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胡演奏張與弛

時間:2022-04-22 08: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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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胡是我國民族樂器中,最受人們喜愛的樂器之一。從其發音的特征來看,它區別于彈撥樂器那種點狀性的旋律,更多的是擅長那種連綿、委婉、悠長的旋律。當然,隨著二胡演奏技法的不斷發展與創新,如今的二胡技術已日趨完善,各種風格的二胡樂曲應運而生,從傳統的樂曲發展到借鑒或移植西洋樂曲;從中小型樂曲發展到敘事曲、隨想曲、狂想曲;從相對較為單一的演奏技法,發展到如今復雜多變、難度系數較高的綜合技巧。它不斷豐富了人們的聽覺與視覺,使得二胡從樂曲到表現形式,由單一向多元化發展。

我們欣喜地看到加人到二胡藝術行列中的人,正像星星之火一樣,逐步壯大。一首二胡曲,無論它體裁是怎樣的,篇幅是大的或是小的,也無論它的技術層面有多么的復雜,我想,只要有一定“琴齡”的人都能將其完成。但這個“完成”,只是一個簡單譜面的完成,要將其主題,根據作曲家的要求,準確無誤地演繹出來,卻絕非一件簡單的事情,它涉及到演奏者的文學素養,對樂曲的理解與駕馭能力,對音色的處理與變化,掌控樂曲張弛的能力,以及演奏者本身的樂感等等。

一、常見的兩種典型的不良演奏現象

我們平時在觀賞一些個人二胡音樂會時,常常會看到兩種情形,一種是平淡空洞演奏型,這種演奏者只是一種類似演奏機器的操作,也許可以說,他的演奏技巧無可挑剔,但他的面部卻毫無表情可言,身體僵硬,目光呆滯,沒有絲毫對樂曲的理解和應有的表達。或許在他(她)的演奏中,理智占了上風,他(她)也許會認為樂曲是依據技巧來展示的,只要完滿、嫻熟地完成樂曲中的演奏技術,其他一切也都水到渠成了。可他(她)卻忽略了一個基本的常識,那就是“音樂家除非自己也受感動,否則就不能感動別人。”

演奏者只有當自己與樂曲中的主人公一樣,和他(她)一起,隨著樂曲的發展進人角色,他(她)的一切喜、怒、哀、樂都如同你本人一樣感同身受,否則就無法使聽者與之產生共鳴,或許等到他(她)中場休息時,劇場內的觀眾就寥寥無幾了。普列漢諾夫曾經在《沒有地址的信中》寫道:“文藝既表現人們的感情,也表現人們的思想,但是并非抽象地表現,而是用生動的形象來表現,藝術的最主要的特點就在于此”;另一種是過度張揚演奏型,此種演奏者無論演奏什么風格的樂曲,哀怨的、抒情的、亦或熱烈奔放的,均是搖頭晃腦,一幅陶醉自得的神情,那種超出樂曲本身內涵的夸張,使人不敢恭維。也許當他(她)演奏完第一首樂曲時,人們普遍還是認同的,甚至贊許有加的,但隨著第二、第三首樂曲的往下演奏,觀眾卻無法忍耐了,相同的音色,相同的揉弦,無論樂曲是興奮還是悲哀,是熱烈還是恬靜,均是一成不變的表現方式,使得人們產生了一種審美疲勞,情感上無法接受。

是啊,一桌筵席中十幾、二十多個菜,均是一個風味,你能說這桌菜肴很好吃么?綜合上述各種情況,實際上都是反映了演奏者除了缺乏對樂曲的正確理解,以及對樂曲情與理的合理安排不當外,還集中體現了演奏者在演奏中缺乏掌控樂曲張弛度的能力,并長期養成了一種看似自然,實質上卻是一種不良的演奏習慣。我們說,有張有弛,或者一張一弛,在人們的日常生活或工作、學習中屢見不鮮。一個人如果只知道埋頭學習或拼命工作,而不知道掌握學習和工作的方法、注意休息,不知道適當地調節自己的生活、學習或工作方式,那他(她)生活、學習、工作的質量與效率都不會高。音樂演奏也是如此,一首完整的樂曲,若演奏者對它缺乏整體的構思與安排,對作曲家的整個樂曲每個部分或段落缺乏足夠的認識與理解,一味地采用自己那種一層不變的表演形式去演奏它,那肯定是成不了一個合格的演奏員。

二、二胡演奏中,掌控好張與弛、情與理的關系,是取得演奏成功的關鍵所在。

在二胡演奏中,正確把握好張與弛、情與理的關系,是完美演繹音樂作品的關鍵所在,它們是一個辯證的、對立統一的關系,哪一方在作品中處于主導地位,兩者之間又是如何巧妙結合在一起,相映生輝,這的確是需要每一個二胡演奏者潛心研究的課題。我們說,在音樂作品中,感情是思想的載體,而思想又必須指揮著感情,通過亦張亦弛的演奏方式,準確無誤地將其表達清楚。所以說演奏者要演奏好一個音樂作品,首先必須透徹地領悟該作品的主題,通過深刻、細膩地表現其情感內容,才能在演奏中暗示出作品的思想內容,把藝術指令傳達給觀(聽)眾。下面,我們再從一些具體樂曲中,作進一步的說明。

二胡敘事曲((新婚別》,是根據唐代大詩人杜甫的同名詩作創作而成的。在這一樂曲的演奏中,也充分體現出了張與弛的內在聯系。第一樂章“迎親”的第一段生動地表現了一位古代農村待嫁少女,在等待著男方迎親隊伍的到來時,那種純樸、憧憬卻又略帶羞澀的內心心理。因此在演奏這段音樂時,特別要注意把握好張與弛的度,既不能過于張,也不可一味地弛,同時也要注意演奏時音色的把握。一般來講,“清純、甜美的音色,表現美麗、善良的年輕女子;渾厚、洪亮的音色,表現正直、勇敢的男性;丑陋且怪里怪氣的音色,表現反面人物--一因此該樂曲的主人公形象,正是應該用清純、質樸而又柔美的音色來塑造這樣的音樂形象,所以演奏時張力一定要控制好,無需大的起伏,左手指的按弦也應靠前(指尖),手指音色盡量單薄些,揉弦音波松弛均勻,不宜用指腹按弦,使音色顯得過于厚實,這不切合樂曲原意,同樣換把也盡量干凈,避免出現過多滑音,與此同時,右手的運弓也不宜過滿,使弓毛平貼于琴筒,平穩過渡于兩弦之間,使得旋律純凈、飄逸,將純情又質樸的農家少女形象展現在人們的眼前。

特別值得一提的是,在本樂章的第三段,當婚宴結束,道喜的人群逐漸散去后,那段“洞房花燭夜”,細膩地刻畫了一對新人此時的柔情蜜意,互訴衷腸。這是一段極富詩意與畫面感的樂章,因此在演奏時,左手下指一定要輕、靜、柔,全段的力度變化,最大不超過“mf",而且節奏松松的,近似乎散板……。突然間電閃雷鳴,狂風大作,一幅如詩如畫的畫面頃刻之向被撕得粉碎,一切美好的東西,瞬間在人們眼前徹底毀滅,朝庭為平息刀兵四起的叛亂,四處征兵,差吏們窮兇極惡,連這位新婚的丈夫也未能幸免,此時音樂進人第二樂章“驚變”,開始連續五個樂句極具沖擊感,每句的急板均保持在“f”的強度上,向人們展示了主人公驚恐、痛惜與震撼交織于一體,從而達到了作曲家預期的藝術效果。因此在演奏這五句震撼人心的樂句時,氣息要深,左手按指要厚實,揉弦頻率加大,第一句的音頭要足,右手的運弓也要保持足夠的張力,第一句的第一個音用弓要飽滿,要有爆發力,同時要掌握好每一句的速度變化,要有沖擊力……此時準確把握好演奏時的張與弛,才能恰如其分地表達好這首極具歷史厚重感,同時又將詩、情、畫合一的音樂作品,從而達到情在音先,音落情續的藝術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