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藝術湘西鑿花的活態傳承探究

時間:2022-10-20 03:5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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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間藝術湘西鑿花的活態傳承探究

摘要:湘西少數民族地區苗文化中的衣物、飾品、儺面具等所使用的圖樣都出自平凡的踏虎鑿花工匠之手,幾代傳承展示了民間藝術的非凡之美,過去歷史中的日常用具物品,蘊含著本民族深厚的文化底蘊,但卻漸漸消失在人們的生活中,“活態傳承”是推動這項手工藝蓬勃發展以及能夠突破程式化傳承法則的必然趨勢。

關鍵詞:踏虎鑿花;生活美學;活態傳承

一、振興傳統工藝中的生活美學

當今生活中人們接納的美越來越寬泛,對西方的藝術文化擁簇的人不占少數,高效多元的文化的意識形態下,手工藝中的“慢”在人們生活中象征著對民族手工藝品質的肯定,也是對藝術之美的追求;民眾精神層面的需求逐漸提升,是促使民間工藝美術復興的重要驅動力之一。“活態傳承”是民間藝術復興發展的必然結果,民間藝術只有回歸到民眾的生活當中,不再是美術館的陳列品,才能長久不衰地傳承民族的藝術。鑿花的藝術發源于日常生活中司空見慣的物品,這些物品是被反復使用的物品、人們離不開的日用品,涵蓋了衣食住行的各個方面,并非珍稀貴重的物品,這些物件的制作慢慢傳承,被一代代的人們買賣流通與使用,這些都是現在所稱的民間藝術品。那些撫慰人心的藝術之美,沒有大小之分,主流又或是旁支的藝術形式,都是反映民眾生活的日常和時代的審美。“當美與民眾交融之時,并且成為生活的一部分時,才是最適合這個時代的人類生活。”這其實也充分說明手工藝傳承需要在“活”的文化語境下繼續代代傳承,當下國家扶持的非遺項目的經驗給了“活態”的啟示,我們通過踏虎鑿花的媒介來訴說已經被人遺忘的手工藝之美,傳統民間鑿花在服裝、飾品、面具、裝飾人民居所環境的藝術品等等功用中的藝術價值沒有被全部認知,工藝與與藝術緊密相連,它們訴說的都是在美的范疇內,以不同的形態出現,滋養著民眾的日常生活與精神家園。亞洲國家中,以日本為例,推廣民間藝術的運動的時間較早,社會和民眾尊重工藝匠人,接納并形成了具有東方特色的“以用之美”為核心的美學思想,形成了為人稱贊的工匠文化。民間藝術的實用創意以湘西地區為例,隨著現代化進程加速導致市場需求的銳減,民間藝術品在形式使用上,在國家政策的扶持下是逐漸發生轉變,但整體狀態停滯不前,還不能完全實現活態傳承。

二、個人工藝與民眾工藝

地處武陵山區的湘西,自古以來被視為一塊神秘的蠻荒之地。從文化的角度觀之,湘西的民族工藝美術具有少數民族特有的邊緣性,它是民俗文化的重要載體,其蘊涵了一個民族的思維方式和對世界的認知方式,伴隨漫長的發展歷程他們創造了豐富多彩的民間文化和民間藝術,踏虎鑿花是其中的組成部分;民間藝術的振興與工藝匠人的整體環境改變有著緊密的聯系,以新的民間藝術創作服務于人民的社會生活,踏虎鑿花的傳承手藝人與民眾的關系產生了微妙的變化,不再局限于買賣供求的關系。踏虎鑿花進行傳承實踐,應從本土群眾和教育入手,結合本土傳統文化、獨具特色的民俗文化、民間藝術家等方面綜合梳理,首先為拓寬鑿花藝術的公用空間。美術課堂中可把民間傳承藝人請進課堂,手把著手教學生們鑿花。老師更要把手工藝讓學生帶回家去,帶領全家一起學習和發掘民間美術,有條件的城市孩子則與家人共同上網收集和整理踏虎鑿花的資料;實用性方面在每年特定的民俗節日活動中,可組織群眾參加傳統藝人的民俗作坊活動,擴大受眾面,針對沒有美術基礎的群眾,設置簡單易操作的環節,鼓勵全家老小都動手嘗試,享受傳統手工藝的樂趣,激勵民眾,包括孩童、青少年對民間美術的熱愛之情,同時還在街頭展覽民眾的鑿花作品,讓全社會都來關心和保護民間美術,讓鑿花工藝走進民眾的生活,變成生活中可欣賞的美,讓手工藝真正實現活在人們的生活里的目標,無疑這種貼近自己生活的美術學習過程讓民眾倍感親切。其次在湘西設定一些具有實驗性的教學試點,在進行民間美術實驗改良過程的同時,注重學校美術課堂的研究和交流學習過程中資料的收集,其中包括學生在教學過程中的反應及家長和當地民間藝人的反應等等,以此獲得更多的數據支撐手工藝傳承的活態多樣性,在民族地區師范院校建設專業的民間美術校本資源庫,將踏虎鑿花數字化保存,以便民間美術建立教與學的系統性課程。對踏虎鑿花藝術作品中技術難度大、制作工藝復雜、工具材料要求高的內容,讓這些保留在鑿花藝人的個人創作的范疇內,以個體存在的鑿花藝人在以盈利為基礎生存的同時,加入到民族工藝教育推廣中,以確保工藝的延續和發展;對普通民眾多以欣賞教學為主,融入他們的生活認知當中,初步了解其藝術特點及審美價值,提高他們對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意識,加強他們對本土文化基因的認知和啟蒙。鑿花之美只有從生活中產出,在這里才能找到工藝之美的強韌基礎。

三、活態傳承

踏虎鑿花作為千百年來流傳在湘西廣大地區的民間藝術,無論是苗家的服飾、銀飾和刺繡,還是巫儺面具等民間美術的形式,都有其綿延不息的傳統的魅力,是普通勞動群眾在漫長的歷史過程和日常的民俗生活中創造、應用并與生活相融的一種美術形式。然而如同世界大多數非物資文化遺產一樣,當面對前所未有的現代文化、外來文化和市場經濟的全面沖擊時,它們賴以生存的經濟基礎和文化生態的鏈條遭到破壞,尤其是注重口傳心授傳承的民間藝人的陸續隕落,無數代表著民族本源的圖式和符號被終止,留下了數量有限的藝術作品。民間文化的傳承正在經歷著社會和自然淘汰的劫難,民族文化生態環境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力度和速度的破壞。以保護民族文化的“活性生態”為一個切入點,當我們把保護和搶救非物資文化遺產與最富有創造生命力的生活美學融為一體的時候,無論是對藝術發展還是瀕臨消亡的民間美術,都將是可持續發展的最佳途徑之一。就民間美術融進美術教學的課堂,對于教育者和受教育者來說,已不再僅僅是單純的美術課程,而是一種責任、一種重要的對藝術對文化傳承的責任。在湘西地區教育資源匱乏的教育環境里,把踏虎鑿花與最富有創造生命力的美術教育融為一體,這既促進了對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活態”保護,同時也實現了我們民族多樣性的文化得以延續。通過在教學點的實驗,探索一種現代教育與民間美術相結合的、可行的、可持續的、可推廣的教育模式;面對湘西多民族豐富的文化積淀,把這種民族的、民間的文化和藝術融進我們的美術教學,把踏虎鑿花引進少數民族地區的中小學教學課堂,甚至是高師課堂;既要傳授主流文化,傳承人類的共同文化,使得現代教育的視野得以向外延伸,同時又要構建適應本民族自身發展所需要的教育模式。湘西的文化傳統之所以具有很強的生命力,得益于它扎根于民族生態環境中。目前這種獨特的文化急待為該民族全體成員所認同,勢必就定會形成一種長期穩定的民族傳統,實現活態保護。長久以來民族、民間文化是一種邊緣化不被主流文化圈認可的文化,但當它真正地走進了課堂,再次走進人們的生活里,便被賦予了一種神圣的能量,促使民族地區的孩子在學習苗族鑿花藝術時,將自己的想象融入后所創作的充滿生命力的鑿花和撕紙作品后、產生的歡愉的情緒和對本民族的自豪感,又或是他們對踏虎鑿花藝術再認識的創造,其多變的樣式還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用直率淳樸的方式表達的對本民族藝術符號的一種“活態”的認同,他們為民族文化基因的延綿不息托出的是人類共有的希望。在植根本土文化的美術學習中培養的這種對本民族文化藝術的感悟,必將為鑿花藝術的傳承產生積極的影響。現代教育由原來對文化知識是第一順位,發展到情感、態度、價值觀的新三維目標,民族民間藝術學習實際就是一種文化的交叉綜合學習,對于自小生活在民族地區的孩子來說,這種融入了骨血的情感和審美元素的藝術是一個民族共同的記憶,也是他們對自我身份象征的情感認可,因而具有極強的親和力和接受度,就湘西地區美術教育來說,這已無異于一座豐富的課程資源寶庫。現代學校教育既要結合社會發展的需求,還要提升本民族藝術的形象。民族文化藝術的活態教育給教育本身帶來的不僅是思考,更是面對來自社會來自民族來自教育所引出傳承與創新的終極命題,實際上就是教育本身的使命所在,它不僅關系到個體的精神生命,還關系到了整個民族藝術的留存和延綿。

綜上所述,民眾、藝術、教育是不可分割的三個部分,民眾的藝術教育作為民族文化的傳承重要載體,它是一個民族的精神象征。歷史更替至今,最強生命力的紐帶便是教育,教育不僅將人類的文化一代一代相傳下去,而且以此為載體,把精神、把傳統、把最廣泛意義下的藝術相傳下去。踏虎鑿花藝術的多樣性靠的是我們自己對自己的保護傳承,讓踏虎鑿花藝術平凡長久地延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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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悅 單位:吉首大學師范學院藝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