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體學理念在翻譯研究中運用
時間:2022-12-27 03: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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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文體學介紹
文體學是一門研究文體和語言風格的學科。它在西方傳統修辭學的基礎上發展起來,但直到本世紀初人們才開始運用現代語言學的理論與分析方法去探討文體的問題。所以嚴格的意義上說,它是本世紀內才發展起來的一門新興學科。文體學有傳統文體學和現代文體學之分;傳統文體學指用傳統的分析方法分析作家的文學風格,研究代表作品風格特點的語言變體;現代文體學則指用現代語言學的原理與分析方法研究包括文學文體在內的各類文體,本文所說文體學當指后者。
近來較新的研究領域是用文體學的理論研究翻譯及其規律。該領域的學者經過多年的翻譯實踐與理論研究,從文體學的角度研究翻譯和翻譯風格,將翻譯學與文體學結合起來即文體翻譯研究,這是一門符合時代要求的全新的課題。本文擬從文體學的角度來探討一下翻譯理論和實踐中的問題。
二、文體與翻譯
文體學與翻譯之間關系怎么樣呢?下面我們來探討一下。
第一常規和變異的問題?!俺R帯焙汀白儺悺笔俏捏w學中的兩個術語?!俺R帯奔粗浮翱谡Z或書面語中人們所公認的標準形式”,“變異”是指“不符合公認的標準的語法和語義規范的話語的統稱”。通俗一點說,人們在使用語言進行交際時,總要遵循一定的規范,而這就是常規;但人們在使用語言時也不會總是遵循某種語言規范而一成不變,相反,人們為了最恰當地表現自己的思想和感情,總是在使用語言時有所選擇和變化,甚至使用偏離語言常規的話語或表現形式,這就是變異。請見下面例子:
Theman(gatekeeper)wentintodrinkhiscanoftea,thegirlswentondownthelanethatwasdeepinsoftdusk.Gudrunwasasifnumbedinhermindbythesenseofindomitablesoftweightoftheman,bearingdownintothelivingbodyofthehorse:thestrong,indomitablethighsoftheblondmanclenchingthepalpitatingbodyofthemareintopurecontrol;asortwhitemagneticdominationfromtheloinsandthighsandcalves,enclosingandencompassingthemareheavilyintounutterablesubordination,soft-blood-subordination,terrible.
一般地說,涉及到語言規則方面的常規與變異是比較容易確定的,例子摘自JamesJoyce的Ulysses,喬伊斯打破了標點符號常規,讓句子連成一體,旨在表現人物的意識流動。我們知道,常規與變異是相對而言的,它們在對立中存在,在比較中產生,因此比較的方法是區分常規與變異的主要方法。在那短短的只有2個句子的段落中卻有很多的重復,詞匯重復和句法結構重復。這尤其表現在第二句的異乎尋常的擴展之中(而這些正是這一段中的變異之處。值得特別指出的是那個重復得最多的詞“soft”在第一句中“softdusk”是直截了當的形容詞用法但是在下面一句中,“softweight”就頗不尋常,這是一種心理上的聯覺表現。它可能是一種實際的描寫有些東西重而柔軟,另一些東西又重又硬)。
第二、詞句與篇章的問題。王佐良先生曾說過“文體學的貢獻之一,是使語言研究者把眼光從單句轉移到整篇談話或文章上面”,現代語言學家、文體學家不僅僅注意詞與詞或詞與句子之間的關系,他們還注意研究詞或句子與段落以及整篇文章之間的關系。這樣從單詞、單句進而注意到段落乃至整篇文章,對于文體學研究固然重要,并且它對于翻譯工作也有同等重要的作用。例如:
“Ididn’tknowdeywassomanyunum.Ihain’thearnaboutnoneunum,skasely,butole
KingSollermun,onlessyoucountsdemkingsdat’sinapackerk’yards.HowmuchdoaKinggit?”
“Get?”Isays;“why,theygetathousanddollarsamonthiftheywantit;......”
這是從馬克?吐溫的《哈克貝利?芬恩歷險記》中的一段。中譯本上的譯文為:“我還不知道有這么多貴人哩。除了一個所羅門老國王,我差不多連一個都沒聽說過,除非你把一裸撲克牌里的王牌都算上。國王掙多少錢呢?”“掙錢”我說“哼,他們要錢的話,一月能拿一千塊哪”。
這段譯文從傳統角度看算得上是上乘了。但從今天的文體學角度出發,并且考慮到這些語言與整個篇章以及背景之間的關系,尚有改進余地,尤其是第一段吉姆說的話。吉姆是個黑奴,說黑人土話,他未受過任何教育,所以說話中詞匯語法錯誤很多。因此他與哈克的語言就有區別。其實這正是馬克?吐溫為塑造人物形象而“煞費苦心寫成的”,因此我們是否可以這樣譯“俺不知道還有這么多貴人哩。俺哪聽說過什么國王啊,只曉得有個所拉門老國王,除非你把撲克牌上的國王也算上。國王掙幾個錢呢”“掙錢”,我說,“嗨,他們要錢的話,一個月能拿一千塊呢”。
第三是對等問題即翻譯講究對等。從理論上說,翻譯過程就是在另一種語言中尋找與原文對等的詞語和表達方式但以往我們注意得較多的是意思上的對等,從文體學的角度出發,對等至少包括以下內容:意思相同;形式相同;文體相同;感情色彩相同。有位學者有一次在校對譯稿時,發現一位同志將“Hewasalreadythreescoreandten.”譯成他已70歲了,這樣譯盡管意思上完全對等了,但從文體學的角度看,譯文與原文不是很吻合,因為“threescoreandten”雖是“70”的意思,但文體莊重古雅,故改譯成“他已至古稀之年”,因為“古稀之年”一詞來自“人到70古來稀”這一熟語,故意思相同再則“古稀之年”一詞文體色彩也較為莊重,故與原文較吻合。
最后談談“適合性”的問題。有些人在翻譯時往往只注意語言的正確性,而忽視其適合性。對“什么樣的語言適合什么樣的場合”這一文體學的核心問題缺乏了解因而有時譯文雖然正確通順,卻不能體現原文的風格和精神。這就是通常說的不得體,這種情況在原文具有獨特的文體風格時顯得尤為突出。例如,我們在翻譯政論文章時就要注意政論文體的特點,語言莊重規范、結構嚴謹、句式復雜、長句多、邏輯性強、信息點多、語言冗余現象少,采用正規或極正規的文體,一般不采用口語體或非正規文體,如果忽視了這些特點,是很難能拿出好譯文來的。所以,要解決譯文的得體問題,一個很重要的途徑就是進行一點文體學的研究,運用文體學的研究方法去分析原文的表現形式與實際效果之間的關系,然后在譯文中選取最為準確、最為適合、最為有效的表達手段去表現與原文相同或基本相同的效果。
三、結論
以上談及的只是文體學的幾個方面,文體學涉及的范圍非常廣,從詞匯、短語、句子到篇章結構,從語音、語法、修辭手段到韻律、節奏等方面,甚至涉及社會、歷史、文化、心理等各方面的因素,當然,我們翻譯工作者并非要像文體學家那樣詳盡、細致地去分析將要翻譯的東西,而只是要運用文體學的理論從總體上把握所要譯的材料,運用文體學的分析方法去處理翻譯過程中所遇到的一些具體問題。
總之,雖然文體學有其本身的局限,也不可能解決翻譯中的一切問題,但從它運用語言學的理論去研究文章的表層形式與深層含義、文體功能與實際效果之間的關系這一點出發,它對于解決現代翻譯理論和實踐中的一個基本問題,即形式上的吻合“形似”還是意義上的吻合“神似”,或直譯還是意譯的問題,對于進一步發展和完善翻譯理論,指導翻譯實踐,無疑都具有極大的現實意義和探討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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