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文學批評對網絡文學的挑戰透析

時間:2022-02-15 11:29:00

導語:傳統文學批評對網絡文學的挑戰透析一文來源于網友上傳,不代表本站觀點,若需要原創文章可咨詢客服老師,歡迎參考。

傳統文學批評對網絡文學的挑戰透析

論文摘要:20世紀90年代以來,網絡文學發展迅猛。在以網絡文學為代表的文學新現象面前,傳統文學批評面臨前所未有的挑戰。為了適應新形勢,面對新變化,傳統文學批評一方面要堅守文學批評的使命,引導文學向健康積極的方向發展,一方面須調整自身的不合理因素,適應時代的變化,必要從大眾文學批評中提取可借鑒的因素。

論文關鍵詞:傳統文學批評;網絡文學;大眾文學批評

2009年4月,全民參與的選秀運動——“快樂女聲”在全國各地如火如荼地開展,一路被評委看好的實力唱將郁可唯最終殺進4強。但在這之后4進3的比賽中,輸給李霄云,位列第4。“快樂女聲”評委之一巫啟賢于8月25日在其博客中發表文章“快女四強,是強”中談到郁可唯的失利時說,她“雖然把《玫瑰人生》唱得如癡如醉,卻讓一個把《斗牛》唱得普普通通的李霄云P了下去,雖然我們很痛心,好音樂又一次敗在熱鬧激情的手下,但是因為這比賽不只是有專業評委,還有大眾評委的投票左右大局,他們可能是因為選手的一句話,一滴淚,或一個故事就會把票投過去,而跟選手的演唱表現毫無關系,時常令我們有一種挫敗感。”在“快樂女聲”這樣一個商業化色彩濃重的選秀節目中,我們不排除大眾被商業利益操控的嫌疑,但巫啟賢談到的“專業評委”和“大眾評委”的差別卻是指出了精英與大眾在面對藝術對象時的關鍵不同。大眾常常因主觀感情的偏好等因素而在對藝術對象進行審美判斷時加人更多個人化的因素,而專業精英則更注重理論、技巧的運用,更具學理化色彩。藝術如此,文學亦如此,這最明顯地體現在網絡文學和傳統文學的關系上。

90年代以來,《第一次親密接觸》、《告別薇安》、《成都,今夜請將我遺忘》……越來越多的網絡文學涌現出來。2008年11月,中國作協指導、中國作家出版集團與中文在線聯合舉辦了“網絡文學十年盤點”活動。這次活動集中了《人民文學》、《中國作家》、《長篇小說選刊》等20余家文學名刊的資深編輯參與審讀和評點,最終推出十部網絡文學佳作。

隨著社會、經濟、文化所發生的深刻變化,網絡文學,正如中南大學文學院教授、網絡文學研究專家歐陽友權所說:“這個一度連‘正名’都困難的‘野路子’文學,已經實實在在地走進了社會的文化視野,步人了時代文學的殿堂。”在福州參加中國作協第七屆全國委員會第三次全體會議的作協主席鐵凝、副主席陳建功也認為,網絡文學的興起是一個不容忽視的事實。鐵凝說,網絡文學的興起,顛覆了紙質傳統媒體的話語霸權,它是一個完全平民、自由的平臺,給每一個喜歡寫字的人以相對平等的機會。可以說,這是一個全民參與的文學現象。相對于掌控在少數統治者或精英人士手里的傳統文學,網絡是一個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空間,沒有任何一個時代的文學及文學批評像現在這樣繁榮這樣無拘無束。

但是,一些學者在眾生喧嘩中提出質疑。白燁在《文學批評的聲音太弱了——有關文壇現狀的問題與建言》中明確指出:我國當代的網絡文學實際上處于“無監管、無批評、無引導”的“三無狀態”。網絡文學這樣一個新生的事物,由于其充分的自由:參與主體身份的自由、“說什么”的自由、“怎么說”的自由,以及網絡技術造成的文學環境的極端寬容,促成了這樣一個喧囂與熱鬧的文學景象。在網絡上常見有高水平的作品出現,但一些文學水平低、思想道德水平低的作品也混雜其中,甚至由于商業化、社會化等原因引起了媒體和大眾的熱捧。在網絡文學的鑒賞和評判中,大眾由于充分地參與發揮了前所未有的作用,而他們,如同巫啟賢所說,“可能是因為選手的一句話,一滴淚,或一個故事就會把票投過去”,他們更關注選手或作品的“切身相關性”,而忽視一部文學作品應具有的文學價值。因此,本文認為,網絡文學迫切需要文學批評,尤其是傳統文學批評、專業文學批評的引導,使其及時準確地調適自己前行的路標,以便用業績和品質歷史地證明自己。

表面上看,網絡文學是有自己的文學批評的,如譚德晶的《網絡文學批評論綱》一書便是專門分析網絡文學批評即大眾文學批評方式所出現的特征的,但是這種批評方式并不完全是真正意義上的文學批評,雖然其中有一些具有真知灼見、理論色彩濃厚的批評,但它們大多是以直覺感性評價為主,多數只是一兩句的點評,既不規范,也無章法。更重要的是缺乏明確的批評標準與專業的學術理念指導,更注重充當“自我表現”的角色,因而不能真正發揮文學批評應有的功能。而在此時迫切需要站出來發揮作用的傳統文學批評卻在面對駁雜龐大的網絡文學面前出現了失語的狀況。傳統文學批評的權威身份崩潰了,消費主義、感官享受主義、趣味主義風盛行,沒有人理會誰是經典、誰是大師,沒有人耳提面命地說“***是工農階級的代表”,也沒有人愿意正襟危坐去聽權威老者說經論道,網絡成為一個消費欲望、尋求快感的平臺。傳統批評家所倡導的時代使命、文學使命與網絡相隔甚遠。在這樣吵吵嚷嚷的環境下,即使有幾個大師發出吶喊,也很快消失于茫茫網海,這是傳統文學批評面臨的困境。如何在網絡文學中找到自己的立足點,我認為,傳統文學批評一方面要堅守傳統文學批評的使命,引導文學向健康積極的方向發展,一方面須調整自身的不合理因素,適應時代的變化,必要從大眾文學批評中提取可借鑒的因素。

一、樹立人文主義精神、堅守文學使命

人文主義精神可以簡單地定義為一種非宗教性的以人的精神、理性、文化價值為基點的對極權、物質、肉體、流行、當下的一種超越,它往往在“天下湯湯”之時提醒人們留意于這些基本價值,批判統治者或蕓蕓眾生那種非理性的極端和狂熱。20世紀90年代以來,由于商業文化、消費文化的膨脹,網絡文學中彌漫著大眾文化流行的趣味主義、享樂主義、感官刺激,網絡上的大眾批評方式也是如此,雖然有一些懷著人文主義精神進行批評的作品,但多數大眾常常憑個人喜好,常常通過評論作品來抒寫一己情懷,這是由于大眾對主觀內心世界的過度關注造成的,這些都在無情地消解著理想、崇高、英雄主義,消解著一切絕對、終極、本質的形而上價值,而作為傳統批評家則應在網絡文學面前承擔更多的責任。

“解構主義中,批評家被告知,他們并不具有啟蒙資格,只是一種自娛自樂的操作,一種標志職業身份的手段。”我認為,文學批評活動絕非白娛自樂地操作,當然批評家也不僅僅是對作家的創作和讀者的閱讀進行解說,而更應該重點通過文學作品的價值取向、作家的創作取向等等方面來告訴人們什么是對的,什么是錯的。但是,目前部分傳統文學批評家成了商家謀取商業利益的籌碼,而批評者本人由于利益的驅使,也甘當籌碼,把粗制濫造的作品說得天花亂墜,出現吹捧式批評和炒作式批評。這一方面是批評家個人道德素質水平高低的反映,助長了不良社會風氣的形成;一方面混淆大眾對文學作品的評價,使得精品的浮出和流傳愈加困難,這一點是值得文學界引以為戒的。

二、批評策略的轉換

不可否認,在網絡文學面前,傳統文學批評缺乏讀者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理論性太強,批評術語太多。甚至有些晦澀難懂。游蕩在網絡上的讀者上網的目的大多是為了娛樂,試想鼠標輕輕一點就可以看一個輕松的笑話、一部聲色并茂的電影、幾頁故事曲折離奇的小說,這種誘惑下,有幾個人能靜下來心去讀懂傳統批評家的理論術語?福柯曾斷言“話語的真理性不僅在于它說什么,而且在于它怎么說,換言之。話語是否被接受為真理,不僅與它的內容有關,而且還與話語使用者的意向有關”。傳統文學批評應在批評策略上,語言的言說方式上向大眾文學批評學習。當然,大眾文學批評的通俗易懂多是由于批評者缺乏理論修養,不能熟練地掌握文學批評術語而不得不采用這種方式的,但是它的確在客觀上使得文學批評開始擺脫沉重的說教,開始變得富有個性了。對于傳統文學批評,盡量使文學批評通俗易懂,容易為大眾所接受,相信它會擁有越來越多的讀者。

三、回歸民間。向大眾靠攏

文學的發生和生長,通常都是這樣的情形:它總是首先生長發育在民間的土壤里然后被知識分子、士大夫們拿過來,將它慢慢變成“雅化”的東西,然后愈來愈雅,愈來愈在它上面變出許多新的花樣來,于是它就慢慢地在士大夫的手里僵化、衰敗、最后死掉,然后文學又要在民間去尋找新的源頭了。目前,傳統文學批評出現的狀況是學院化批評的趨向越來越明顯,文學及文學批評成了極少數精英知識分子關起門做的研究型活動,脫離了文學發生的現狀,紙上談兵,所以一代一代的文學及其批評經歷了如此的循環過程。面對網絡文學也是如此,元辰曾呼吁:“希望評論網絡文學者有三個月以上閱讀網絡作品與參與創作討論的經歷,這是最基本的資格。”這說明了部分傳統批評家缺乏對批評對象的深入了解,而固守在自己的小天地里。面對豐富復雜的文學現象他們無法及時做出回應,或無法結合自身文化經驗的感受找到合適的理論言說。這其中有年齡的原因,網絡文學的參與者多是15-30歲左右的年輕人,而從事傳統批評者多是40歲以上的大學教授或長期從事紙質文學評論的批評家、編輯。這些人或許對紙質文學創作及其理論甚為熟悉和了解,然而卻少有大量閱讀網絡文學作品或從事網絡文學創作的。所以回歸民間,在這里也就是回歸網絡,可以使文學批評不斷地獲取源頭,這就需要傳統文學批評低下姿態向大眾靠攏。

總之,網絡文學的興起和發展給傳統文學批評帶來了巨大的挑戰。網絡文學發展僅短短十年,傳統文學批評則有了數千年的歷史,想要批評家迅速改變原有的批評方式、批評習慣,適應新變化,是不可能的,我們只能在正確的理論指引下使其慢慢地適應,找到自身的立足點,繼續發揮崇高的文學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