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是現實與幻想完美結合論文
時間:2022-02-15 08: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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緒論:科幻,比你想像的更寬廣
科學幻想,英語:ScienceFiction,又稱Scientifiction,是科學與文學、幻想與現實的完美結合。在非科幻迷眼里,對科幻的印象只有兩點:一,假的,虛構的,胡思亂想加胡說八道的;二,小孩子的玩意兒,只有沒有長大的人才會喜歡。事實并非如此。科幻絕對不是空中樓閣,絕對不是小孩能玩轉的東西。它,比你想像的更寬廣。
自降生以來,諸多人士對科幻下過各自的定義。但由于科幻外延模糊,內涵也很模糊,使得科幻一直沒有一個得到廣泛認同的定義。美國著名科幻作家阿西莫夫說:“一百個科幻作家,對科幻就有一百種不同的定義。”中國學者吳巖也介紹說:“科幻小說是一類容易指認、卻不容易定義的文學作品。美國評論家阿爾斯物·卡梅倫曾經期望給科幻小說做一個完整的定義,他用了整整52頁篇幅來撰寫這個概念,寫好之后,發現仍然無法將一些現成的作品納入其中。”。內涵與外延的雙重模糊使得對科幻的定義與歸類非常困難。同一部作品,甲說是科幻,乙說非科幻,丙說介于科幻與非科幻之間,難以分明。
在不同國度,科幻的定義也相去甚遠。法國科幻顯然不同于英國科幻,英國科幻也與美國科幻大相徑庭。英國科幻紳士味十足,美國科幻則從頭到腳散發著大美國主義,而日本科幻,總彌漫著島國氣息,即便是以“宇宙研究所”、“地球防御總部”等大字眼命名,也無法掩飾內在的小家子氣。中國科幻里歷史題材之多,恐怕也是舉世無雙。
在我看來科幻的主題與題材無限廣闊,它既可以與其他文藝門類相同:弘揚正義、鞭笞罪惡、歌頌愛情、贊美友誼、抨擊腐敗、反對戰爭、抗擊暴政、反思歷史……也可以開掘科幻所獨有的主題與題材:時間悖論、人機關系、黑洞原理、外星入侵、未來動向……在載體上,科幻也有小說、影視、動漫、游戲以及模型等諸多方式。
科幻,比你想像的更寬廣。
一、世界科幻發展小史
1818年夏天,日內瓦。天氣陰冷,淫雨連綿——若干年后證實,遠東的一次大規模火山噴發造成了當年整個歐洲的氣候異常。瑪麗·雪萊和丈夫著名浪漫主義詩人雪萊以及拜倫等幾個友人在郊外游玩,閑來無事,議定寫鬼怪故事自娛。只有瑪麗·雪萊完成了名為小說《弗蘭肯斯坦因》的創作。后世公認,《弗蘭肯斯坦因》是世界上第一部真正意義上的科幻小說。小說中,制造人形怪物的,不是魔法,而是科學技術。“它在勇敢地證明,技術可以向上帝挑戰,在雪萊夫人的筆下,科學家成了造物主。”①科幻由此誕生。
在科幻歷史上,法國的儒勒·凡爾納和英國的赫伯特·喬治·威爾斯不能不提。他們兩人從不同的方面開拓出了科幻小說的兩個主要派別:技術派和社會派。
凡爾納(1828—1905),寫過劇本,當過劇院秘書。他一生創作過上百部科幻小說,其中最有名的有《地心游記》、《從地球到月球》(、《海底兩萬里》、《八十天環游地球》等。凡爾納開拓了科幻小說的許多領域,他所寫過的紛繁題材,至今仍被作家們重復著。
赫伯特·喬治·威爾斯(1866—1946)是個生物學家,也是政治評論家。他一生涉獵廣泛,科幻小說只是其創作早期的一個部分,主要有《時間機器》、《摩洛博士島》、《隱身人》、《星際戰爭》、《登月先驅》等。威爾斯的小說更多地思考著科學與人類的關系。
20世紀40-60年代,是科幻的黃金時代。大量優秀的作家創作出大量優秀的作品。其中代表人物是所謂“科幻三巨頭”,包括艾薩克·阿西莫夫(美國),代表作《基地三部曲》;阿瑟·克拉克(英國),代表作《太空之旅:2001》;羅伯特·安森·海因來因(美國),代表作《星船傘兵》。
“新浪潮運動”起始于20世紀60年代,一直蔓延到80年代。這時的科幻,提倡向主流文學靠近,完整、清晰的故事沒有了,片斷的、瑣碎的、意識流的,幽默嘲弄式的、象征主義的手法出現了。這些小說晦澀難懂,但仔細品味,其中的寓意十分深遠。布里安·奧爾迪斯(《溫室》)、米歇爾.摩爾科克(《走進靈光》)、J·D·巴拉德(《毀滅三部曲》)為主要代表。
20世紀70年代后期,科幻創作進入塞伯朋克(CyberPunk)時代。這個新詞是用英文“控制論”的前綴(Cyber)加上新興的反文化生活方式(Punk)構成的。其意思指的是,某一類具有超越傳統和極端未來主義觀念的電腦技師。科幻電影《黑客帝國》就是此類作品的集大成者。代表作家有:威廉·吉布森(《神經漫游者》)、布魯斯·斯特靈(《晶體點陣》)。
二、幾種常見的科幻論點
1,科幻就是預言未來的
預言的精準性是此類觀點最為看重的。常常有兩個例子被提起:凡爾納的登月和克拉克的地球通訊衛星。克拉克1945年發表的論文《地球外的中繼》里,第一個講述了衛星地球通訊的可能性及方法。但那些預言錯了的科幻不是更多?
2,科幻是科普
專屬于中國的科幻觀點,在上個世紀50年代到80年代統治著中國科幻界,至今仍余音未了。但科學需要實證性,而科幻顯然不具備這一特征,科幻只提供一種思維方式,乃至根本就是一種娛樂方式,既無法證實,也無法證偽,于是,20世紀80年代后期,“偽科學”的大帽子被牢牢地扣到了科幻頭上,中國科幻的發展進入低谷。
3,科幻屬于兒童文學
專屬于中國的科幻觀點。科幻屬于科普,科普屬于兒童文學,科幻理所當然屬于兒童文學(好像就只有兒童需要普及科學知識,就只有兒童需要科學幻想似的)。參考別國的科幻,兒童科幻僅僅是科幻大家庭中的一員。
三、科幻里的幻想
1,去那遙遠的地方
哲學家說:生活在別處。于是不羈的人打點行裝,踏上征程,開始又一次探險。但只有科幻里的人,走得最為遙遠,他們走到了時間停止的時候,走到了空間消失的地方,走到了想像力的極限。
地球,人類的家園,對它的探索從未停止過:固執得可愛的教授查林杰和他的朋友來到南美叢林中”失落的世界”,看見恐龍和別的奇妙生物生活得有滋有味(《失落的世界》,英國,阿瑟·柯南·道爾);“鸚鵡螺”號潛艇潛到從未有人涉足的大海深處,尼摩船長舉起鋒利的斧頭與巨大的烏賊搏斗(《海底兩萬里》,法國,法爾納);可憐而又可敬的領航員,跟隨“落日六號”地航飛船被困在地下六千公里的地核里,做著回到地表的夢(《帶上她的眼睛》,中國,劉慈欣);天空從來就是人類的夢想,但只有“飛機”的問世才真正實現了人類征服天空的愿望,可惜那卻是另一個噩夢的開始(《空中戰爭》,英國,威爾斯)……
對科幻而言,地球實在太小,作家們早就把目標瞄準太空。月亮首當其沖,科幻作家爭先恐后地把人送上月球。凡爾納經過詳細的考證與計算,決定不惜一切代價不計一切后果,用大炮把第一批宇航員送上月球(《大炮俱樂部》);威爾斯則用一種叫“加富里特”的奇妙物質把頭一批人首先送到月球上,當然,作者更在意的是登月先驅們在月球上見識到的暴政(《登月先驅》)。
火星是容易發生科幻故事的地方。開外星人入侵之先河的《世界大戰》(威爾斯)里,威脅地球和平的家伙就來自火星。講述人類征服火星的故事不計其數,一點兒也不嚴謹的,如《火星公主》(美國,埃德加·賴斯·巴勒斯),非常嚴謹的《火星三部曲》(美國,金·斯坦利·羅賓遜),都已經成為科幻史上的經典。
事實上,太陽系所有星球上都曾經發生過科幻故事。就算太陽,也沒有逃脫被人類征服的命運。《登日》(中國,李興春)里,膽大的中國人用中子材料做的宇宙飛船,成功地把57個中國人送“到”了太陽上……
半徑60億公里的太陽系哪里容得下科幻作家征服一切的決心?飛出太陽系成為必然。太陽系外,橫亙在探險者面前的最大障礙就是距離。這時的距離,就算是光年為單位,其數字也巨大無比,完全超越了人類的感知范圍。但這絲毫難不到科幻作家,他們繼續旅行。承認愛因斯坦相對論的科幻作家大多采用冬眠的方式來度過漫長的旅程。另外一些科幻作家不認為光速是無法逾越的,他們的飛船輕而易舉就能超越光速,這方面的新鮮名詞很多,“空間折迭”、“時間翹曲”、“四維引擎”、“蟲洞”什么的,于是,銀河變成了村落,從一個星球到另一個星球就像如今我們到另一個國家一樣容易。《星叢》(加拿大,羅伯特·J·索耶)中,人類借助神秘的“捷徑”穿行于浩淼的銀河系,一群勇敢者穿過一個陌生的捷徑,“瞬間”來到距離銀河系60億光年的地方,在那么遙遠的地方,直徑10萬光年、有著億萬星辰的銀河系,僅僅“用一只手就可以圈住”。
不要以為科幻就會往遠處走,在時間里長河旅行更是科幻獨一無二的創舉。《時間機器》(威爾斯)里,時間旅行者到了公元802701年的地球。他發現,在那個時代里,地球上的人分成兩支,一支稱為埃洛依,他們生活在地球的表面,整日花天酒地,不勞而獲;而另一支稱為莫洛克,生活在地面以下,他們的身體已經退化,但仍然勞作不止,為埃洛依的世界創造財富……迄今為止,科幻作家已經在時間旅行這個題材上開掘出無數精彩的故事,發明出無數深奧的理論。比如“外祖父悖論”,一個人,回到過去,殺死了他的外祖父,可是,沒有外祖父,又哪里來的他呢?悖論由此產生。
下面這段話出自《深淵上的火》(美國,弗諾·文奇),是主人公范·紐文從二萬光年外回望自己的家鄉時所說的,很能說明人類來到新世界的感覺:
“那邊那一小片,我一生都住在那里。當時我還以為自己是寰宇之王。連做夢都沒想到,站在這里,一眼看盡這一片美景。”
2,還有什么辦不到?
人為什么會幻想?因為現實里有很多事情他辦不到。“任何神話都是用想像和借助想像以征服自然力,支配自然力,把自然力加以形象化”,馬克思在《政治經濟學批判·導言》中這樣評述神話。這話同樣適合來描述科幻。科幻里,最能顯示對自然力的支配與征服的,就是那些巨大無比的工程。
《飛城》(美國,詹姆斯·布利什)中,借助最不可思議的技術,地球上的一座座超級城市——紐約、東京、倫敦,你所知道的所有城市——全都拔地而起,飛向太空,直接飛向宇宙的彼端。
拉里·尼文(美國)筆下的《環形世界》不是由地球人建造的,它卻創造了已知宇宙最大人工造物的記錄:直徑9000萬英里,周長6億英里,寬100萬英里,面積為地球的300萬倍,如同太陽系的小行星環一般,繞著它的“太陽”不停旋轉。
中國科幻作家筆下的工程毫不遜色,《流浪地球》(中國,劉慈欣)中,太陽的能量提前耗盡,為了繼續生存下去,人類建造了一萬二千臺地球發動機,這些使用重元素為聚變材料的龐然大物比珠穆朗瑪峰還要高,然后使用這些發動機,花了42年時間停止了地球的自轉,隨即全功率開動地球發動機,加速到第二宇宙速度,逃離即將熄滅的太陽……整個移民過程將延續兩千五百年時間!同一作者寫的《地球大炮》里,人類的野心小了許多,就是在地球上穿了個“洞”,把南極和北極連接起來而已。
對外部世界的改造,往往以宏大著稱。對人自己——以及其他生物——的改造卻因為觸及了上帝的領域而變得非常敏感。開山之作,《莫洛博士島》(英國,威爾斯)就借助外科手術,讓一批動物擁有了人類的智慧,卻因為無法擺脫動物的本能而痛苦萬分。《人變火星人》(美國,弗雷德里克·波爾)里,為了盡快征服環境惡劣的火星,主人公接受了一系列手術,最終成為一個“地地道道的火星人”,過程痛苦,結局樂觀。《鮮花獻給阿爾伽農》(美國,丹尼爾·基斯)一個弱智接受腦部手術,轉眼間成為天才,哪里知道好景不長,超高智商日漸消失,終就歸為一無所知的弱智,令每個讀者噓唏。《豹》(中國,王晉康)中,科學家把豹的短跑基因嵌入一個人的基因,該人因此成為世界短跑之王,進而引發“何以為人”的倫理大討論。
3,思考,思考,再思考
“人類自從成為人類以來,最重要的是要處理好三個關系:一,人與自然的關系;二,人與人的關系,也就是社會關系;三,個人內心思想、感情的平衡與不平衡的關系。”(《走向天人合一》,中國,季羨林)所有門類的藝術表現的都是上述關系。科幻在這些方面的表現與思考是非常獨到而深刻的。
《化身博士》(英國,羅伯特·路易斯·史蒂文森)展現的就是人的兩面性:醫學博士杰基爾,發現了一種能將人性中的善與惡分開的化學合劑。喝下藥劑,,他變成形象丑陋、邪惡無比的海德先生,出去尋歡作樂,為非作歹,干盡作為醫學博士不敢做的一切,完事之后,他喝下解藥,就又變回善良的杰基爾……
《安德的游戲》(美國,奧森·斯科特·卡德)表面上是戰爭小說,細細品位,你能看到作者想說的其實是天才與社會的關系:地球面臨蟲族的大規模入侵,7歲的軍事天才安德被強征入伍,在軍事院校接受非人的訓練,所有的故事都是在安德與整個社會的抗爭中展開的,到最后,在一場“游戲”中,安德毀滅了蟲族,替成人世界贏得了戰爭,他自己卻背負上“毀滅者”的罪名……
人與其他智慧生命的關系,是唯有科幻才思考的命題。這個其他智慧生命主要指機器人、外星人和人造生命。
人類制造的所有工具都是人類肢體的延伸與放大,因為人類有一顆聰明的大腦,電腦或者人工智能卻是人腦的延伸與放大——如果電腦和人類一樣甚至更加聰明,那哪里是人類的容身之處?人類將何去何從?科幻探討這個問題已經很久了。提到人與機器人的關系,《鐵臂阿童木》(日本,手塚治蟲)就必須被提到。那個叫阿童木的機器男孩完美地演繹了人和機器人和諧相處和矛盾沖突的全部涵義。《未來戰士2》(又譯《魔鬼終結者2》,導演:詹姆斯·卡梅隆)中由于命令者的不同,同樣頑強的機器人也有了正邪之分,歸根結底,是人在命令啊。阿西莫夫機器人三原則也是繞不過去的話題:第一:機器人不可傷害人,也不可眼看著人將遇害而袖手不管;第二:機器人必修服從人給它的命令,當該命令與第一條抵觸時,不予服從;第三:機器人必須在不違反第一、第二項原則的情況下保護自己。這三原則不但寫科幻的自覺遵守,就是科學家們也把它作為準則輸進自己制造的機器人里,充分說明了科幻的影響。
到目前為止,地球人類是已知宇宙唯一的智慧生命。宇宙如此浩淼,難道地球人類會是唯一?外星生命早在布魯諾的作品中就得到了深入的探討。也許正因為現在對外星生命的無知,反而給了科幻極大的幻想空間,科幻里外星生物的豐富多彩完全可以出一本百科全書。用最簡單的二分法,可以將外星生命分為善良和邪惡兩類。E·T(《E·T外星人》,美國,導演:斯蒂芬·斯皮爾伯格)大大的眼睛,長長的手指,像每一個孩子都喜歡玩偶,關鍵時刻還能創造奇跡,就是善良外星人的代表;異形(《異形》,美國,導演:雷德利·斯科特)渾身黏液,牙齒鋒利,動作迅猛,把人體當寄主,還動不動就把人撕成碎片,顯然是邪惡外星生命的典型了。事實上,科幻里的外星生命遠不是這樣淺薄。《計算中的上帝》(加拿大,羅伯特·J·索耶)給出了外星生命進化的完整路線,《沙丘》(美國,弗蘭克·赫伯特)甚至設計出了一個全新的迥異于地球的外星生態系統,《事關良心》(美國,詹姆斯·布利什)則探討外星人是否有靈魂是否有信仰的問題。
人造生命一直是個禁區,哪怕是在小說里。很多人相信,尤其是西方,制造生命是上帝的特權,人類如果越權,必被上帝拋棄。所以,科幻里人造生命——從弗蘭肯斯坦因的怪物開始——的遭遇多數很悲慘。人造人雖然完美,但卻不被視作人,人們叫他們“人皮機器”,他們只有3年的壽命,誰如果敢于反抗,“銀翼殺手”正等著他們(《銀翼殺手》,美國:導演:雷德利·斯科特);個體如山一般龐大的“哥斯拉”是核試驗的產物,人類對它同樣毫不留情,用導彈把它炸得粉碎(《哥斯拉》,美國,導演:羅蘭·艾默里克)。
4,和未來有約
20多年前,有部叫《小靈通漫游未來》的書創下了當時的銷售紀錄,首版150萬冊一搶而空。家長們爭先恐后地把這本書作為最佳禮物饋贈給自己的孩子。讀過該書的人,無論是成年人,還是小孩子,都無一例外地無比向往書中所描述的公元2000年的幸福生活。
事實上,熟悉科幻的人都知道,對于未來,科幻作家們不外乎兩種態度;樂觀,或者悲觀。《小靈通漫游未來》無疑屬于樂觀類的代表,在書中,作家葉永烈向讀者許諾:技術可以解決一切問題,可以給人民帶來最終的幸福。但在此類故事中,樂觀主義顯得非常盲目,“在那些世界中,罪惡、危險和災難這類東西仿佛被一個強有力的吸塵器吸得無影無蹤,一切都那么純潔,那么合理舒適,整個社會如同一塊晶瑩的水晶,而這社會的人都成了幸福寧靜的機器。”“看多了這些小說,你甚至寧愿選擇一個不那么理想的未來”。(《理想之路:科幻和理想社會》,中國,劉慈欣)所以,反倒是描寫丑惡未來的“反烏托邦小說”更為大名鼎鼎,甚至超越了科幻,在世界文藝史也有一席之地。
喬治·奧威爾寫于1948年《1984》充滿隱喻,虛構中的1984年的英國政府控制了一切,包括政治組織、社會生活、輿論工具、藝術創作甚至個人思想與隱私,無不是在“老大哥”的嚴密監控之下。
《我們》(前蘇聯,亞米扎京)中的人連個人的名字都沒有,只以號碼加以區分。他們統一勞動,統一思考,數百萬居民猶如一個人。他們生活的唯一目的就是制造宇宙飛船“一統號”,將他們的生活方式傳播到其他星球。
《美麗新世界》(英國,赫黎胥)里,國家是在流水線上成批地制造不同用途或者型號的“人”,然后用催眠教育法將他們培養成安分守己的人形機器——你會成為管理者還是被管理者,全由不得你做主,真令人膽寒。
中國劉維佳的《來看天堂》堪稱中國反烏托邦科幻的代表。在作者抑郁的筆下,人被分為精英和弱者兩種。精英享有整個世界,為世界創造全部財富;弱者呢,由政府無償提供全部消費品,甚至包括最為善解人意的機器人妻子。可是,同時,弱者們不能工作,因為找不到合適的工作;不能有孩子,因為劣質基因會遺傳……到底他們是生活在地獄還是天堂?這是個問題。
四、科幻里的現實
1,都是高科技
科幻的經典定義里,技術幻想都必須有現實的技術作為基礎。許多科幻作家在這方面做得兢兢業業。
《侏羅紀公園》(美國,邁克爾·克萊頓)中科學家們“復制”出了早已經滅絕的恐龍。第一批公園的游客聽到如下解釋:為了進行無性系繁殖,科學家需要整個恐龍DNA鏈。他們從琥珀——史前樹液的石化樹脂中的得到。那些吸血昆蟲吮吸了恐龍的血,然后碰巧被樹液困住,陷進地下深處,千萬年后化作琥珀展現在世人面前,科學家得到了它,從琥珀里的昆蟲體內抽取出恐龍的血液,用大型計算機加以分析,破損了的恐龍DNA構成就出來了。剩下的事情就是用限制酶修補,“復制”恐龍的基礎工作就完成了……接下去怎么復制呢?其實在現實里已經解決了,美國科學家卡里·穆利斯發明了聚合酶鏈反應技術以及可以無限制復制任何生物的脫氧核糖核酸的方法,并因此獲得1993年諾貝爾化學獎。
阿瑟·克拉克在《天堂的噴泉》里設計了一種“宇宙升降機:“如果空間的物體能夠保持相當于地面的固定位置,那么,又為什么不能夠從這一物體上放下一條纜繩,用它把地球和宇宙連接起來呢?但是,怎樣才能在實際上體現這種思想呢?計算表明,沒有一種物質能夠具備足夠的強度。即使是用最好的優質鋼制成的鋼絲繩,也根本無法貫通地球和同步軌道之間三萬六千公里的距離,因為在遠未達到著一長度之前,它就已經承受不了本身的自重。”該怎么解決這個難題,小說中給出答案:固體物理學二百年的發展成果——假單基金剛石單晶體,無比纖細,無比堅韌,完全能夠滿足上述要求。當然,那個玩意兒是作者虛構的。現實里,納米技術正在逐步當年克拉克的夢想。可以說,只要納米技術完全成熟,宇宙升降機就能變成現實。
除了這些大的設想,科幻里也不乏有意思的小設想。寫于1985年的《割掉鼻子的大象》(中國,遲叔晶)中介紹說:“這種豬是中國四川白毛豬和英國約克夏豬交配的雜種,用一定波長的電波刺激它的腦下垂體,促使它肥大;又采用了一系列的辦法,使它的骨胳長得特別健壯。經過幾代的試驗,它就長成這個象大象一樣的豬了。‘奇跡72號’長足了,一頭就有二萬五千斤!”那豬不但肥大,而且味道好極:“我咬了一口炸豬排,肉比童子雞還要嫩,又是酥,又是脆。我從沒有吃到過這么好的豬肉,就貪饞地咬了第二口……”
不要以為科幻里全是高科技,有時“低科技”也會有驚人的表現。《美麗新世界》中,倫敦中央孵化與條件設置中心的主任向前去參觀的學生介紹了中心如何“預設”一個人的未來其中有這樣一個情景:“孩子們一轉身,也許是為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一個個朝著一叢叢花花綠綠的顏色和白色書頁上的美麗形象爬去。”主任一聲令下,“等候在屋子另一端儀表盤邊的護士長優雅地按下了一個小小的杠桿。一時爆炸聲、汽笛聲、警鈴聲瘋狂地響起,聲音嘈雜而刺耳。孩子們的哭聲、尖叫聲跟著響起,小臉因驚恐而變了形。”主任再次發出信號,“護士長按下第二根杠桿。嬰兒們的哭叫聲突然變了調子,發出的抽搐叫喊中喲一種絕望的、幾乎是瘋狂的調子。”等再把花和書給他們的時候,“嬰兒們就如驚弓之鳥,嚇得胡亂躲閃,叫喊聲也跟著大了起來。”主任向來參觀的學生解釋道:“他們會帶著被心理學家稱之為條件反射的對書本和鮮花的厭惡長大成人。他們一輩子再也不會有愛書籍和愛植物的舉止了。”沒有高科技,僅僅是條件反射就使得這些孩子只能成長為低種姓的人。
2,始終是人
加拿大科幻教父羅伯特·J·索耶在長篇科幻小說《計算中的上帝》中這樣一個情節,外星人霍勒斯來到地球上,與一個古生物學家搞共同研究,他們一起觀看了《星際迷航》的第一集《競技場》:
“那是格恩。”我說,指著一個長著復眼,穿著束腰衣,沒有尾巴的爬行動物。“他是另一艘星際飛船的船長。模樣挺不錯吧,我一直喜歡這家伙——它讓我想到恐龍。”
“確實。”霍勒斯說,“同時,我必須再次指出,他的外表太地球化了。”
“哎,那不過是個穿上戲服的演員罷了。”我說。
霍勒斯的眼睛看著我,好像把我當成了愛胡說八道的家伙。
問題出來了,霍勒斯本身是個外星人——出場的時候用了好幾百字來描寫他與地球人類的不同之處——在他觀看地球人拍攝的科幻影片時居然認為影片里的外星人“太像人”了。這是怎么回事呢?原因很簡單:寫科幻的是人,科幻必然沾染上人間煙火。更何況,文學即人學,科幻絕對也能不例外。不管科幻的主角多么奇怪,哪怕他來自億萬光年之外,哪怕他來自億萬世紀之前,哪怕他巨大如山,哪怕他細小如塵,他都必然具備人的感情,這正是我們能與他們產生共鳴的原因。
《計算中的上帝》后文寫“我“邀請外星人到他家作客,因為”這是人類的一種做法。我們邀請朋友共進晚餐。”外星人霍勒斯非常激動:
“我很高興了解到你對我的感覺和我對你的感覺是一樣的。”它的眼柄在跳舞。“我很樂意去你家拜訪并見你的家人。”
在其他方面我們也能找到共鳴,請看下面這段引文: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他腦海里閃過。
有一個辦法。
一種保守所有秘密的辦法。
讓這個危險的真相不為眾人所知。
他可以往外跳,可以結束自己的生命。
如果他跳下去——現在!——摔到堅硬的木甲板上,就會立刻喪命。這是一種迅速的死亡,像一盞燈,一下子被掐滅。
這樣,他就可以永遠不讓世界知道他知道的東西,永遠不讓世人了解他的發現,永遠不去冒險稀釋連接文明的粘合劑。
這樣最好。而且,沒有一個人會思念他。
阿夫塞越過桶邊朝下看,大船在來回晃動。
不。
不,當然不。
他發現的是真理。他要把真理告訴任何一個愿意聆聽的人。
他必須這樣。他是一個學者。
如果我不告訴你上述話語的出處,你一定以為這是某位著名學者的感受。其實,此話出自《遠望》,也是索耶的作品,描寫“昆特格利歐恐龍”中勇敢與智慧者發現了他們世界的真相。盡管全文寫的都是智慧恐龍的生活,但貫穿全文的,仍是人的感情,人的感受。
類似的描述在科幻里層出不窮。
3,距離現實一公尺
魯迅說,神話大抵上是一個人長了3顆腦袋或者脖子加長了幾尺。科幻同樣如此,只要你留心觀察,總能在那紛繁富麗的幻想背后捕捉到現實的影子。看起來科幻天馬行空,或者是胡說八道,距離現實甚遠,其實它離現實很近很近,一公尺而已。
《星球大戰》借助電影特技,將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呈現在觀眾面前,令所有觀眾目瞪口呆。但如果剝離掉那些眩目的特技,拋開那些魑魅魍魎和呼嘯來去的飛船,你會發現,這其實是個老掉牙的王子復仇的故事,把光劍換成長劍,把飛車換成馬車,公主還是公主,城堡還是城堡,英雄就還是英雄。。
超人(美國科幻電影,《超人》系列)上天入地,力大無窮,似乎無所不能。但有一件事情他辦不到,那就是違反美國法律,雖然故事里他是來自氪星球的外星人,但現實里編故事的是個美國人,所以盡管超人做了無數除暴安良的事,美國人最為感動的事還是超人跑到蘇聯去把蘇聯的全部核彈送上了太空。
《利伯蒂的遠征》,以即時戰略游戲“星際爭霸”為對象寫的科幻小說,無論是時間還是空間離現實都無比遙遠,但仍然深刻地反映出911后美國社會的心態:記者利伯蒂奉命隨軍報道軍隊剿滅恐怖分子的英勇事跡,軍隊的無能與政府的丑惡令他大失所望,他轉而投向以解放者自居的恐怖分子,然而恐怖分子確實是能干些,但他們的冷血同樣讓他失望;他夾在虛偽懦弱的政府和冷酷強悍的叛軍之間,不知道該相信誰的……如果把故事里的聯邦政府換成美國政府,叛軍換成基地組織,那就很能感受到作者的言外之意。
《千年戰爭》(美國,喬·霍爾德曼)寫人類精英組成的軍隊前往外太空執行剿滅外星人的任務,當他們九死一生回到地球,卻發現他們所要保衛的地球也變得像外星一樣陌生……書中最后總結道:“這場歷經一千一百四十三年之久的戰爭皆因人為捏造的理由而起,又因交戰雙方的交流障礙而經年不休。”該書作者1967應征入伍,參加過越南戰爭,并因受傷而獲得過紫心勛章。書中所寫的外星人無疑是共產主義的信仰者,時時處處都有越戰的影子。
霍拉斯·戈德(美國)說得好:“在深刻地揭示一個時代的要求、希望、恐懼,以及人們內心的憂慮與煩惱方面,在準確地反映一個時代的局限性方面,很少有什么藝術形式能與科幻小說相匹敵。”
結論:科幻是幻想與現實的結合
科幻首先具有幻想的一面。
幻想性,使是科幻區別于紀實性的文藝形式。阿西莫夫說:“科幻小說是文學的一個分支,主要描繪虛構的社會,這個社會與現實社會的不同之處在于科技發展的性質和程度。”作家們先在自己的腦海里,虛構科幻,再訴諸筆端,展現出一個個光怪陸離、神秘莫測的世界;如果不允許虛構,他們將一個字也寫不出來。科幻所描寫的都是作家想像的、未經證明的理論、尚未實現的工程、未曾到達的國度,還有他們對未來的恐懼與熱望。所有這一切,都源自于作家和讀者的幻想。沒有幻想,就沒有科幻。
科幻,沒有現實,既是不行的,也是不可能的。
區別于別的幻想性作品,是科幻必須有一個堅實的基礎,哪怕這個所謂的“基礎”是作者自己杜撰的。神話里,孫悟空可以說變就變,科幻不能這樣寫,像ET1000(《未來戰士2》中的機器人)一樣會變化,但前提是它是“液態金屬”做的。童話里,眼淚能幻化為鮮花和面包,科幻不能這樣寫,就算要寫,那也是“物質轉化機”。寫科幻的人生活在現實里,不管他在科幻走得多遠,他都不可避免地受到現實的種種影響,并且在不知不覺中將這些影響反映到他的科幻作品當中。科幻的主角始終是人,“他”可以沒有人的外貌,但必須有人的思想和感情,沒有“人”的科幻不可想象,就是一份冰冷的技術說明書也包含著人的因素。科幻,距離現實并不遙遠,一公尺而已
優秀的科幻,是既有現實的一面,也有幻想的一面的。沒有現實堅定的支撐,科幻是夢幻空花空中樓閣。沒有華麗的幻想,科幻也不過是對現實的復制,也就不成其為科幻。
科幻是幻想與現實的結合。
摘要:本文簡單介紹了世界科幻的發展史,羅列了幾種常見的科幻論點,具體而微地從幻想與現實兩個方面介紹了在科幻里的表現,最后論述了科幻是現實與幻想的完美結合
關鍵詞:科幻觀點幻想現實結合
主要參考文獻:
《想像力宣言》,韓松著,四川人民出版社,2000年第一版
《科幻小說:預言與真相》,鄭軍著,東方出版社,2003年3月第一版
《科幻之路》,詹姆斯·岡恩,福建少年兒童出版社,1997年第一版
《世界科幻小說發展簡史》,吳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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