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琴組曲的結構與調性功能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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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鋼琴組曲《圖畫展覽會》是穆索爾斯基創作的經典作品。本文主要分析其題材特點、結構邏輯、調性布局等。穆索爾斯基的這部作品既展現了他作為俄羅斯民族樂派成員的民族性風格，也具有對抗浪漫主義后期瓦格納的“瓦解調性”趨勢的意圖，展現了傳統的調性功能邏輯與富有浪漫主義風格特征的和聲、織體。

【關鍵詞】鋼琴組曲；意象；民族主義；審美取向

一、鋼琴組曲《圖畫展覽會》的創作語境

（一）作品的創作背景

俄羅斯著名作曲家、“強力集團”的成員之一——穆索爾斯基對俄羅斯音樂的發展產生了深遠的影響。他出生于地主家庭，不僅具有很強的民族意識，對于階級矛盾也有著最為樸實的認識。穆索爾斯基自幼跟隨母親學習鋼琴。在1852年，他參軍入伍。后來，他遇到了恩師巴拉基列夫，從而開啟了專業音樂創作生涯，并很快成為洛吉諾夫公社和強力集團的重要成員之一。穆索爾斯基的音樂創作領域較為廣泛，作品題材非常豐富，其創作的歌劇、聲樂套曲、藝術歌曲和器樂作品都有鮮明的藝術特點，能夠讓觀眾真切地感受到音樂所特有的生命力。特別是本文的研究對象《圖畫展覽會》，其調式調性和結構布局構思新穎、引人入勝。1874年的春天，穆索爾斯基在俄羅斯的圣彼得堡城參加了畫家、建筑學家哈爾特曼的遺作展覽會，心靈深受觸動。穆索爾斯基根據他對展覽會的印象在同年6月份寫出了著名的鋼琴組曲作品《圖畫展覽會》。

（二）《圖畫展覽會》的題材特點

《圖畫展覽會》這首作品在世界各地的音樂會中有很高的上演率。其創作思路清晰、層次分明，和聲色彩較為豐富，具有較高的藝術價值。作者用鋼琴套曲的形式來表達對亡友的思念和哀悼，將豐富的音樂語言和肖像畫卷巧妙融合在一起，突破了固有的思維定律和音樂模式，極大豐富了音樂的表現力。鋼琴組曲《圖畫展覽會》不僅展現出鋼琴套曲的結構特征，也體現出浪漫主義風格對穆索爾斯基的影響。這部作品以十幅畫的內容、感受為音樂表達的主題內容，并在創作中充分發揮靈感的作用，將詩意性、音畫性的特征融入套曲作品中。穆索爾斯基音樂創作風格保留了濃郁的俄羅斯本土氣質特征，也通過簡單地對畫中的形象、感覺進行呈現，體現出深刻的文化內涵，揭露了殘酷的社會現實等。他所創作的鋼琴套曲《圖畫展覽會》，不僅為俄羅斯20世紀初期的現代音樂風格探索道路，也為具有現代特征的俄羅斯民族鋼琴風格與創作手法的表達奠定了基礎。其作品既有俄羅斯本土的文化氣質，也有法國印象主義風格作品的印痕，更受到浪漫主義中后期風格的影響。一時之間，穆索爾斯基的鋼琴作品被其他俄羅斯作曲家紛紛效仿，他多樣性的創作技術與具有浪漫氣質的民族風格表達，深受人們關注。

二、《圖畫展覽會》的結構與調式特征分析

（一）結構特點分析

鋼琴套曲《圖畫展覽會》在整部作品的結構上體現出對展覽會中不同圖畫的印象與感覺。穆索爾斯基通過鋼琴套曲的結構體現了全景式的圖畫展覽畫面。作曲家針對記憶中的繪畫作品場景、特點進行縝密的構思與創意，在充分理解不同圖畫作品深刻內涵與形象特點的基礎上，穆索爾斯基依照視覺形象的體驗對聽覺的結構進行了“關聯性”的構思。這種鋼琴聽覺中既有對形象性、畫面感的音樂創作，也借此表現出作曲家本人個性化的生活態度與對藝術的追求。鋼琴套曲共分為十首不同的小曲，每首小曲都采用了不同的標題，這些標題與展覽會中的原畫標題保持一致，鮮明地體現出音畫一體、形象和意象一體的表現特點。這部鋼琴套曲作品的結構呈現為回旋曲式結構，圍繞回旋性的結構原則，揭示出整部鋼琴作品中各首樂曲的統一性特點，從而為鋼琴曲增添了很好的具象性特征。穆索爾斯基在鋼琴組曲《圖畫展覽會》中使用的引子《漫步》以及圍繞這個引子所進行的五次變奏（間奏），都對展覽會中的畫面呈現起到了“再現”的作用。其中，除去引子外的十首作品都是具有獨立意義的樂曲，這些樂曲與展覽會上的十幅圖畫保持著緊密聯系，用音樂從整體上描繪了多個特定的景物、場面特征。而這十首不同的樂曲也是通過引子《漫步》的主題發展而來的。引子和變奏成為這首套曲的間奏部分，十首不同名稱、內涵的樂曲建立在回旋性原則的基礎上，從而體現出套曲中不同作品的高度統一性特點。尤其是最后一首樂曲《基輔的大門》，運用回旋曲式，對整部作品的曲式結構起到總結和彼此呼應的作用，大大加強了鋼琴套曲結構的邏輯性。

（二）速度邏輯特點分析

穆索爾斯基在鋼琴套曲《圖畫展覽會》中，既很好地展現了俄羅斯本土的鋼琴風格特點，也體現了他運用浪漫主義思維進行作品創作的特點?！秷D畫展覽會》不僅在作品的演奏速度上體現出“快—慢—快—慢—快—慢—快”的速度交替性特點，更體現了他善于利用快慢速度的交替突出組曲中各樂曲對比關系的特點。在穆索爾斯基的這部鋼琴作品中，其結構布局與邏輯關系都是很巧妙的。一方面，鋼琴組曲中的每個作品都在樂句、樂段上進行了關聯性設計，而且都有不同調性與之配合，形成了密切的邏輯特征。這種結構邏輯思維是穆索爾斯基對這部鋼琴組曲作品精妙設計的結果，也體現出鋼琴組曲作品中結構元素的高度統一特征；另一方面，穆索爾斯基的這部作品出現在轟轟烈烈的浪漫主義運動由巔峰走向解體的后期階段，不僅鋼琴藝術中已經呈現出多元化的發展趨勢，而且哲學內涵的表現中也展現出動態性的歷史觀念特征。這些都在穆索爾斯基的鋼琴套曲中有所體現。

三、鋼琴組曲《圖畫展覽會》的調性特征分析

（一）調性邏輯與布局特點

穆索爾斯基在創作鋼琴組曲《圖畫展覽會》時，是根據特殊的歷史背景與社會語境完成的，他所創作的這部作品在調性布局與功能邏輯方面也體現了新穎性的構思特點。鋼琴組曲《圖畫展覽會》在全曲的調性安排方面展現了巧妙絕倫的特點。除了對調性進行五度關系的設計外，還通過穆索爾斯基對于調式和聲、織體的精心設計，展現出各樂曲之間不同的調性特點與密切聯系性。從整部鋼琴套曲的結構與調性布局來看，整部鋼琴組曲呈現出一種從引子《漫步》中的bB調引申出一系列的調性，最終回歸到終曲《基輔的大門》的五度關系bE調的特點，體現出浪漫主義風格后期少見的屬——主功能調性關系特征。就套曲中的樂曲《侏儒》的調性布局而言，be小調也與最后所采用的bE大調為同主音調關系，從而體現出一種調性交替的特點。這種巧妙的調性結構設計不僅加強了整部套曲中調性布局的高度關聯性與統一性特征，還展現出功能調性在結構中的邏輯作用。此外，鋼琴套曲《圖畫展覽會》的各樂曲調性之間也展現出深度的聯系特點。從調性布局上看，不僅可以將鋼琴組曲的調性分為兩個不同的部分，還能夠折射出這些調性對作品結構的邏輯作用：比如第一部分從“A1”到“A5”到運用屬主關系的調性布局特點，第二部分則從“A5”到終曲，展現出同主音大小調交替的調性特征，這些調性邏輯成為劃分結構段落的主要依據。

（二）調性功能與“中心調”

鋼琴組曲《圖畫展覽會》中的調性布局還具有不同的功能特點：首先，在這部組曲的第一部分結構中，材料中出現再現、呼應的關系——第五次出現的“A5”部分幾乎與引子“A1”的原貌相同，都體現了引子與總結的呼應功能特征?！癆5”部分在作品中發揮了連接、過渡的間奏功能，對于不同樂曲的結構具有“材料”上的關聯性特點，而且“A1”與“A5”還在調性上共用bB調調性，這種同主音調的布局關系，不僅展現了二者對于整體結構的邏輯呼應作用，還體現了bB調在整個組曲中的中心調——主調性意義。因此，材料“A1”與“A5”在第一部分中都承載了組曲的“引子”（引入）與“尾聲”（總結）的功能特點。其次，引入與結尾處的材料都對第一部分中的調式、調性具有呈示和再現的功能作用，除了強調“中心調”的調性作用外，還進一步鞏固了第一部分中各首不同樂曲的調性關系。這些調性都被精細地安排在“A1”與“B”部分的材料之間，以及“B”與“A2”材料之間。這些不同樂曲之間的調性呈現出“屬——主”的關系特點，在結構“A2”與“C”之間也呈現出“同主音調關系”特點，此時的調性設計具有一種與之前結構部分再現的功能特點，從而強化了這種調性邏輯對于結構的作用。而在結構“C”與“A3”部分中，調性設計更具有古典傳統特點，呈現出“近關系調”特征的“平行大小調關系”布局特征，而且在這些平行調中還時常運用多個“離調和弦”或附屬和弦、重屬和弦，從而進行“調式交替”，凸顯了近關系的“調性功能”特征。再次，結構“A3”與“D”部分的調性關系也表現出對于上述兩種調性邏輯的重復，通過表現為“同主音調關系”和“A4”與“E”的調性布局與素材運用，很好地展現出對于“調性功能”邏輯的注重。在結構“E”與“A5”的材料中，還展現了“屬—主關系”的調性布局特點。在不同的樂曲之間構成“調性功能”的不同體現形態，也在素材的安排上與之對應、配合，從而強化不同樂曲之間的織體、調性、結構聯系性特點。總之，這部作品不僅從全曲的調性布局和功能視角，表現出組曲的對比、統一性特征，還將這種典型的“調性功能”邏輯滲透在第二部分中，比如從“A5”部分的bB大調發展到終曲《基輔的大門》中的bE大調，展現出了屬—主的調性關系特點，很好地發揮了首尾兩個不同部分的調性邏輯作用，也呼應了全曲中的素材與調性之間的織體關系。

四、演奏特點的把握

穆索爾斯基在創作該作品的時候，為了增強作品的交響色彩和音樂的表現力，在作品中使用了大量的八度音程，這是后期的演奏過程中要解決的重要問題。比如，在作品《漫步》中，其主要的音樂旋律大多采用八度進行，并且還有漸強和漸弱的旋律處理，所以演奏時不僅要使音樂演奏得較為連貫，還對演奏者上臂的力量和手掌的支撐提出了較高的要求。樂曲的前段速度保持中速進行，觸鍵的力度要特別注意控制得當，給音樂營造一種“漫步”的意境。在不同的音樂中，為了增加音樂的戲劇性和張力，作曲家會選擇不同的和弦構成和進行，以此來展現音樂的表現力。如《侏儒》72-94小節，右手和聲采用了一系列的下行和弦以及帶有重音的二分音符和四分音符的跳音，所以演奏時觸鍵感在彈下去的瞬間要有向上反彈的觸感，接著演奏第二個和聲時注重音色的統一和力度的集中，兩個和弦的觸鍵速度不僅要漸強漸快，還要保持音樂的連貫性，以此來表現音樂形象的視覺感和聽覺感。另外，《墓窟》整首作品幾乎都是和弦構成的。所以，在演奏此作品時，要嚴格按照音樂的力度提示彈奏，如作品的19-22小節的中低聲部的同音連接要演奏得較為連貫，高聲部突出音樂的明亮感，以此來表現懷念亡友的沉重心情。

五、結語

鋼琴組曲《圖畫展覽會》從整部組曲的調性功能層面布局具體調性，呈現了穆索爾斯基對傳統古典調性的設計和對浪漫主義風格色彩和聲的巧妙運用。這樣的結構邏輯與調性布局特點，也體現出各樂曲間的調性統一與織體邏輯的貫穿依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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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劉希海 單位：甘肅省武威市涼州區南關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