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主義文學產生因素研究論文
時間:2022-10-20 03: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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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幻現實主義是20世紀50年代盛行于拉丁美洲的一個文學流派。魔幻現實主義以其深刻的思想內容和嶄新的藝術形式震動了世界文壇。魔幻現實主義在反映現實的深刻性上超越了現實主義,在運用神話、夢幻等手法上又迥異于超現實主義。這樣一個文學流派怎樣在拉美文壇上找到適宜其生成發展的土壤,它的產生與當時的拉丁美洲現實、其他文學流派究竟有什么必然的聯系,本文試作以下探討。
作家“拉丁美洲民族意識”的形成,為魔幻現實主義的產生奠定了基礎
任何文學現象的出現都與一定的社會歷史發展階段有關,魔幻現實主義也不例外。20世紀以來,相繼發生了墨西哥大革命、兩次世界大戰、十月社會主義革命、資本主義經濟危機等重大事件。這一系列事件無疑在整個西方以及拉丁美洲產生了深遠的影響。長期以來,生活在貧困和政治壓迫之中的拉丁美洲人民進一步覺醒了,民主、民族解放運動迅速高漲。在此形勢下,拉美社會各階層人民中間逐步形成了一種“拉丁美洲意識”。這實質上是一種深化了的民族主義思潮,因為,拉丁美洲各國雖然在各自的社會、政治和經濟發展等方面存在著差異,但在遭受殖民統治以及外國資本的滲透和掠奪方面卻有著幾乎共同的經歷。因此,在反對外來壓迫和剝削,維護民族權益的斗爭中,拉美各國人民的的利益是一致的。利益上的一致必然產生思想觀點上的一致,從而導致了“拉美意識”的形成。這種思潮在文學領域里大大激發了拉美作家的創作熱情,他們中大多數人意識到了所肩負的歷史使命,紛紛拿起筆,力圖運用文學手段把拉丁美洲的真實面目公之于世。
拉丁美洲意識”的形成,使作家們發現,美洲大陸仿佛一片金星閃耀的星空,既璀璨又神秘;時代的更替,歷史的變遷,像波濤潮水沖擊著她。拉丁美洲本土以及她那古樸敦厚然而帶有神秘色彩的民族文化才具有巨大的迷人魅力,才是創作的唯一源泉。許多留歐作家紛紛回國,立足于本土。勇于對社會承擔高度的政治責任,忠實地反映拉美人民的精神面貌和社會本質是作家們文學創作的根本宗旨。無論是阿斯圖里亞斯的《總統先生》、《危地馬拉的周末》,卡彭鐵爾的《人間王國》,加西亞阿.馬爾克斯的《百年孤獨》還是巴爾加斯.略薩的《城市與狗》和《世界末日之戰》,無不帶有強烈而鮮明的反殖民、反帝、反封建、反獨裁的政治色彩。它們或著意刻畫莊園主的兇狠殘暴,或揭露殖民者的巧取豪奪和陰險毒辣,或嘲諷暴君的昏聵無能和窮奢極欲,或揶揄統治階級的腐朽沒落,或謳歌拉丁美洲瑰麗巍峨的崇山峻嶺、草原林莽和巨川大河,或贊頌如火如荼的民主革命和解放斗爭……這些作品較之于二十世紀初的“地域文學,”在反映社會現實上有了更進一步的廣度和深度,藝術手法也日趨成熟。總之,“拉丁美洲意識”的形成,使植根于拉丁美洲現實的作家們在創作中能進一步表現民族意識、反映時代精神,揭露社會現實,為魔幻現實主義的形成奠定了堅實的基礎。拉丁美洲奇特而神秘的現實,是魔幻現實主義創作的源泉;魔幻現實主義出現在拉丁美洲絕非偶然,它是由拉丁美洲“神奇的現實”決定的。“神奇的現實”為卡彭鐵爾所提出。十九世紀四十年代,卡彭鐵爾曾到過委內瑞拉彌漫傳奇情調的茫茫草原以及富有魔幻色彩的加勒比海島國----海地。他驚奇地發現,“那個世界處在富有生氣的原始狀態,一切都如天造地設,象超現實主義者們精心虛構的一般……于是就在我心中產生一種概念,并且在我的心里扎了根,這就是我所說的‘神奇的現實’”。①此外,卡彭鐵爾還在《人間王國》的序言中強調拉美有不同于歐洲的神奇的現實。他說:在海地逗留期間,“我隨時都能發現神奇的現實,可我又想到,這種活生生的存在著的神奇的現實并非海地一國獨有,而是整個美洲的財富”。他認為“整個美洲的歷史”就是一部“神奇現實的編年史”。對此,加西亞.馬爾克斯在《番石榴飄香》中有一段話可以看成是對“神奇的現實”的極好的注釋。他說“拉丁美洲的日常生活告訴我們,現實中充滿了奇特的事物。為此,我總是愿意舉美國探險家F.W.UP德格拉夫的例子。上世紀初,他在亞馬遜河流域作了一次令人難以置信的旅行,使他大開眼界。他見過一條沸水滾滾的河流;有一個地方,人一說話就會降下一場傾盆大雨;在阿根廷南端的里瓦達維亞海軍準將城,極風把一個馬戲團全部刮上天空,第二天漁民們用網打撈上來許多死尸和長頸鹿;在《格蘭德媽媽的葬禮》里,我寫了一個難以想象的、不可成為現實的旅行,即教皇親訪哥倫比亞的一個無名小村。我記得故事中描繪的迎接教皇的總統不但腦袋光禿而且身子矮胖,以此區別于當時執政的高個瘦削的總統。故事發表十一年后,教皇到哥倫比亞訪問,迎接他的總統和故事中描繪的一模一樣;禿頂,矮胖。”②這段話中有的細節必然會引起人們的懷疑,但馬爾克斯的的意思無非是強調拉美現實的獨特性、神秘性。這種獨特性神秘性在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拉丁美洲這片廣袤的土地還遠遠沒有得到充分的開發,許多事物還遠沒有為人們所認識。除此外,馬爾克斯在«也談文學與現實»中也寫道“僅墨西哥這一個國家也許浩繁卷才能說明他那令人難以置信的現實。盡管我已經在那里生活了近20年,我還常常會幾小時幾小時地望著盛放跳蹦豆子的壇子出神……。關于拉丁美洲現實,包括他的大自然、社會和歷史的“神秘”之處,卡彭鐵爾曾總結過“拉丁美洲的一切都異乎尋常:
崇山峻嶺和巨大的瀑布,廣闊無垠的平原和難以逾越的的密林。混亂的城市建設伸入到風暴瀕臨的內陸。古代的和現代的,過去的和未來的,現代技術和封建殘余,史前狀態和烏托邦理想,這一切全都交織在一起。”③正是這塊土地上魔幻般的現實,為作家作品的絢爛多姿提供了神奇的背景。
拉丁美洲大陸上的種族結構也給這片土地蒙上一層神秘的色彩。拉丁美洲是個種族混雜的地區,除去土著印第安人之外,還有殖民時期被販運到這里來的非洲黑人。同時還接納來自歐洲各國的移民。這種種族結構使得拉丁美洲不排斥任何外來文化的影響,造成了歐洲文化與印第安文化和非洲文化同時并存,相互滲透,彼此融合的獨特的文化結構。因此,人們既可以在這里看到現代科學技術成果,也可以看到土著人原始的耕作方式;既可以看到現代文明高度發展的大都市,也可以看到山野林莽之中在蒙昧狀態下的原始部落;既可以看到天主教的廣泛傳播,也可以看到印第安人和黑人古老的宗教習俗。這種特殊的種族結構,無疑使本來就以大自然的神奇而著稱于世的拉丁美洲顯得更加神秘。
置身于拉丁美洲這塊土地上的作家們感受到自己現實生活中充滿奇特的魔幻事物,自然而然,那種天然的神秘色彩和魔幻氛圍必然滲透到小說家們的想象和創作實踐之中。加西亞.馬爾克斯一再強調自己作品中魔幻事物的描寫都有事實根據,他們來自拉美“魔幻現實”,這是一種蘊育神奇的現實。在他的作品《百年孤獨》中,首批來開發馬孔多的人,他們的觀念是落后、充滿神秘主義氣息的,他們的心靈被比“原罪更古老”的觀念主宰著:與吉普賽人打交道后相信人可以乘飛毯遨游;從海外歸來后傳說著大海龍的故事,說在它肚子里還發現了一幅十字軍的盔甲;阿爾卡迪奧說地球是圓的,眾人便以為他瘋了;吉普賽人不見了,便以所謂因智力超人而不復存在的猜測來解釋;女孩不聽父母的話會變成蜘蛛…….當馬爾克斯這樣“以外祖母講神話故事”的方式再現這些神秘觀念時,我們有理由相信,他的敘述是有根據的。
“神奇的現實”不只是表現于那些不可思議的自然的奧秘,還反映在他的政治現實上。拉丁美洲長期受到西班牙、葡萄牙殖民主義的統治,以后又是帝國主義的瘋狂掠奪。十九世紀以來,民族解放運動不斷,一些國家雖然取得了獨立,但其政府首腦往往是帝國主義、大莊園主、大資產階級的人。他們搞軍事獨裁,專制統治,其官僚機構殘酷地壓迫人民。大獨裁者的昏庸、殘暴在現代人看來,幾乎難以置信。馬爾克斯在接受諾貝爾獎時發表的題為《拉丁美洲的孤獨》的演說中,舉了大量例子:曾三次連任墨西哥獨裁者的桑塔納將軍(1797--1876)竟用豪華的葬禮掩埋他在戰爭中被打斷的右腿。統治厄瓜多爾十六年的加西亞.莫雷諾將軍(?--1875),死后的尸體竟然被穿上大禮服和掛滿勛章的鎧甲,安放在總統的空座上讓人守靈。1935-1945年間任薩爾瓦多總統的殺人如麻的獨裁者馬丁內斯將軍,一次屠殺了三萬農民,他“發明”了一種用來測試食物中毒的擺錘,還荒謬地下令用紅紙遮蓋街燈,以控制猩紅熱的傳染。在洪都拉斯首都中心廣場的一個紀念莫拉桑的紀念碑,竟用的是從巴黎一家舊雕塑制品倉庫買來的法國米歇爾.奈元帥的塑像……馬爾克斯舉到的這些現象,遠遠不是拉丁美洲社會政治生活中最令人震驚的事件,但已經足以表明,拉丁美洲的現實和別的“文明國家”、“文明地區”何等不同。
既然政治現實是歷史的存在,就為作家們提供了對現實、權力進行探討和思考的素材。阿斯圖里亞斯的代表作《總統先生》淋漓盡致地塑造了近代拉美兇神惡煞的獨裁者的生動形象。為了刻畫這個暴君令人戰栗的恐怖陰影,作家以擬人化的手法描繪了人們的幻覺:只要一提起總統的名字,“連街上的石子都會恐懼得發抖”。他手下的鷹犬耳目不計其數,猶如一座陰森可怖的森林。“這座森林中的每一棵樹木都長著耳朵,稍有風吹草動,這些耳朵就會像暴風雨即將來臨時的警覺起來”…..上至高級將領,達官貴人,下至平民百姓,乞丐娼妓,每個人的榮辱生死都在總統一人的掌握之中。全國上下形成一種盲目的敬畏和迷信,總統是一種神人,超人。他代替了原始社會中部落酋長的職能,具有像神一樣肉眼凡胎看不見的神力”。作品沒有停留在一般的譴責獨裁者個人的罪行,而是以高度概括和集中凝煉的手法,揭露出獨裁專制統治的社會根源和歷史根源。
基于拉丁美洲這塊神奇的土地上令人驚訝的自然現象和社會現實,人們熟知的、傳統的文學表現方法顯得無能為力,必須尋求與之適應的藝術原則和藝術方法。因此,就文學與現實的關系來說,魔幻現實主義的源泉正是拉丁美洲神話般的自然與政治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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