《臨時工》《我的房東是女生》等等。在兒童文學理論界，寧波當代兒童文學界提出的理論話語如“大眾文化視閾中的中國兒童文學”、“兒童文學的藝術品質”等一系列研究成果，深刻影響著浙江乃至中國兒童文學的發展思潮。寧波當代兒童文學以其豐碩的創作與理論業績豐富了寧波文學與文化建設，成為極具特色并有廣泛影響的組成門類。與其他地域的兒童文學相比，寧波兒童文學在發展中也逐步形成了鮮明的文化特征。

一、寧波兒童文學的特征

（一）關注現實的成長小說

成長一直是兒童文學熱衷表現的主題之一。成長是兒童的生命存在狀態，少年兒童必須由此而走向社會，但成長在讓少年兒童充滿希望的同時也不可避免地產生焦慮和困惑。寧波兒童文學作家關注少年兒童的現實生活，關心他們心靈的成長。在其作品中，展現的少年兒童成長歷程，不再只是單一的無憂無慮，挫折和艱苦也是寧波兒童文學的重要主題。寧波兒童文學這種對少年經歷成長陣痛之后心靈蛻變的關注，是同類成長小說中不多見的，因此，寧波兒童文學具有鮮明的地域特色。例如，李建樹系列小說關注的是浙東少年在特有自然環境下的心靈成長歷程。他的少年小說往往以事件的誤會巧合、幽默的人物語言、人物行動的反差等造成的諧趣，刻畫了一個個在成長過程中充滿調皮、頑劣、聰明、善良等個性特點的少年形象。其故事內容主要是描述少年期孩子在成長過程中所面臨的生活的種種考驗和變故。同時，對少年兒童在特殊環境下的堅忍、勇敢的性格有許多獨到的描摹［1］115。在《唉，二十四個“王”》中，小說寫了五個少年，他們在揚威逞勇的惡作劇中不經意間傷害了一位值得敬重的老爺爺。最后，少年在意識到他們干了一件錯事的同時，心靈也得到了反思和凈化。《走向審判庭》一書中講述了女兒聯合伙伴的力量，利用法律武器為遭受誣陷的父親爭得正義和尊嚴的故事，小說充分展示了少女成長過程中的酸甜苦辣。作為一位關注現實少年的作家，李建樹經常帶著對孩子的喜愛來設計充滿樂趣的情節和場面，并由此表現孩童獨具的奇思異想和荒誕滑稽。寧波兒童文學作家余通化，也創作了多部成長小說。余通化有過20多年的中小學教書生涯，他了解學生，懂得少年的心理和需要，利用工作之余創作了大量的校園小說。余通化創作的主要對象也是少年，他在作品中常常透過那些從農村到城市來讀書的少年視角，展示了商品經濟沖擊下復雜多變的社會態貌［1］120。余通化立足于培養孩子健全的人格，幫助這些剛要從幼稚走向成熟的少年建立良好的人生觀和價值觀。因為，少年期畢竟是自我意識剛剛覺醒的時期，他們的心理活動往往處于矛盾狀態，呈現出半成熟、半幼稚的特點。關注現實，并關注每一個少年心靈的成長，這是余通化成長小說呈現的重要主題。

（二）濃厚的商業意識

中國古語說“文不經商，士不理財”、“無商不奸”。在中國傳統文化中，經商并不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恥于言商、恥于經商甚至一度成為人們的行為規范和價值標準。然而，作為一個港口城市，寧波自古就有經商的傳統，以經商為榮是寧波人的一個獨特理念。這種經濟的發展會相應地影響寧波文學形態的發展。因此，與其他地域的文學相比，寧波兒童文學具有濃厚的商業意識。這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文學作品中描寫的經濟生活；二是體現在作品主人公或作家頭腦里的經濟意識與經濟理念。寧波兒童文學中，有大量正面描寫商業生活和塑造商人形象的文學作品。在這些作品中，作者很少描述商人唯利是圖的一面，而更多的是展示了他們精明、能干的一面，并且把他們的商業活動全面地展現在讀者面前。寧波作家王路的《我的星中只有你》中，初中生王大偉一邊上學，一邊開起了牛肉面館。生意從最早只有一個煤氣灶、一只鋼精鍋，只能煮一些比快速面稍微好一點的面條，到幾年后擁有十多家牛肉面館。在多年的經營中，王大偉將報酬與效益計算得特別精準。面對激烈的競爭，為了挽救面館隨時被淘汰的命運，王大偉通過各種手段，使面館多次轉危為安、在競爭中最終生存下來［2］。《我的星中只有你》生動地展現了王大偉做生意的多個商業活動，而這在其他兒童小說中是非常少見的。作為在崇商的環境中長大的孩子，寧波兒童具有一般兒童不同的特質。相比而言，他們從小就有較強的經濟意識，他們個個勤奮、能干精明，有較好的經濟理念。例如，在小說《拳擊少女》中，主人公就極具經商頭腦。李弘與鄭蘭一起去給父母選擇婚紗照相館時，攝影師讓妹妹當模特。李弘就說：“如果我妹妹給你們當模特兒的話，你們能不能現在就給我們拍一套免費的結婚照。”攝影師回答，“那當然可以”。李弘說：“那好，就請你們給我的媽媽拍套結婚照吧。”［2］用當模特的條件換了一套新婚照，這是生活在商業文化高度發達的寧波少年所獨有的特性。在《賤狗阿花》《臨時工》《我的星中只有你》《家有幺妹》《高一新生》《我的同學張艷歡》等兒童文學中，都或多或少地反映了生活在高度商業化環境中的寧波兒童文學的商業化特征。

（三）都市敘事

20世紀的兒童文學可以說是一部鄉土文學史。由于大多數作家都出身于農村或有農村生活經歷，因此，他們的創作大都與鄉村社會有著難以割舍的關系。表現在兒童文學領域中，很多作品中都帶有鄉村元素。可以說，這些作品的體裁取自鄉村，展示的人、事、物都是與鄉村生活相關的，其本質是鄉土的。回顧整個20世紀的兒童文學譜系，我們可以看到鄉土文學群星閃爍、相當輝煌。葉圣陶、張天翼、廬隱、陳伯吹、曹文軒等，其留下來的經典名篇，都是帶有鄉村印記的兒童文學作品，鄉土是20世紀寧波兒童文學的主要敘事對象與審美空間。寧波兒童文學中，夏真的小說基本上取材于發生在寧波鄉下的一些普通人的故事，其作品語言流暢、通俗、易讀。蘇青早期兒童文學作品就帶有浙東鄉村文化的堅韌、務實。在《外婆的旱煙管》《豆酥糖》等作品中，其展示的是質樸直爽的山里人的生活，其講述的童年故事也來源于鄉村。然而，進入新世紀以來，都市敘事則成為寧波兒童文學的重要特征。這些兒童文學往往以寧波城市、寧波文化為內容。故事描述的背景是在寧波，展示的是寧波地域文化環境中發生、發展的文化歷史；反映的是寧波人文環境。例如，《品德評語》《變》《兩個體育委員》《路遙遙，道條條》《十大功勞一筆勾銷》《校園明星孫天達》《螳螂捕蟬，黃雀在后》《臨時工》等作品，都是以生活在寧波城市里的兒童生活為背景，展示的是寧波城市兒童的生活世界和心靈狀態。其敘事也與鄉土兒童文學存在本質的差別，在敘事、節奏、語調等文學表現手法上都呈現完全迥異的審美特征。

二、寧波兒童文學對區域經濟文化建設的作用

不同地域的文學家常常會產生印上獨特地域痕跡的作品。陳思和指出：“都市與文學，這兩個概念作為研究對象聯系在一起，無非是兩種形態：一是現代都市的發展對文學可能產生的作用；二是文學創作中有關都市的描繪和想象。”是寧波文化大市建設的一個重要內容。寧波當代兒童文學的發展，從作品的藝術質量、社會影響、受讀者歡迎的程度以及文體意識的自覺和藝術創新等層面考察，都是最為活躍、取得成就最大、優秀作品最為集中的時期。在寧波文化大市建設中，寧波兒童文學可以發揮基礎性作用。寧波兒童文學的文化價值和功用，在新時期寧波人民跨越式的社會發展和歷史實踐中，可以發揚光大，為寧波經濟文化發展提供強大的精神動力和智力支持。具體來說，寧波兒童文學的價值功用，可以從兩個層面體現出來：

（一）品牌效應

文學具有一定的社會組織功能和社會調節功能。一座城市在經過長時間的積累后，就會滋生一種特殊的地域文化品格和精神氣質，可以促使人去改變或形成一種風尚，也可以推動人們參與社會的改造活動等等。例如：紹興的知名度很多都建立在魯迅的小說上。《孔乙己》《故鄉》《藥》《社戲》等都是以紹興為背景的。魯迅小說人物活動場所的特征和氛圍多數都是反應紹興這個城市典型的生活景象，這些作品在記錄城市特征中發揮了重要載體的作用，擴大了城市影響［4］。《駱駝祥子》《四世同堂》《胡同文化》等文學作品中描繪的北京的人、物、事，也成就了北京的知名度。寧波兒童文學往往以寧波城市、寧波文化為內容，描述在寧波特定的社會背景中發生、發展的文化歷史，反映寧波的人文環境。寧波兒童文學的影響，可以使人們在閱讀有關寧波的文學作品時，了解寧波社會的人情風貌，熟悉寧波人精神生活的演變，溝通寧波人與外界人們的思想和感情，擴大寧波的外界影響。在寧波兒童文學《臨時工》《我的星中只有你》《家有幺妹》等小說中，“天一廣場”、“七塔寺”、“中山東路”、“效實中學”，這些寧波人再熟悉不過的生活場景，被多次寫入兒童小說中，這些人文景觀的描寫對擴大寧波的知名度、提升寧波的影響力都有積極的意義。

（二）產業價值

寧波兒童文學是寧波文化產業發展的重要資源。文化產業是國民經濟發展的增長點，也是經濟獲得跨越式發展的重要通道。在目前寧波的產業結構中，文化產業基礎還比較薄弱，其產值在GDP中比重較低。因此，在中共寧波市委、寧波市人民政府《關于推動文化大發展大繁榮的若干意見》中指出：“要打造文藝精品品牌，不斷提高精品創作生產的社會化、市場化、組織化程度。建立健全精品創作生產激勵機制，對獲國家級重大獎項的作品和個人予以重獎，激發文藝創作生產的活力和創造力”［5］。《寧波市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二個五年（2011－2015年）規劃綱要》也明確將“努力打造具有寧波特色、時代精神的精品力作”作為寧波文化大市建設的重要內容［6］。在寧波文化大市建設中，文學正在發揮基礎的作用，建構一種以文學為核心的向多媒體輻射的文化產業戰略。寧波兒童文學作家李建樹的小說《金十字架》被拍成電視連續劇《高一新生》，多次在中央電視臺播出，并獲“飛鷹獎”。王路的《我的星中只有你》《拳擊少女》等作品也正被改編成電視劇、電影。兒童文學正為寧波影視、動漫提供重要的文學資源。寧波兒童文學還可以與本地旅游產業、動漫產業結合，融匯到自然和鄉土文化景點和動漫制作技術中，可以大大提升寧波文化的內涵和品牌。寧波兒童文學的發展，不僅可以擴大寧波的知名度和文化影響，甚至形成一種自然和人文的奇特景觀，從而促進當地旅游業的發展。

總之，作為標志性的文學品牌，寧波兒童文學正在建立具有較強影響力的文學品牌。寧波兒童文學也將成為寧波文化大市建設中的一支重要力量。寧波兒童文學的發展對區域經濟文化建設具有重大的意義。因此，積極拓展思維，開創性地探索兒童文學與寧波經濟文化建設之間的關系，弄清楚寧波兒童文學對建設和發展中國先進文化的重要作用，這不僅有助于我們認識并正確理解兒童文學是推動地方社會發展的先進文化力量，還有利于弘揚地方文化精華，促進寧波區域經濟文化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