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里何必太聰明

時間:2022-07-24 09:3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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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24小時了,蜜果還收不回咧開的嘴角,她被北京最大的咨詢公司錄用了,做銷售,僅底薪就是現在的兩倍。昨晚,她居然從夢中笑醒——被自己陶醉的:她本來在一家小計算機公司做售后服務,給咨詢公司投簡歷只當買彩票,居然,中彩了!

面試那天,她遇到了艾晚綠,看著這個目光刺人的女人,蜜果就知道,她絕對是一只鷹,好斗、尖銳、暴戾。果然,艾晚綠連笑容都沒有給她一個單刀直入:“你憑什么應聘我們這家知名公司。”蜜果心里一驚,說憑什么都不足以回應,自己既不是名牌大學畢業,又沒有硬氣的資歷。被艾晚綠的目光灼得有些痛,蜜果想,這種女人面前,很多人都做綿羊,再做綿羊只能被她忽略,我要做狼,讓她覺得我是對手。蜜果眉毛一揚:“雖然貴公司名聲顯赫,但閣下憑什么讓我跟你干?”艾晚綠被激一時錯愕,但很快神采飛揚地說:“我專治無能癥,只要到我手下就會被調教得本領出眾。”做個性狀,蜜果的心中如屢薄冰,但她仍面不改色淡然道:“只要有伯樂,我就是千里馬,我從小到大沒有輸過,不是沒有阻礙,是我從不放棄。”艾晚綠聽罷居高臨下地一笑:“我的部門流動很大,每每試用期結束,有2/3的人不夠資格留下來,你還放棄現在的工作嗎?”蜜果雖然被這淘汰率震得渾身發麻,但她仍嘴硬道:“這正是我喜歡的挑戰。”扮狼成功,蜜果跳過了龍門,從那家工廠改造的寫字樓改道市中心的寫字樓上班。在這幢四季恒溫26度的樓中,蜜果發現公司的女同事們冬天都薄絲襪、短呢裙子,她知道,這意味著自己抓住了做真正白領的機會。做女人的怎不明白,四季穿裙子是需要鈔票的,抗衡春秋冬三季的凜冽之風,除了高尚溫暖的辦公室,還要出入私車或的士。蜜果暗暗發狠,要在這里生根發芽。

既做秀,又做人,生根成功

艾晚綠喜歡“狼文化”,老板拼命壓,同事間暗自較勁,做艾晚綠的下屬,真的進了高壓鍋。

生根要土壤,蜜果本就轉行,剛費勁擠進門來,連立足都未穩,更甭提在偌大的北京城找到對口的客戶。她每天傻坐在位子上,看著同事們進進出出,或聽他們打電話跟進定單,羞急交加,蜜果感到自己抱了個無比光滑的錢盒子,雖然知道里面有金子,就是從嚴絲合縫的外表找不出打開它的方法。有時蜜果放下身段去請教同事,他們則環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不吐錢盒子上的那道縫在哪兒。雖然當初在艾晚綠面前躊躇滿志地說喜歡挑戰,然而這班蜜果上得還是越來越沒自尊。在這溫度高、人情冷的辦公室,唯一讓蜜果平衡的就是她精通計算機。無論艾晚綠又或其他同事計算機出了問題,只肖叫一聲蜜果,她則立時將之搞定。著這手專長,連艾晚綠投給蜜果的眼光都不那么刺人了。但一個月過去了,蜜果的業績還癱瘓在起跑線上。如若再不另謀他法,兩個月后她必將大敗而退。蜜果想出奇招,她不愿輕易扔掉老天送來的錢盒子。

第二天,艾晚綠的桌子上出現了蜜果的辭呈。試用期的底薪相當豐厚,走的人都是被辭的,艾晚綠做了3年,交辭呈的這是頭一遭,她難免好奇,莫非蜜果找到了更高的去處?蜜果的回答更讓她一驚:“你說你專治無能癥,可我覺得在你這里學不到東西。做銷售重要的是談判技巧,可初來乍到的我連見客戶的機會都沒有,從何談起發揮談判本事。我覺得公司太沒人情味,讓我做中的一條孤船!”蜜果見艾晚綠的臉越來越黑,退身而出,到自己的臺面上收拾東西,準備走人。

稍許,艾晚綠走到面前,扔給蜜果兩張名片:“他們都是有希望的客戶,就看你談判本領如何。”蜜果長舒一口氣,做秀成功!這鋌而走險的一步,是蜜果根據艾晚綠的乖張設計的:這等女人,自己強,就愈發看不上柔順的人,蔑視其沒個性,但對張揚之人人卻有幾分惺惺相惜,恐怕當年她也是這樣過來的。蜜果今日的不羈正中了艾晚綠的情結。

艾晚綠給的名片果然靈光,這兩個客戶本就有意,再加上蜜果的殷勤周到,定單簽下來的并不吃力。而其中一客戶對蜜果的興趣不啻于她銷售的項目,于是,只要不失身,蜜果也樂得與他眉來眼去。蜜果倒不是對那半大老頭感興趣,感興趣的是他能把她帶到“外企經理聯誼會”等場合,令蜜果收回一大堆有效名片,而名片那一端的人無不一賞識到蜜果的芳容,隨后收到蜜果甜絲絲的電話。

試用期后是否能留下來,早就不是蜜果的擔憂了。

做人吃兩頭,只求發芽

再說這艾晚綠,典型有才無德之人,坐上高位,既因她蓋世才情,輔佐老板做大;又因她心狠手辣,擠掉一路走來的同仁。做她的下屬,忍她的跋扈是少不了的。只是這跋扈越來越沒限度,從用報紙往下屬臉上摔,到拿下屬做替罪羊。

大老板當然曉得艾晚綠的秉性,雖惜才,卻也想牽制一下她暴漲的脾氣,于是派來個副經理王敏,一道主持大局。王敏一來,就受了艾晚綠的擠兌,譬如當著外人介紹王敏是她的助手,鬧得外人總小覷王敏,有事不與她對話,以為她是艾晚綠的秘書。

于是王敏向大老板抱怨艾晚綠的跋扈。大老板苦笑:“你說她跋扈,她說你無能,我無從判斷你倆的是非,請證明給我看。”

王敏雖也是執掌一方的能人,但為人平和,頗得下屬好感。于是,暗暗聯合下屬聯名反應艾晚綠的劣行。當她問到蜜果,蜜果沉吟半晌:“容我晚上考慮一下。”

這晚,蜜果無眠,心理盤算著蹺蹺板兩頭的分量。如若不應,一旦王敏得勢,自己必難受重用,再說這艾晚綠也確實無德;可這艾晚綠也絕非等閑之輩,那許多同僚都被她排擠,足見她能量不凡,再說她和老板君臣情深,根基深厚。輾轉一宿,蜜果想出了萬全之計。

翌日,她在王敏組織的午餐會上憤慨而談,大有勢滅艾晚綠的派頭。令得王敏和眾多同事刮目相看,沒料到平日寡言的蜜果竟如此剛烈,王敏更是遇了知音,當即與蜜果碰杯,誓言待艾晚綠走人,好處同仁共享。無形中,眾位同事也都把王敏和蜜果當作了策反的首領,盼著她們把艾晚綠這座壓人的山搬走。

當晚,蜜果加班到很晚,直到辦公室里只剩下艾晚綠與自己,見并無他人,鉆到了艾晚綠的小辦公室:“很多同事對你有意見,王敏組織他們向老板寫聯名信。”艾晚綠愕然,隨即敏感應對道:“我憑什么相信你!”蜜果有些凄然:“只因你對我有知育之恩。”見蜜果言之鑿鑿,艾晚綠頷首。此后,兩人談至午夜。

蜜果做了雙重間諜,斡旋在艾晚綠和王敏中間。午間,在餐桌上,她是顛覆舊勢力的斗士與王敏共勉;夜半,電話線這端,她是唯一的忠臣,守衛著艾晚綠的地位。蜜果在等,等著王敏與艾晚綠的戰爭有個結果,無論出局的是誰,她都功不可沒。

戰勢很快明朗,王敏在兩周后辭職走人。那天,是蜜果幫她把東西搬到樓下。

蜜果贏了,艾晚綠把她視若姐妹,出國培訓,特別獎金這等光環都戴到了她頭上,甚至還暗示,明年將提拔蜜果做部門的副經理。

終于盼得發芽的蜜果,氣勢壯了,處處拿捏起副經理的派頭,雖是同級,對同事卻甚為刻薄,動輒指摘或挖苦。一個被艾晚綠欺壓得辭職的同事臨走,蜜果當眾教導:“她是領導,她當然是對的,知道了吧,和領導作對沒好處的。”此話出口,眾人咋舌,卻不解蜜果何時轉了槍口。

蜜果也知有兩個同事對自己頗有微詞,再掂量這兩人業績絲毫不比自己遜色,惟恐升職以后難服二人,于是不斷在艾晚綠耳邊吹風,兩人如何對她報有敵意。艾晚綠哪容得不被下屬尊重,找個借口,把他們開了。

至此,人人都知道蜜果是艾晚綠的心腹,于是敬而遠之。蜜果倒并不介意與同事的關系,她想,等明年任命正式下來,不由得你們不服。

然而新年一過,傳來的不是蜜果的任命,而是艾晚綠的噩耗,她死于車禍。一時間公司大亂,沒人再顧及蜜果升職的事。蜜果想,待事態平靜就好。

失勢新的部門經理許小姐來了,她原是公司另一部門的副經理,向來模樣溫婉。但艾晚綠原本要提拔蜜果做副經理的事大老板卻似乎并不知曉。

憤憤不平的蜜果想,趁許小姐還沒熟悉部門業務,讓她知道我是這里的大拿,得罪我可不是好玩的。看她一副柔順的樣子,也不能耐我何,如此一來,她恐怕會用副經理的職位來拉攏我。

于是,每每許小姐發號師令,蜜果就舉旗反對,告訴她過去不是這樣的,這種方式行不通。許小姐從不發火,只笑瞇瞇地聽著。蜜果很是得意,以為自己占了上峰。

半年過去了,部門在許小姐的領導下業績飚升,許小姐的位置坐穩了,也開始培養親信,但不是蜜果。蜜果看在眼里,急在心頭,直逼許小姐:“如果不是艾晚綠出事,我本該是部門副經理的。我想要更好的職位。”

許小姐莞爾:“你、艾晚綠、王敏之間的事情我都聽說了,與你合作,我沒有安全感。對了,再告訴你,我有自己的做事方式,不需要你指點我你們過去怎么樣。我希望你把我當領導尊重。”蜜果暴怒:“如果沒有適當的職位,我辭職!”

“你遞辭呈,我會考慮簽字的。”許小姐笑得優美。

蜜果沖出她的辦公室,想找人傾訴,然而一屋子的同事看她的眼光都是漠然。

“告訴你們,明天我就不來了!”蜜果絕望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