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風頌的詩歌特征及譯文探索
時間:2022-06-05 03:2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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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世紀20年代郭沫若第一次將本詩翻譯介紹到中國以來,80多年間又出現了許多的版本,本文介紹的三種極具影響力的譯文,分別譯于上世紀中國社會不同的發展階段:20年代郭沫若的譯文、50年代查良錚(穆旦)的翻譯、以及八九十年代傅勇林的譯詩。其中前兩位不僅是翻譯家更是詩人,三位在形式、語言表達、和傳達原文神韻方面都各有特點。下面僅就語言特色、表達形式、藝術風格等方面簡略評析。郭沫若代表了我國老一代翻譯家的英詩漢譯主張。他的翻譯重氣韻,為了抓住原詩的氣韻,在不損傷其意義的范圍之內,不拘泥于原文中的語序;主張用“創作的精神來翻譯詩歌”,根據閱讀時腦海中浮現的景象,在翻譯時進行仿佛身臨其境的再創作。查良錚先生也是我國翻譯界的前輩,在介紹翻譯外國詩歌的工作上功勛卓著。他翻譯的《西風頌》,收錄在1958年出版的《雪萊抒情詩選》中。從該書的《譯者序》中,我們可以看出查良錚先生對雪萊《西風頌》有著深入的研究。“《西風頌》可以說是這類詩歌的登峰造極之作,它將永遠是世界詩歌寶庫中的一顆明珠。在這首詩里,詩人一方面以西風為中心,準強有力地描繪了這一系列自然現象,寫出了樹葉、流云、海洋等如何在西風的影響下發生變化;另一方面卻以此象征了當時整個現實……”
他反對死板地照搬“信、達、雅”這三原則中的“信”,“譯詩不僅要注重意思,而且要把旋律和風格表現出來……要緊的,是把原詩的主要實質傳達出來”。傅勇林先生是翻譯英詩的后起之秀。他翻譯《西風頌》時參考了8種譯文,系“細雕之作”。他的譯文揮灑自如,詩情畫意濃郁、富于音樂美和視覺美,風格俊逸。下面選取了原詩比較有代表性的第一節,具體分析一下三家不同的譯文。郭譯:哦,不羈的西風!你秋之呼吸,你雖不可見,敗葉為你吹飛,好像魍魎之群在詛咒之前逃退;黃者、黑者、蒼白者、慘紅者,無數病殘者之大群。哦,你,你又催送一切的翅果速去安眠,冷冷沉沉的睡在他們黑暗的冬床,如像死尸睡在墓中一樣;直等到你陽春的青妹來時,一片笙歌吹遍夢中的大地,吹放葉蕾花蕊如像就草的綿羊,在山野之中彌漫著活色生香。不羈的精靈喲,你是周流八垠,你破壞者兼保護者;你聽喲,你聽!
查譯:哦,狂暴的西風,秋之生命的呼吸!你無形,但枯死的落葉被你橫掃,有如鬼魅碰上了巫師,紛紛逃避:黃的,黑的,灰的,紅得像肺癆,呵,重染瘟疫的一群:西風呵,是你/以車駕把有翼的種子崔送到/黑暗的東床上,他們就躺在那里,像是墓中的死尸,冰冷,深藏,低賤/直等到春天,你碧空的姊妹吹起/她的喇叭,在沉睡的大地上響遍,(喚出嫩芽,像羊群一樣,覓食天空)/將色和香充滿了山峰和平原:不羈的精靈呵,你無處不運行;破壞者兼保護者:聽吧,你且聆聽!
傅譯:狂蕩的西風喲,你這晚秋的精靈,/你飄飏而起無形中驅盡殘葉/猶如精魂飛遁遠離法師長吟,黑白紅黃似瘟疫壓頂,那滿天落葉/紛紛揚四散調零;哦,是你喲,/駕長車往那幽黑的冬夜/載去翻飛的種籽,低深地一片冰涼/它們在墳塋里躺著酷似僵尸具具,/直至碧色蔥郁你那春色妹妹吹響/清越的號角傳遍寰寰夢境,(/飏起芳蕾如驅遣羊羔于惠風里牧草)/給平原山陵鼓滿鮮活的流彩和芳馨:/狂蕩的精靈喲,你四處運行;/你掃蕩一切又維持生命;聽喲,聽!首先從譯者所選用的表達形式來分析。中國傳統翻譯是以忠實為目標,并且這種傳統沿用至今。所以在這種要求之下,譯者的第一選擇是盡可能多地忠于原文,不僅在內容上,也包括與原文形式上的統一。雪萊的原詩韻律工整,查和傅較好地保留了原詩的韻腳和章節,形式基本和原詩一致。然而,他們在細節上處理得又有所不同,因此,取得的效果也不盡相同。查很大程度上譯出了原詩的節奏感,形式上非常貼近原文。傅不同于查的是,他在原詩的形式上做了細微的調整,使譯文形式上更加對稱工整,朗朗上口,使得原文的節奏美、韻律美以及氣勢都得以加強。而郭則將每一節十四行合為一個整體,譯為自由詩,對原詩的跨行調整較多。這就和他們所處的不同的歷史時期有關。20世紀20年代,漢語發展不夠完善,白話文運動剛剛興起,白話文創作還處于探索階段,外國詩歌剛剛被引入到中國。“我譯書的目的是要望讀者得我的刺激能直接去翻讀原書,猶如見了一幅西湖的照片生出來直接去游覽西湖的愿望。”基于這種目的,譯者的重點就不在于形式,而是其深層的內涵和深遠的影響上。為了使更多的人了解詩的內容,他舍棄了形式。
從語言特色上來說,原詩表現出雄渾豪放而又不失清新飄逸的風格。而且原作節奏明快,音韻和諧,修辭貼切。郭沫若的語言特點非常明顯:多語氣詞、白文夾雜、方言夾雜、多戲劇化的語言等,其中最顯著的要數白文夾雜。當時的白話文運動剛剛興起,白話文創作才處于探索階段,所以出現這一現象也就不難理解。由于他本人非常喜歡戲劇創作,因此他的譯文也就不可避免地有戲劇語言的成分在里面。整體來說他的語言高度洗練,充滿古典美,但是對于當代人來說,譯文中半白半文的語言晦澀難懂,所以譯文的接受程度就相對而言低一些。但是我們在分析郭老的譯文時,必須考慮其歷史條件的限制。在當時,“通過先進的革命知識分子如魯迅、瞿秋白、郭沫若等人的積極倡導和辛勤努力,翻譯事業便和當前的需要與反帝反封建的階級斗爭緊密結合起來。”他的譯詩淋漓盡致地表現了原詩的革命斗爭精神和樂觀主義精神,鼓舞和影響了很多有志之士,應該肯定它的意義。查譯的語言很樸實,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有一種自然之美。讀起來平直流暢,嚴謹又不失自然。值得一提的是,查老先生在1958年翻譯《西風頌》時的境遇與雪萊創作這首詩時的背景十分相似,他當時也是頻受政治打擊,可以說他在翻譯原詩時能夠很好地理解和把握作者的意圖,和作者產生共鳴。在他的譯文中,他善于使用短詞語,增強詩的節奏感,如“黑暗的冬床上,它們就躺在那里/像是墓中的死穴,冰冷,冷藏,低賤”,“你無形,但枯死的落葉被你橫掃”,“紛紛逃避”。
較短的語言,樸實的表達,卻讓讀者領略了西風的威力。而傅譯做得好的是,運用了大量的疊聲詞和疊韻詞,如“寰寰夢境”、“蕓蕓眾生”、“咎咎烏云”、“夏夢綿綿”、“積云密布”、“雷雨傾盆”、“霹靂裂空”、“冰雹如噴”……增強了原詩的音樂美和節奏感。并且他非常注重潤色,所以整首詩充滿濃厚的詩情畫意。但是,難免也有疏忽的地方,如他把Angelsofrainandlighting:therearespread(第二節第四行)譯為“是天使挾雨帶電:一瀉云河”,和原文意思有偏頗。雪萊在此把亂云比作帶來雨水雷電的天使,而不是指雨和電本身是由天使帶來的。就藝術風格而言,傅譯的最大特點,是在忠于原文思想、藝術風格與原文的風格貼近的基礎上,做了細節改動,不僅譯出了原文浩浩蕩蕩、一瀉千里的氣勢,再現了原詩激情奔放而又不失清新飄逸的風格;而且他的譯詩的節奏甚至還在原文之上,他的譯文增強了原詩的音樂美和節奏感,畫面也更加浪漫唯美。查良錚先生準確地把握了原詩的精神和內容,所譯的作品準確嚴謹,較好地傳達了原文的革命精神和藝術風格,讀來質樸自然,嚴謹流暢。總體而言,郭沫若的翻譯以歸化為主,使讀者讀起來更流暢,就像閱讀他的原創中文作品一樣,克服了文化上的障礙。他把原詩的精華部分吸收,然后進行一次身臨其境的再創作。袁錦祥給郭譯的《西風頌》以很高的評價。他說:“人們讀了郭譯后,深感譯詩氣勢豪放,音調雄厚,猶如暴風馳騁,神韻不減原作。不少詞語筆力雄厚,詩意盎然,也和原詩不相上下。”
結語:文章從雪萊《西風頌》詩歌本身的特點和特色出發,從表達形式,語言特色,藝術風格三個方面,對三篇具有代表性的譯文進行探析,可以說所選的譯文分別代表了中國社會以及現在漢語發展的不同階段時期。就英漢這兩種語言本身來講,句法等方面差別就很大,在翻譯過程中既要保留原文的句式形式,又要傳達原文的思想內容,還要講究藝術風格的一致性,著實是對譯者的巨大考驗。就我個人來看,(本文所列舉的)各個譯文之間沒有高低之分,其差別是受特定的意識形態、以及譯者本身的文化素養的影響所致。真正有價值的東西不會隨時間的流逝而失去價值,相反的,會在時間的反復見證下燦燦生輝。那些優秀的譯作,也為我們提供了極為豐富的實踐經驗和教訓,這些都值得我們認真總結和研究。
作者:楊婷舒單位:湖北文理學院英語系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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