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與電影匯通及轉化

時間:2022-12-29 03:4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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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與電影匯通及轉化

摘要:影音與文學可以各自美麗,但也有他們獨自的哀愁;21世紀顯然是影音多媒體唱主角的新世紀。即便如此,文字仍舊有其不可取代的特性,對于表述人生、記錄文化具有非常關鍵的地位,不容忽視。文章嘗試以著名影片、文學名著闡釋文學之于電影,如何匯通轉化;利用現成、高成本的著名影片作為激發文學創作與賞析的“多媒體”教材,應該是21世紀文藝界唾手可得、取用不竭的資源。文章首先舉例綜述了文學與電影之間如何相得益彰、相輔相成,其次分述文學與電影的局限性,最后探析文學如何部分電影化,以加強作品的吸引力、文藝鑒賞力,將文學的哀愁化為美麗。

關鍵詞:影音;文字;電影;文學;匯通;轉化

現代文學在多媒體、一切e化的沖擊下,似乎也漸漸變成了一種多元整合藝術。但是無論是趨于影像藝術或者有聲讀物,文字的比重還是文學的基本要素,即使社會大眾再如何傾向“文字冷感”①、再如何偏重視覺文化,所有的創意與創作,畢竟無法避開文字符號概念化的處理。影音的呈現,即試圖將文字所要表達的內容盡全力地用聲音和圖像呈現出來,這種轉化的成品,最受矚目的便是電影。文學的讀者漸漸被電影觀眾取代之后,人們表述人生、記錄文化的方式,也選擇為影音。這項劃時代的變革,其實也為文學創作與鑒賞帶來新契機。電影工業百年來,向文學取經者比例一直很高②;如今文學市場漸漸蕭條與萎縮,文學如何以文字呈現所謂比較“貼近人性感官”的影音效果,自行擔負起釋放文字背后的“影音”,不至于樣樣被電影等影音所取代。特別是修辭學上可以負起“影音”效果的辭格③更需要加強探索。所謂“文學電影化”,就是以加強作品的吸引力、文藝鑒賞力,將文學的哀愁化為美麗,繼續保有文字的特性。

一、電影與文學的匯通

事實上,喜歡看電影和愛好文學閱讀的族群,性格特質是很不相同的。后者之于文字比較能肩負起想象、自娛自樂的責任,能架構文字所指涉的諸多事物,自行影音化。文學作品搬上熒幕,對文學未必有利,但絕對可以擴展“睹”者群,增加億萬倍的業績④。例如羅琳的《哈利•波特》,羅伯特•詹姆斯•沃勒的《麥迪遜之橋》,簡•奧斯汀的《傲慢與偏見》(羅倫斯•奧利弗主演),霍桑的《紅字》(黛咪•摩爾主演)……諸如此類,都因為作品改編成電影而名聲大噪,可以說是不勝枚舉。不僅如此,電影將文學背后指涉的影音具象化、空間化;而文學也將電影閱讀、潛移默化所需要的時間,存藏起來。電影實現了文學作品“現”“實”的可能性;文學補足了電影聲光影像快速流逝之后的空間,仍有時間,甚至是一輩子,慢慢去咀嚼、細細去品味。因為文字的感動是不會褪色的,隨閱歷增加,日久彌堅;文字將電影院的兩三個小時吸收時間無限期延伸。(一)電影將文學空間化。朱學恒《聯副專題報道》:當彼得•杰克森看見了《侏羅紀公園》中栩栩如生,由電腦繪制的恐龍之后,他才明白電腦科技幾乎已經追上了人類的想象力,是《魔戒》登上大銀幕的時候了。《莊子•秋水篇》(外篇第十七):夔憐,憐蛇,蛇憐風,風憐目,目憐心。最后誰都羨慕“心”的隨心所欲,想到哪就看到哪,這點之前只有作家的“文心”可以辦到,現在的“電影動畫”,尤其是人物角色也可以具體呈現。這是電影無可取代的貢獻,以下就名片條列舉隅⑤:其他諸如,電影創造出來的明星,像《天涯何處無芳草》(1961年,導演伊利亞•卡贊)的沃倫•貝蒂,塔利•伍德,《春風無限恨》(1965年,導演文森特•明奈利)的伊麗莎白•泰勒、李察•波頓等,也只有電影才永葆他們的光華。此外像日后翻拍的電影,如《倩女幽魂》《孽子》⑥,以及金庸談自己小說如何使筆墨有質感與動感,時時注意施展想象并形成畫面⑦。改拍在“空間”藝術上都有擴大、更新的貢獻。除了好萊塢是“夢工廠”,那些將經典的場景與人(超級明星)事(故事)充分結合的電影,都是夢工廠,圓了現代人日思夜想,一切所尋、所筑的夢。(二)文學將電影時間化。在金球獎、奧斯卡獎大放異彩的彼得•杰克森,還是少年時看過《侏羅紀公園》后大呼過癮,決定投身電影拍攝的工作,并暗自下定決心有朝一日要拍出可以和動畫《魔戒》并駕齊驅的作品。直到“騎士漫游于網絡,惡龍翱翔于電腦”的技術成熟之際,他年少時的愿望才得以實現。奇幻文學電影在國內的發展,也同樣少不了科技的協助。在面對文學作品只有望“書”興嘆的導演,所有的作品不是都得在時間的長河里,等他一年,十年,甚至千百年?即使已經拍成電影,文學作品還是可以用時間,等待更好的技術、合適的場景、貼切的演員或是新的理念、新增的題材,甚至新時代的腳步與節奏;并且補足觀眾來不及咀嚼的繞梁余音、可以隨時停格復習“三月不知肉味”的感動。例如:法國維克多•雨果的《悲慘世界》⑧,其中的莫里哀神父,如何以真誠與愛心,傳達救贖,挽回主角冉阿讓,他說出:“我贖的是你的靈魂,我把它從黑暗的思想和自暴自棄的精神里救出來,交還給上帝。”這個全劇的轉折點感人至極。但無論歌劇(1987年“百老匯”)或者電影版(1998年連姆•尼森主演),因劇情比重的分配,頂多三五分鐘。而一般閱讀小說所陳述的細節,卻超過30分鐘。約略10倍的“耳濡目染”,自然是閱讀帶給人更深遠的印象、更深情的陶冶。事實上閱讀文字的習慣是可以培養的,相較于影像與聲音,文字的確比較單調,但卻可以在最簡單的條件之下,提供無窮的想象空間。培養對文字的興趣,可以增加讀者對于周遭世界敏銳的觀察與想象。

二、電影與文學的美麗與哀愁

(一)電影的美麗與文學的哀愁。富樂(RobertM.Fowler)將影音傳播模式稱為“二度口語化”(theSecondaryOrality),以便與古代口語化相區分⑨。在影音媒體與數位科技重要性與日俱增之后,文學原有的獨占霸權相對降低,文學地位開始略顯尷尬。越來越多人借由影音接觸文化、吸收資訊,因而文字的影響力較過去驟減。許多人了解文學作品,甚至愿意重新回頭閱讀文學作品的原因,主要是透過影像的鼓勵與刺激。正如朱學恒所說:在電影《魔戒首部曲》上映之后,大家才開始對于原本卷帙浩繁而乏人問津的原著感興趣;不過有趣的現象是,這些人大多是因為等不及電影續集上映,才不得已轉向原著,但是卻發覺閱讀托爾金(J.R.R.Tolkien)的作品并沒有看電影那么刺激,讀之如同嚼蠟。若是利用現成、高成本的名片作為激發文學創作與閱讀的“多媒體”教材,應該是21世紀文藝界唾手可得、最豐富的資源。電影借由千百年的文學提供取用不竭的資源,建立新霸權地位,現代文學倒是可用“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開發豐富的表達能力,提升閱讀的票房,在數位世界重拾一席之地。影音與文字兩者是相輔相成,在匯通與轉化的交流中取長補短,必能相得益彰。(二)文學的美麗與電影的哀愁。現今時間的步調飛快、空間的概念也不斷擴大,人們不愛花時間閱讀。于是文字特效與色彩紛呈的畫面,成了“電腦文學”者的新策略。但是,太多的顏色、形狀與圖像,有時反而是另一種更難理解的抽象,還是要有充分的文字說明,才能達到目的。所以除了文學創作方式要有所調整,賞析能力也不可或缺。因此熟讀《紅樓夢》《海上花列傳》《老殘游記》的張愛玲,可以成為一代文學的明星,而一般看了幾百遍《泰坦尼克號》或《魔戒三部曲》的人,只能徒嘆其然,而不能所以然。至于小說《哈利•波特》在電影上映前全球就破5700萬本驚人銷售量,因電影技術尚不及小說豐富的想象力,原著仍是人們的最愛⑩。讀者有類似“略讀”(skim)與“跳讀”(skip)的習慣,在時間上是不夠去品味,吸收羅琳不斷推出的人物性格與場景鋪排。電影在改編十幾萬字原著的取舍上,“跳”而“略”是基本的手段。所以除非像《魔戒三部曲》,原著于第二次世界大戰出品至今,乏人問津,導演得花7年、約105億制作費,仰賴許多精密動畫、高科技電影軟件,才能完成。觀眾花極短的時間,不經過閱讀,只需接收影音訊息,便可以吸收名著想表達的精華所在。換句話說,這種“用寸金買光陰”的閱讀模式,永遠要面臨“床頭金盡”的壓力與挑戰。因為電影畢竟是一項復雜且需多人共同完成的“工業”,例如表述父親的電影,只有吳念真的《多桑》,無法量產,而且連電影《那山那人那狗》輥輯訛其藝術影響力也未必及得上朱自清的一篇短短的散文———《背影》。再例如:電影《紅玫瑰白玫瑰》里的佟振保(趙文飾)因王嬌蕊(陳沖飾)而意亂情迷,任憑兩位超級演員臉部表情再生動、肢體語言再豐富,還不敵張愛玲的幾句話,因為,上哪去找“最鮮辣的潮濕的綠色”長袍?輥輰訛“振保謝了她,看了她一眼。她穿著的一件曳地長袍,是最鮮辣的潮濕的綠色,沾著什么就染綠了。她略略移動了一步,仿佛她剛才所占有的空氣上便留著個綠跡子。……用綠緞帶十字交叉一路絡了起來,露出里面深粉紅的襯裙。那過分刺眼的色調是使人看久了要患色盲癥的。”多媒體的感官刺激雖然可以炫人耳目,但總是有著深度不足的隱患。文學的深層內涵是在于展現人類心靈與智慧的結晶,它滌除了感官的刺激,利用單純的文字敘述展現生命中細微深刻的一切,因此往往需要以寧靜與沉淀的心情來領會,而習慣于影音刺激的e時代族群似乎越來越難以融入文學的世界中。文學作為一種文字藝術,一向獨立于繪畫與音樂等傳統影像、聲音美學之外而存在,它自然有其無法取代的價值。

三、文學之于電影的轉化

文學之于電影的轉化,意即電影對文學的回饋,至少有以下兩個向度:一、文學(部分)電影化;二、文學賞析電影化。(一)(部分)文學化電影。1.電影與詩歌:舉凡歌舞片、卡通、電腦動畫系列、黃梅戲,甚至部分武俠、神怪科幻片,如《風中奇緣》(1988,POCAHONTAS,原著小說為蘇珊•康奈爾著,陳淑惠譯)、《花木蘭》、《玩具總動員》(1996)、《窈窕淑女》(1975)、《西城故事》(1961)等。2.電影與散文:舉凡旁白特多,以敘述為主者,例如:《阿甘正傳》(1994)、《肖申克的救贖》(1995)、《多桑》(1994)、《超級大國民》(1996)等。3.小說、戲劇與電影:例如:《紅玫瑰白玫瑰》《天浴》《簡•愛》《茶花女》《傲慢與偏見》《理性與感性》《真愛一生》(原著《紅字》)、《暗戀桃花源》(1992)、《哈姆雷特》《歌劇魅影》《大紅燈籠高高掛》(2001又出“芭蕾舞劇版”)、《少女小魚》(2001)等。(二)文學賞析電影化。1.以賞析文學作品為主,藉電影之情節、主題、技巧及人物等等,作為多媒體的輔助教材、教具,可生動且具象地說明文學作品的修辭、結構、創作與賞析。2.探討電影與文學之異同:這是20世紀以來文藝界最大的課題之一。詩歌、散文、小說、戲劇有時消長,有時式微,但其地位一直未曾被電影工業取代。主要原因,在于電影是“工業”,由于龐大而“攜帶”不便,某些限制也只有文學才能完成。3.其關聯有轉注、假借的作用:從兩個藝術形式相輔相成或互相發明學習,能對電影與文學的特性以及異同、關聯有認識。例如:小說《李娃傳》中李亞仙與鄭元和再次相逢那種癡情感人,李亞仙心情的復雜與激動,令人傷懷心碎。關鍵乃在前文鋪陳、伏筆等要素安排適當,若與元劇《曲江池》的簡明扼要比較,遠不及原著曲折多變;再與電影版比較,電影太注重保護女主角完美形象,“床頭金盡”改為由梁相公攜款而逃。故此后面的情節更加生動,李娃的言行、個性反倒變得板滯、制式而不鮮活。所以,由作品的比較反倒容易探討出各種藝術素材表現出來的優劣,借此提升欣賞電影、文學的藝術能力。

四、結語

影音與文字,是互為消長卻又相互依存。電影與文學更為人類提供新的文化氛圍,在如今堪稱“文學電影學”為顯學的時代,本文所揭示的專題舉隅,早已是滄海一粟,微不足道。還有大量的探討會如大江長河,永流不息。靠文字還是靠影音存取?答案當然是肯定的:魚與熊掌兼容并蓄———電子書、網站網頁與圖文影音的超鏈接,都是“電影化”文學的成品;內中可以如鏡頭般隨著讀者眼光點選章節,也可以點選所附圖片、表格與影音片段。一般影音與文字成本差距就很大,更遑論電影與文學;電影分分秒秒都是花費,但文學未必。擅用文學是“時間”的藝術,補充“空間”藝術———電影的不足;擅用電影影音一目了然的特效,激發文學在創作與賞析方面更上層樓。電影“文學化”,可以“空間”換取“時間”的綿長,就是舒坦所說:“好電影需要有綿密的文學張力”輥輱訛;而好的文學作品,借鏡于電影,產生優質的感染力,以擁有“時間”的優勢,擴展“空間”國度,因此“電影化”的文學,更能夠載著夢想起航、飛旋,永不散場。

作者:崔雪茹 單位:西南財經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