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哲學史:盧卡奇的總體范疇

時間:2022-03-18 08: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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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哲學史:盧卡奇的總體范疇

本文從現實的視角去閱讀盧卡奇的《歷史與階級意識》一書,分析近代社會的片面性和近代科學的抽象性所造成的問題,以及這些問題向哲學總體觀念提出的要求,探討了總體范疇在馬克思主義哲學中的地位、作為方法論的科學性以及作為世界觀的歸屬和載體。

近年來,關于人的行為的片面功能的自覺,對自然界向人類發起報復的憂慮,對改革開放中出現的“短期效應”、經濟發展與文化發展的不同步等等一系列問題的認識,開始把人們的視線引向哲學的總體性范疇。因而,介紹盧卡奇的總體觀念的文章不斷增多,但這種介紹總是試圖按照某種哲學模式對盧卡奇進行剪裁,使人很難搞清楚盧卡奇究竟是一個馬克思主義者還是一個反馬克思主義者。本文對盧卡奇《歷史與階級意識》一書中的總體思想作以客觀敘述,筆者力求摒除自己已有的哲學知識的干擾,目的在于以這種形式引出真正對盧卡奇的總體思想作出認真研究的文章,并能夠從中獲得一些對于思考“全球問題”、“人類的困境”和我國社會主義經濟建設中的問題都有啟發意義的因素。

一.總體范疇的提出

歷史研究是指向未來的,人們希望通過研究歷史去找到解決那些人們將要遇到的問題的方法。然而,研究歷史有兩條途徑:一條是透過歷史的表層抓住其本質,然后,基于對這種本質的認識,展開對社會歷史總體的把握;另一條是經驗主義的或實證主義的對歷史表象的熱戀。盧卡奇主張走第一條道路,他說,馬克思的名言:“每一個社會中的生產關系都形成一個統一的整體”,是歷史地了解社會關系的方法論的出發點和鑰匙。

在盧卡奇看來,從整體出發,還是從單獨孤立的部分出發,是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不同的出發點完全可以形成不同的、甚至對立的結論。從單獨的孤立的部分出發,其結論必然是抽象的;而從整體出發才是認識具體性的保證。

一切以追求真理為宗旨的科學,都必須清楚地和準確地掌握對象的實際存在同它們的內部核心之間、它們的表象和關于它們的概念之間的區別。這種區別是科學研究的前提,因為只有認識到了這種區別才能去把握其聯系。但是,資產階級科學,特別是資產階級的社會科學,并不知道這種區別,他們把現象和本質混同了起來,誤以為那些實際上只是對象的表象的現象就是對象的本質。其實,這些現象只是一些假象,是在資本主義制度中產生出來的假象。而資產階級科學卻恰恰是建立在這些假象的基礎上的,所以,資產階級科學的真理性是非常值得懷疑的。

科學的這種狀況有自身的原因,即局限于現象的范圍,以獲得對現象的認識而沾沾自喜;但最根本的原因還在于資本主義社會本質與現象的分離,用社會的繁榮掩蓋了深存于內部的矛盾和危機。生產者同生產總過程的資本主義分離,勞動過程被肢解為不考慮工人的人的特性的一部分,社會被分裂為無計劃和無聯系盲目生產的個人等等,這一切也必定深刻地影響資本主義的思想、科學和哲學。”[1]所以,科學被表面現象所迷惑,看不到資本主義社會的歷史的、暫時的性質。

總之,資本主義社會在兩個方面決定了資產階級科學的抽象性:一方面,資本主義社會的分工和專門化,使資產階級科學把對一些特定科學和方法上是必要的、有用的抽象概念作為本原。進而,又把資本主義社會中現存的各種關系,或者對這些關系的規范,看作是來源于這些抽象概念的;另一方面,資本主義把人變成了抽象的、孤立的個人,而資產階級科學又恰恰是從個人的觀點出發來考察社會現象。

資本主義社會把全部人與人的關系都變成了物的關系,物化遍及了社會生活的一切領域,成了整個社會唯一的表現形式。資產階級的政治、法律和官僚機構都成了物化的合理保障,即使在人的精神世界和倫理領域中,“占有”和“出賣”也表現為一種普遍現象。總之,整個社會都服從于一種“永恒的”、“鐵的”規律,其它一切都成了偶然的、不合理的假象。所以,資本主義社會中一切本質的方面都被物化的形式所遮蔽,片面性就成了這個社會最明顯的特征。

盧卡奇通過對資產階級科學的抽象性和資本主義社會片面性的批判,提出了總體范疇,期望在總體范疇的基礎上獲得對馬克思主義辯證法的理解,建立起無產階級意識,從而超越資產階級科學和資本主義物化。

二.總體范疇是辯證法的支柱

盧卡奇把總體的觀點看作是馬克思主義與資產階級科學之間決定性的區別所在。他認為,馬克思主義辯證法的本質是具體的總體范疇,“總體范疇,整體對各個部分的全面的、決定性的統治地位,是馬克思取自黑格爾并獨創性地改造成為一門科學的基礎的方法的本質。”[2]

在黑格爾那里,總體范疇是絕對精神的別稱,絕對精神是普遍的、統一的、完整的總體,世界統一于絕對精神,絕對精神既是世界萬物的本質,又是其本質的表現,絕對精神之外無物存在,它就是世界的總體本身。因而總體就是實體,是作為萬事萬物本質的精神實體。盧卡奇認為,馬克思對黑格爾的總體觀作了“獨創性地改造”。也就是說,馬克思接受了黑格爾的總體觀,但不是把總體理解為精神實體。馬克思的總體范疇是根源于經濟分析的對人與人關系的總體把握。就把歷史看作統一的辯證過程這一點而言,馬克思和黑格爾是一致的。再進一步,人們就會發現,馬克思從經濟范疇出發去把握人與人的關系的總體,這是完全不同于黑格爾獨斷論的絕對精神總體的。所以,馬克思主義的總體觀拋棄了黑格爾關于歷史發展的神秘主義成分,正確地指出了,歷史無非是人與人的關系發展的歷史,社會發展的根源都只有到人的實踐中去尋找,一切社會關系都象麻布、亞麻一樣,是人們生產出來的。

馬克思主義哲學就是要對人類的社會生活進行整體的全面的理解,這種理解應根據人與人的關系,把主體和客體的全部社會運動作為歷史的基礎,突出人的物質存在活動的實踐性、社會性。如果我們需要理解某一特別的歷史事件或過程,我們就必須把它看作一個具體的整體的一個方面。比如,生產、分配、交換和消費都是人的關系的具體體現,它們都可以歸結到人的關系的總體中。作為總體的環節和不同要素,它們之間的不同是統一體內部的差別,而這種差別又是它們之間相互聯系和相互作用的基礎。

盧卡奇認為,辯證的總體觀揭示了社會歷史的真實狀況,在認識社會歷史的現實中賦予總體觀以現實性。他說唯物辯證法是最現實的科學,它所反映的是:事實及其相互聯系的內部結構的真正本質。馬克思的辯證總體觀是能夠在思維中再現和把握現實的唯一方法。比如,在對資本主義的認識中,馬克思的辯證總體觀不停留在表面的批判,而是深入到這個社會的深層,揭示其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的內在對抗性,并在此基礎上把握資本主義社會總體的矛盾性質。馬克思的辯證總體觀所追求的是對世界的完整的把握,即通過總體范疇賦予一切各別的認識以現實性。

辯證總體觀的現實性也表現在自身的理論總體上。辯證法的一切概念都不可能被明確嚴格地界定,任何對辯證法的概念作出界定的努力都將失敗。因為,辯證法的本質就在于揚棄,辯證法的一切概念都只有作為在總體中被揚棄的環節才有意義。所以,必須從總體上來理解辯證法,任何一個單獨的概念都不可能成為直接走向理解辯證法的通路,它只有在總體中,作為在總體中被揚棄的環節才能成為理解辯證法的工具。

辯證的總體觀是具體的。也就是說,總體是這樣一種東西,它為許多所共有,為一切所共有,是最豐富的具體。盧卡奇特別強調總體的具體性,有時干脆把總體范疇規定為“具體的總體范疇”。盧卡奇認為,在馬克思主義中,總體范疇就是要對人類的社會生活進行整體性的全面的理解,即在全部的社會歷史運動的基礎上來把握人的物質存在的實踐性、社會性。總體的具體性還表現在,“孤立的事實”必須在總體中才能得到理解,如果我們要把握某一個別的歷史事件或某一特定階段的歷史過程,就必須把它看作是具體的總體的一個方面或一個環節。只有總體觀才是具體地把握各種社會現實的科學方法。

從一般的意義上看,辯證的總體范疇的具體性是由社會現象變動不居的性質決定的。盧卡奇說:“一切社會現象的對象性形式在它們不斷的辯證的相互作用的過程中始終在變。”這就決定了對作為對象性的社會現象進行抽象的、孤立的研究是不可能的,因為離開總體也就等于使這些社會現象離開了它賴以變化的坐標系,而不在這個坐標系中,作為對象的社會現象的變化狀況以及它的性質就根本無從把握。所以,盧卡奇說:“客體的可知性隨著我們對客體在其所屬總體中的作用的掌握而逐漸增加。這就是為什么只有辯證的總體觀能夠使我們把現實理解為社會過程的原因。”[3]

盧卡奇認為:“具體的總體決不是思維的直接素材”,辯證認識也必須從簡單的、純粹的、直接的、自發的規定出發。但是,它通過綜合“前進到對具體的總體的認識,也就是前進到在觀念中再現現實。”[4]因此,辯證的認識正是關于現實整體的思維反映,是完整的總體。在思維的行程中,一切抽象的規定都經過綜合的過程而成為總體的環節和部分,都在具體的總體中揚棄其抽象性。

從簡單的規定出發并不等于在前提中放棄總體觀。辯證的總體觀作為“能夠在思維中再現和把握現實的唯一方法”[5],是在認識的開始階段就已經把所謂“孤立的事實”看作總體的構成部分和歷史發展的環節,即把“孤立的事實”歸結到總體中,從總的聯系的運動發展中去認識它們的。歷史被理解為一個統一的過程,歷史中的此一事件和彼一事件都只有在總的有機統一中才具有確切的位置和展示出自己的性質和作用。所以,盧卡奇指出:“如果擯棄或者抹殺辯證法,歷史就變得無法了解。這并不是說沒有辯證法的幫助,就無法對特定的人或時代做出比較確切的說明。但是,這的確使得不可能把歷史了解為一個統一的過程。”[6]

三.根據總體范疇來把握歷史

盧卡奇這部著作的名稱叫《歷史與階級意識》,“歷史”無疑是該書的一個重要主題。但是打開這本書,我們看到通篇都是對“總體”問題的強調,可見盧卡奇是用總體的觀點來研究和理解歷史的。同時,在對總體的規定中,歷史又是最基本的方面。歷史范疇與總體范疇是互為規定的,歷史是具有總體性的歷史,總體也是歷史性的總體。

歷史辯證法的主旨是理解統一的歷史過程。歷史是由無數個歷史事件構成的,然而在流動的歷史長河中,歷史事件只不過是浮在表面的泡沫,主流隱伏在這些歷史事件之下。歷史研究如果僅僅看到這些歷史事件,就不可能把握歷史的真實本質。相反,如果沒有對歷史本質的揭示,也就不可能對歷史事件有正確的理解。辯證法把整個歷史過程理解為一個總體,它在研究歷史事件時,是為了通過這些歷史事件達到對歷史的本質的把握。同樣,它又把歷史事件看作歷史總體的一部分,運用總體的觀點對其加以探究,以求把握歷史事件的本質。

盧卡奇認為,人與人的關系及其發生、發展的總過程,是理解歷史的真正基礎和全部根據。然而,資產階級人本主義歷來都是從人出發來理解歷史的,但為什么他們陷入人與歷史事件的直接性而失去對歷史本質的把握呢?盧卡奇認為,關鍵在于資產階級思想家們對人自身的理解與馬克思不同,由于資產階級思想把一切有意義、有目標的東西從歷史過程中排除出去;人們就不得不停留在歷史時期的及其社會的和人的載體的純粹“個別性”上。

歷史的總體是不可能建立在人的個別性或個別的人的基礎上的,根據人的個別性或個別的人是無法把握歷史總體的。因為根據人的個別性來理解歷史,歷史就會“表現為不變的、永恒的自然規律的對象。歷史被按照形式主義僵化了,這種形式主義不可能按照社會歷史結構的真正本質把它們理解為人與人之間的關系;人被推離了歷史理解的真正起源,并用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被隔絕起來了。”[7]盧卡奇認為,把握歷史總體的第一步就應當是把握人的總體或總體的人,正是人與人的關系的總體才構成了歷史運動的發展根源,使歷史表現為一個總的、流動著的統一過程。

人與人的關系、人的意志和思想等作為歷史總體的現實要素必然體現為人的活動。“歷史一方面主要是人自身活動的產物(當然迄今為止還是不自覺的),另一方面是一連串的過程,人的活動形式,人對自我的關系就在這一串過程中發生著徹底的變化。”[8]馬克思認為,人既是歷史的劇作者又是歷史的劇中人,人創造自己的歷史,人的全部現實都是歷史的,反過來說全部歷史都是人的活動,我們考察歷史,那怕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歷史事件,都離不開人的活動。對于人的活動來說,總體性是一個無需證明的問題。人的一切活動,無論是以一個階級和集團的形式而進行的大規模社會變革的活動,還是以一個個體的身份進行的日常活動都具有不可懷疑的總體性。人作為劇作者和劇中人的統一,其一切活動都是具體歷史環境中的活動,人的活動賴以發展的物質資料和作為人的自覺活動的思想因素都是來自于社會歷史的總體和作為這個總體的一部分而出現的,人的活動本身就在創造著歷史的總體。同時,人的活動在對人自身和人與人的關系的改變中又使人的總體性質愈益加強。

歷史總體既不是一個已經實現了的總體,也不是一個在社會運動中日益趨近的目標。也就是說,歷史總體并不固定在某一社會整體的形式上,人類社會以往的發展打破了對總體的形式化理解,而人類社會的未來任何形態也不可能是總體最終完成了的形式。歷史總體永遠都是歷史本質的總體化,是歷史地生成著的。它一方面是人的活動的目標和結果,另一方面又是人的活動的前提和基礎。

歷史總體是貫穿于一切社會之中的人的本質聯系的總和,每一社會都會以特定的方式或媒體來表現這種聯系、利用這種聯系或壓抑這種聯系。私有制社會就明顯地使這種聯系物化和異化了。但另一方面,人的本質聯系也隨著社會的發展越來越豐富、越來越具體和越來越展現出一切社會假象都無法掩蓋的總體性質,一些原先看來不具有總體性質的領域也具有了總體的性質。歷史總體是社會歷史的內在統一體。透過社會歷史支離破碎的形式,我們可以發現事物和事物之間包含著具體的、物質的必然性。

四.總體范疇與無產階級意識

盧卡奇說:“作為總體的歷史(一般歷史)既不只是個別歷史事件的機械總和,也不是一個對立于個別歷史事件的先驗的觀察原則”。歷史總體性問題是一個方法論問題,把握任何歷史事件在歷史過程中的真正作用,都離不開歷史的總體性問題,“這個問題在對極短的一段歷史的描述,或對歷史片斷的描述時,都是必然要出現的。”[9]

之所以研究個別歷史事件時離不開總體問題,是因為歷史總體蘊含于歷史事件之中,而又不斷地沖破個別的歷史事件。因此,歷史總體是對歷史事件的揚棄,一切蘊含著總體的個別事件都是歷史總體借以實現自己的中介。每一歷史事件都在歷史發展的過程中找到自己作為歷史總體的特定環節的位置,但這些環節卻不會疊加組成歷史的總體,也就是說個別歷史事件不能夠被理解成歷史總體的機械的部件。這就是馬克思主義的總體觀。

雖然歷史的總體性存在于人類社會歷史的始終,但“只是隨著無產階級的出現才完成了對社會現實的認識。”“無產階級的階級觀點為看到社會的整體提供了有用的出發點。”無產階級的歷史地位和階級本性決定它認識歷史總體就是階級的自我意識,即無產階級的覺醒。“因為對無產階級說來徹底認識它的階級地位是生死攸關的問題;因為只有認識整個社會,才能認識它的階級地位;因為這種認識是它的行動的必要前提,在歷史唯物主義中才同時產生了關于‘無產階級解放的條件’的學說和把現實理解為社會進化的總過程的學說。”[10]

無產階級的自我認識是和對總體的認識一致的。因此,對歷史總體的認識并形成總體范疇也是歷史的產物。也就是說,一方面,由于歷史的發展把歷史的總體性呈現于人們的面前了;另一方面,歷史的發展創造出了無產階級。而無產階級又提出了建立本階級的認識和實踐的方法,這種方法正是辯證的總體范疇。盧卡奇說:“歷史唯物主義來自無產階級的‘直接的、自然的’生活原則,對現實的總體認識來自無產階級立場。”不過,盧卡奇接著指出:“這決不是說這種認識或方法論觀點是無產階級作為階級所天然固有的”[11]。總體范疇的產生,也需要從無產階級產生和發展的歷史過程中來理解。當無產階級還是一個自在的階級時,盡管它有著沖破資產階級羅網的愿望,但卻無法成為現實,即使在這個階段中會產生出某些思想體系,也只能是在方法論上依然屬于資產階級意識形態的空想主義。只有當無產階級在階級斗爭中成長為一個自覺的階級,即成為“認識社會總體現實的自覺主體”時,才能夠提出科學的歷史總體范疇。

歷史總體范疇的提出,打破了概念僵硬的自我封閉性。歷史的總體范疇在概念的歷史生成中來理解概念,認為造成概念獨立性的一切因素都在歷史生成中被消除了,任何概念的結構都由于建立在具體內容上而不斷獲得新的性質,從而迫使概念的結構不得不時常通過變化來適應內容,達致與內容的統一。

盧卡奇認為,無產階級是總體的主觀方面。

無產階級作為“認識社會總體現實的自覺主體”與一切個人主義的立場格格不入。個人主義往往立足于個人的觀點來看待周圍的世界和社會環境,因此,個人是站在這個世界的對立面的,而這個世界則是肆意凌虐個人的無情的命運。也就是說,這個世界在本質上是一種相異于人的、難以捉摸的和完全不受人的行為能力影響的人的環境,對于它,人們在理論上往往稱作“規律”,即看作是不可理解的合理性存在;而在現實中則是以宿命論的方式接受了它。這樣一來,就把人變成了歷史過程中的一種完全消極的存在物。

馬克思主義從階級的立場出發看待周圍世界和社會環境,它把無產階級自身與這個世界視為一體,視作總體中相互規定的總體因素。作為階級的人是總體的主體,它把周圍世界和社會環境都看作是屬人的而加以改造,而人自身的改造又有賴于周圍世界和社會環境的改變。因此,階級的觀點是歷史總體觀的基礎,正是由于無產階級有了自覺的階級意識,總體范疇在科學-方法上的優越性才表現了出來。

總之,根據盧卡奇的觀點,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一切形式的哲學實在論都可以徹底的壽終正寢了,任何關于世界的實體性規定都只能導致無謂的紛爭,只有馬克思主義的總體觀念才是科學的世界觀。不僅無產階級革命,而且整個人類問題的解決都將在這種觀念的指導下進行,唯有這一科學的觀念可以引導人走向全面發展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