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語言練習研討情形
時間:2022-05-06 11: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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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本文對兒童習得第一語言的研究成果做了一些理論性的綜述,從語音,句法,語義等方面介紹了近十年國內外母語習得研究的新發展,旨在探討這些研究成果對學習第一語言以及第二語言的積極影響。
關鍵詞:第一語言;兒童;第二語言
一、引言
國內外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注重第二語言的學習,但大部分人對自己的母語并沒有很好地了解。兒童很容易就能掌握他們的母語,然而對于二語的學習,特別是課堂上的二語學習,學習者常常遇到很大的困難。是否可以從相對系統完善的一語習得研究中獲得啟發,從而更好地進行二語的教與學呢?本文的出發點是:了解第一語言習得是認識第二語言學習的基礎。國外已有很多研究(Skinner1957;Chomsky1965;Bloom1971;)專門針對兒童的母語習得這個領域;國內也有部分學者(朱曼殊1986;李宇明1992&1995;李行德1997)對兒童的漢語習得進行了觀察總結。本文首先從縱向和橫向兩個角度回顧第一語言的早期理論和研究。接著重點介紹第一語言習得在過去10年(1997-2007)的研究發展。
二、第一語言習得早期理論和研究的簡單回顧
兒童語言習得研究源遠流長。最早的語言習得實驗可以追溯到公元前五世紀,埃及法老Psammetichus為了驗證語言起源,命人將兩個剛出生的嬰兒置于荒山茅屋中,嚴令照料的仆人不得在兩個嬰兒面前講出一個字來,否則格殺勿論。據說當時得到的是現在土耳其北部邊陲某部落的語言。同樣的在15世紀,蘇格蘭的詹姆斯四世重復了當年Psammetichus的實驗,可是他得到的卻是希伯來語。由此可見,人們對一語習得的關注由來已久。當然,從現代語言習得的角度分析,這些實驗的可信性很低,但是這些實驗暗示了以前的人們對語言習得的這樣一種看法:語言能力是天生的。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關注兒童習得母語的獨特能力,第一語言習得的研究也逐漸滲透到各個領域,如生物學,人類學,病理學,心理學,神經學,社會學等等。下面從縱橫兩方面進行回顧。
1.縱向:理論發展框架
第一語言習得研究早在18世紀末就已經開始,然而直到20世紀50年代,才有系統的研究揭示出母語習得的本質。從50年代起,國外母語習得的研究大約每隔十年就有一次重大的突破。在50年代和60年代,行為主義的代表人斯金納(Skinner)在《言語行為》(VerbalBehavior,1957)一書中指出,語言和坐立、行走、跑步一樣是一種行為。操作條件反射是語言獲得的機制,強化是語言獲得的決定因素。因此,斯金納的觀點又被稱為“強化說”。〔1〕喬姆斯基(Chomsky)提出LAD(LanguageAcquisitionDevice)假說,他認為人一生下來頭腦中就存在通過遺傳而獲得的語言學習機制。〔1〕他的“天賦論”和斯金納的“強化說”形成了對立。美國心理學家布魯納(Bruner)認為,在兒童語言發展中,社會文化起著重要的作用。他提出了語言習得支持系統(LanguageAcquisitionSupportingSystem)。〔1〕勒納伯格(Lenneberg)則建立了語言習得關鍵期說(TheCriticalPeriodHypothesis),他認為大腦存在一個生物時間表。在這之前語言可以很容易地習得,而在這之后語言的習得就會有加倍的難度。這個語言習得的決定期就是所謂的“關鍵期”。〔1〕還有班杜拉(AlbertBandura)的“模仿說”:嬰兒語言只是對成人語言的模仿,是成人語言的簡單翻版。后來班杜拉根據其社會學習理論,認為嬰兒主要通過對社會各種言語模式的觀察學習而獲得言語能力,其中大部分是在沒有強化條件下進行的。皮亞杰(Piaget)提出認知相互作用論。他認為,語言源于智力,認知結構是語言發展的基礎,語言結構隨認知結構的發展而發展,語言的發展受制于認知的發展。〔1〕在70年代,喬姆斯基和皮亞杰進行了舉世聞名的大辯論。皮亞杰認為,概念范疇是在幼兒的社交過程中形成的,〔1〕而喬姆斯基則認為社交過程只不過促使原先存在于大腦的思維的深層結構顯示出來。〔1〕這場辯論并沒有分出勝負。80年代,渥克(Werker)測定出了兒童普遍語間分辨能力。渥克的研究現在已經成為兒童語言習得研究的經典之一,它的價值在于部分地證實了LAD假說,又從語音上證實了語言習得關鍵期說。
2.橫向:語言學分支
根據語言學的分支,本文將母語習得早期的理論和研究分為三個部分:語音,句法/詞法,語義/語用。
對于嬰兒發聲,雅各布森(Jakobson)提出非連續性假說,他認為嬰兒的咿呀聲是非言語性的。而DeBoyssorrbardiesetal.則認為嬰兒發聲帶有母語的某些特征。〔2〕對于音位系統的習得,雅各布森提出不可逆性結合定律。他認為兒童語音中的音位對立是按固定次序出現的。〔2〕對于聲調的習得,Li&Thompson指出兒童能比較早地習得聲調,甚至比元音,輔音的掌握要早。〔2〕
對于句法關系的習得,布萊恩(Braine)認為句法范疇是從語義概念發展而來的。而平克(Pinker)則認為句法范疇是一開始就存在兒童的語法中的。〔2〕對于從句的習得,有一些學者認為(Sheldon1974;Bever1970;Chomsky1969)兒童不能分析這些復雜結構在于他們的語法還未存在這樣的復雜結構。而另外一些學者認為(Goodluck&Tavakolian1982)兒童不能很好地理解及運用定語從句在于這些句子的語用因素以及復雜性。只要這些干擾的因素得以消除,兒童就可以更好地分解定語從句。〔2〕
Wexler&Chien的研究表明,說英語兒童到6歲時便可清楚分辨反身代詞和代詞,并且知道是先行詞統轄反身代詞的。〔2〕Chiat指出兒童更早習得單數第一,二人稱代詞。Clark則預測兒童較早習得語義更為簡單的空間時間指示語,比如before跟today。〔2〕
三、近十年的研究發展
1.國外的發展
第一語言習得研究作為一門獨立的學科興起于上個世紀50年代,迄今已有50年歷史。近十年來國內外學者仍在行為主義理論,先天主義理論和功能主義理論的基礎上深入研究。在九十年代,語言習得有了長足的發展。其中,比較突出的研究成果有平克(Pinker)的《語言本能》(TheLanguageInstinct,1994),古德勒克(HelenGoodluck)的《從語言學的角度看語言習得》(LanguageAcquisition:ALinguisticIntroduction,2000),克里斯托(DavidCrystal)的《劍橋語言百科全書》(TheCambridgeEncyclopediaofLanguage,chapter7),杰肯道夫(Jackendoff)的《語言,邏輯與概念》(Language,LogicandConcepts:essaysinmemoryofJohnMacnamara)等等。本文將介紹三個比較新的發展。
(1)1個理論:優選理論(OptimalityTheory)
優選論(OT)是Prince和Smolensky在1993年提出的新理論。它一開始是針對音系學的研究,然而它的制約條件交互作用決定輸出形式的假設被逐漸應用在其他領域。〔3〕語言知識和語言學習的研究也是優選論驗證其假說的重要領域。〔3〕
“語言由一套按等級排列、相互矛盾的制約條件構成,這些制約條件在各種語言中是普遍存在的,對兒童和成人而言也是相同的。各種語言之間的差別只是由于同一制約條件在不同語言中的排列等級不同造成的,兒童的語音產出不同于成人,是因為二者對同一制約條件的等級排列順序不同。兒童習得語言的過程就是對制約條件進行等級排列的過程,成人已經完成了這個過程。這些制約條件又是可以違反的。因此,兒童所建立起來的制約條件體系可能不合適或不完整,需要經過不斷地調整和補充。”〔4〕這一段話可以從三個方面來理解。第一,在兒童語言和成人語言中存在著一套制約條件。第二,由于同一制約條件排列等級不同,兒童語言和成人語言不同。第三,由于這些制約條件是可違反的,所以兒童的語言可以發展成為成人的語言。
(2)1個領域:雙語兒童的習得
早在20世紀初就有學者(Leopold1939-1949)詳盡地描述雙語兒童的語言習得,但是之前的研究(VolterraandTaeschner)〔5〕提出的是單一系統假說(UnitarySystemHypothesis),即雙語兒童習得初期心智中只存在一個系統。而葉彩燕〔5〕則證實雙語習得者心智中存在兩個截然不同的語言系統(Paradis&Genesee1996;Bosch&Sebastian-Galle2001;Meisel2001),并且用實例表明兩個系統有充分機會相互影響。這種影響具體表現為雙語兒童可以明確區分不同的語音,詞序和句法。然而,至今仍然沒有人可以解答雙語環境下一語二語的界定問題:雙語兒童習得的兩種語言都是母語嗎?還是首先習得的語言是母語而比較晚習得的語言是二語?
(3)1個挑戰:對語言天賦論的挑戰
喬姆斯基的天賦論認為在兒童的大腦里已經存在一定的語法結構。而一些心理學者(Lewis1993;1994)對早期兒童語法結構做了詳細追蹤及實驗調查,他們認為兒童早期語法,反映一種以特定動詞而不是一般句法規則為中心的結構。他們的語料顯示,兒童的句法發展不像是很迅速的參數設定過程,反而在初期階段,兒童相當多的詞組屬凝固單位。兒童以這些詞組為基礎,通過歸納逐步得出語法的規則。〔6〕
2.國內的發展
漢語是一種獨特的語言,研究漢語兒童的語言發展對了解語言發展的普遍性和特殊性可起很大作用。雖然我國的兒童語言研究起步較晚,但是在中國的兒童語言研究史上,有幾本令人注目的著作。1986年朱曼殊發表的《兒童語言發展研究》是國內第一本專門研究兒童語言的論文集。1992年李宇明和唐志東發表的《漢族兒童問句系統習得探微》是國內語言學界開墾這一領域而取得的首批碩果。1995年李宇明發表的《兒童語言的發展》是我國第一部全面論述兒童語言學,概括了國內心理學界與語言學界的主要成果。
〔7〕我國心理學界和語言學界從不同的角度研究了漢語兒童的語言習得。相對來說,心理學角度的研究發展快,力量大,而語言學角度的研究則略為薄弱,理論不多,并且多數是在解釋外國理論。本文將從語言學的角度來分析國內的漢語習得。
(1)語音
20世紀中后期,對語音習得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前語言階段(比如嬰兒的呀呀叫)的發音描寫和準確度的調查方面。有的學者認為這是毫無意義的。但是李宇明〔8〕認為這個時候兒童已經出現了早期的話語理解反映,算是語言活動的開始。姜濤〔9〕指出語音意識的重要性,在拼音文字(如英語)中,語音意識得到廣泛的重視和深入的研究,但在表義的文字(如漢語)當中,語音意識還是一個很陌生的研究領域。李嵬〔10〕則確立了普通話兒童語音發展期間各年齡階段的音位集合,音位習得順序以及兒童使用的典型策略和錯音類型。司玉英〔11〕的個案研究表明語音習得有其普遍性規律和個體性差異。她認為,單一因素不能合理解釋習得音位的先后順序與習得過程中出現的各種現象。是語言形式,認知的復雜程度和生理器官的發音程度的相互作用導致這各種現象。70年代起有很多學者(朱曼殊,李行德)對兒童語言中句法結構的發展,詞匯的理解等做了一些初步的調查和實驗研究,但是語音習得方面的研究寥寥無幾,相比之下,國外在兒童語音習得方面的研究已取得很大進展。總體看來,對普通話兒童習得語音系統的研究還只是剛剛起步,很多問題還需要我們從多方面,多角度去認識去探索。
(2)詞匯
最早開始漢語詞匯習得的研究是陳鶴琴(1925),李行德(1982)。周國光〔12〕的研究表明兒童表現出對高(高程度),大(大范圍),全(全包括),多(多頻次)的物體的傾向。一方面是因為大比小要容易感覺,高,重,強要比低,輕,弱的刺激強度大,重要性要比一次性的印象深刻。另一方面是因為兒童的“趨大心理”。楊小璐〔13〕通過對4~6歲的兒童使用一組語義對立的副詞的研究得出結論:4~6歲的兒童仍不能像成人那樣區分“才”跟“就”,但在某些情況下還是對其語義差別是敏感的。就單純的語義習得而言,兒童對“就”的理解要比“才”更好。而從時間和數量的習得來看,這兩者是差不多同步發展的。通過研究兒童習得漢語時間系統,周國光〔14〕指明:兒童先習得動態助詞(了,過),其次習得時間副詞(在,馬上),再習得時間名詞(現在,明天),最后習得時序詞(以前,以后)。在兒童習得否定詞方面,范莉〔15〕得出結論:2歲以前的兒童就已開始使用漢語中的主要否定詞:沒,沒有,不,別,而“沒”跟“不要”比“沒有”跟“別”早習得。
(3)句法
句法習得是語法發展的核心。與有豐富形態變化的印歐語相比,漢語有其獨特性。因此,以漢語為母語的兒童句法習得除了有其他語言一般習得規律以外,應具有自身的特點。早在1979,朱曼殊就得出結論:隨著兒童年齡增長,基于認知發展基礎上的兒童句法發展是從簡單句到復雜句。周國光指出兒童習得句法結構的手段有模仿,替換,擴展,關聯及句法同化。兒童通過句法分解和合成來習得句法。〔16〕王永德〔17〕則認為幼兒最初掌握的是述賓結構和主謂結構,其次是述補結構和偏正結構。兒童的語言發展中,句法發展滯后于語用和語義發展。
以上討論了漢語兒童習得語音,詞匯,句法各方面的研究現狀。綜上所述,這些研究的總體特點是:描述性研究居多,實驗方法和非實驗方法相結合,體系研究少,著重研究語言的輸出,對語言輸入的研究較少。
四、總結
在國內國外,一語習得都是語言學領域的一個重要分支,具有很好的發展前景。本文簡單介紹了國內外一語習得研究的概況和近十年來的一些研究,反映了這一領域在過去十年的飛速發展。第一語言習得是一個涉及世界上眾多人口的嚴肅課題,研究的意義是顯而易見的,但這并不是研究者對這門學科產生興趣的唯一理由。語言學習是人類特有的一種高度復雜的認知過程。一切正常的兒童不用正式教授就能成功習得母語,但是一到學習第二語言,人們的學習速度和最后達到的水平就大不相同。一方面已有研究〔1〕證實了掌握一語習得的本質對構建二語習得理論就算不是必需的,也至少是有用的。行為主義者認為,一語習得的過程是經過一系列刺激-反應從而形成正確用法的過程。他們假定二語學習者也是采用同樣的過程來構建自己的二語系統。〔1〕兩者之間的相似性有助于成人更好地進行二語學習。Brown〔1〕指出,成人習得二語的過程中犯的一些錯誤跟兒童習得一語過程中犯的某些錯誤是一樣的。Stern〔1〕在一語習得理論的基礎上,總結了7種二語教學方法。另一方面也有研究發現:兒童習得一語跟成人習得二語在情感因素和認知因素上有很大的不同,〔1〕而這種不同在一定程度上會對二語的習得造成消極的影響。〔1〕由此可見,了解一語和二語的不同可以有效防止母語的負遷移,而了解母語習得的一些特征可以加強母語正遷移,從而更好地學習第二語言。雖然以上議題都尚無定論,但第一語言習得研究與第二語言習得研究密切相關,一語研究的導向和成果對第二語言研究頗具啟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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