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士兵突擊敘事結構之美

時間:2022-04-04 10:5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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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士兵突擊敘事結構之美

按照劇本的“樹形結構”體系分析,在支撐全本敘事展開過程中,劇本寫作更大程度表現出在堅持設計許三多這個人物主線的成長史與奮斗史同時,通過傳統的環形連接從一個故事引出另一個故事,其中多為故事結尾處出現某人,再由此人帶入另一個故事。但該劇的環形敘事卻與傳統的連環式敘事有所不同,某些人物的出場及結局如史今、伍六一等人雖然隨著退役干脆利落的淡出觀眾視野,完成了環形敘事的文本意圖,但相異的是成才、高城等人卻有頭有尾,線索清晰,突破了國內其他電視劇的完整單線敘事習慣,打破了文本環形敘事結構,如該劇的編劇蘭小龍曾進行如下闡述:“他們有些人說許三多是花,但其實我恰恰花了很多經歷在別的綠葉身上。我寫劇本不會寫龍套角色,因為我做舞臺劇邏輯是不能有一個人站在舞臺上沒有戲的。那用在電視劇中,從幾個人組成的五班到幾千個人的鋼七連,只要是有名字的,都必須把他們豎起來,這部戲沒有配角?!保?]這部電視劇沒有唯一的主角,每一個人,無論戲多戲少,無論他跟許三多是什么關系,每個人都有感人之處,每個人身上都演繹著一種人生,一種生活態度,每個人的出現都不是傳統意義上為了襯托主角的“綠葉”。在這里作為“配角”出現的成才、高城、伍六一、史今、袁朗等都可以在某一階段看作又一主角。而每一階段的人物和人物之間又得到了完美的連接和契合。他們均勻地構成了“樹”的各主要“枝干”,使得這棵“樹”更加飽滿茂盛。也就是說,該劇文本在堅持主線貫穿結構過程的始終的同時,堅持體現主要人物性格,反映作品主題的基本事件,這必然構成了劇本形成的敘事線索的存在意圖。而其他人物所構成的敘事單元,按照連環敘事的發展脈絡而朝縱向或橫向發展,具備了強大空間連接作用,從而形成了單線與環形敘事所構成的階段性,在展示主敘事單元與各個子敘事單元的過程中,某一人物、某種敘事單元在某一階段出現,而后消失或演化,單線與環形敘事下的各個子敘事單元有時可以并行發展,有時相互交集,有時若即若離,其形態取決于單線敘事的發展,環形敘事則處于服從的地位,但它的延伸和擴張,都為主線的發展提供不可或缺的根據。該文本正是運用了銜接式的情節分段結構來構建整部電視劇的“單線敘事”和“環形敘事”,從而完成整個故事情節。即固定的環境出現固定的人物展開一個階段性的情節,而情節與情節之間又得到了很好的銜接,使得“單線敘事”和“環形敘事”之間完美組合,又力圖將環形敘事中各個“子敘事單元”鮮明深刻。從情節方面看,新兵連訓練后許三多被分到紅三連五班,空曠的草原五班,故事圍繞五班的幾個人展開,固定的環境,固定的人物。之后許三多來到鋼七連,在這里又出現了新的人物刻畫,史今、高城、伍六一,故事圍繞鋼七連這一環境展開,而在五班的環境、人物、事物似乎都戛然而止。鋼七連解散,許三多來到老A,在A大隊又出現了袁朗、吳哲、齊桓這些人物,圍繞這些人物又展開新的故事情節。而這時的鋼七連似乎已經“消失”。實際上絕非如此,該文本敘事在戲劇結構上卻能夠“隱顯結合”極為適當,正如“朗格諾斯在‘結構論’中所提出的:‘在使文章達到崇高的諸因素中,主要的因素莫如各部分彼此配合的結構。’”[3]作者的高明之處正是在于每個階段都留有余地,上一階段的某一人物會不失時機地出現在下一階段,使整部劇的情節得到了很好的銜接和配合。如在紅三連五班的李夢被王干事相中,調到了團部,使許三多又得知了五班的情況。曾經在鋼七連的伍六一在老A選拔時,又和許三多在一起了。鋼七連雖然解散了,但鋼七連的人還在,這時的鋼七連不是實體而是一種精神的存在?!?a href="http://m.ushengzhilian.com/lunwen/dianshilunwen/dshjlw/201404/569566.html" target="_blank">士兵突擊》在場景的不斷轉換、人物不斷變化中,將整部電視劇的結構敘事銜接得恰到好處、完美統一。

一般認為,為了使文本更能引起受眾強烈的觀感,作者必須建立人物、環境、情節的強大的完整性,這種進入思路就深層次而言,就是要使劇中人物的行動高度趨向與該作品中的敘事結構發生關聯?!妒勘粨簟氛且罁鲜鰡尉€與環形敘事去建構“樹形體系”的支架,作為劇本的寫作者努力羅致了該文本敘事的人物行動,以作為相應的血肉進行作品上的調整。那么假使這一推論成立,顯然人物就構成了文本體系中的重中之重。實際上文本中諸多“許三多們”的出現,正是該劇文本產生影響的又一巨大助力。從整部劇作來看,能夠使各色人物角色穿插于許三多之間,正是其角色的相互支持,按照該劇的人物行動的不同梯次及主要人物相互之間行動的配合,研究者可以發現其中的奧秘。格雷馬斯曾提出所謂“行動元”概念,這是一種結構單位,用于表明人物之間、人物與客體之間的行動關系。他認為,在文本敘事的構成體系中,人物是其中的重要組成部分。人物之間所構成網絡可以用三種對立的行動元模式進行說明,這包括主體∕客體、發送者∕接受者、幫助者∕敵對者。[4]。《士兵突擊》在通過許三多的人物主體與客體的互溶中,完成了自身的最終蛻變,這里的客體實際上是一種目的,只是在該劇中,文本敘事在進行人物的處理過程中,弱化了發送者、敵對者的行動元構成角色,加大了環形敘事中各子敘事單元中幫助者這一行動元的存在分量,借以實現了許三多的成長。該劇在單線敘事與環形敘事結合的過程中,通過行動元之間的轉換,將主要人物許三多與其他行動元的人物構成結合在一起,完成了許三多的成長史與奮斗史,通過許多事件的積累慢慢形成其成長結構。整部劇不僅僅講述了許三多的成長和變化,同時還講述了成才、伍六一、高城等其他行動元的成長和變化。通過行動元之間的轉換完成了這些人成長變化的敘事行為,也完成了整部電視劇主題的不斷深化和升華,形成了強大的層層遞進式的敘事結構。敘述文本一直力圖通過鋼七連“不拋棄,不放棄”的精神立場,詮釋諸多行動元中以許三多為中心的各式人物,從新兵連———紅三連五班———鋼七連———老A,許三多由新兵連人們眼中的“騾子”到紅三連五班“人們眼中的呆子”到鋼七連“人們眼中兵王”再到老A“人人羨慕的步兵最高峰”。在許三多“樹形主干”單線敘事的成長過程中,是經過自身的不斷努力,內心的不斷強大,一步一個腳印走過來的。敘述期間,在各種敘事單元下,通過不同階段出現的多種幫助者促動下,完成行動元之間的關系探討,實現了自身成長史、奮斗史。文本中單調、枯燥、乏味的人和環境的強大干擾等因素部分恢復了敵對者的敘事功能,表現了許三多作為單線敘事的主要行動元及其他角色行動元不隨波逐流,對自己的初衷和原則的“不拋棄,不放棄”的精神理念,于是,在這種“樹形結構”籠罩中,無論最終這些人的理想完成與否,都會將自身的環形敘事和“不拋棄,不放棄”形成完美的契合,最終能夠實現層層遞進式的敘事結構。如作為許三多互補型幫助者“成才”,盡管在A大隊選拔中,成績最好,分數最高,出類拔萃,但依然被“踢出”了這個集體,觀眾是完全認同和理解這種做法的。由成才做了鋼七連第一個跳槽的兵到老A選拔時對伍六一的拋棄,最后在老A仿真演習中又自己放棄自己的層層遞進中,成才的被“踢出”變得理所應當。伍六一、高城對許三多的態度轉變,也是經過他默默堅守鋼七連,在老A選拔時對戰友的“不拋棄,不放棄”過程中,才逐漸得到認可的。而他們在認可許三多的過程中,內心也逐漸的被許三多“拯救”。這種行動元之間的角色互換,更好的體現了作者這種單線敘事與環形敘事結構原初意圖,即通過不同行動元的交錯互進,實現在人物的表面與內心不斷變化發展的層層遞進,這種層層遞進式的敘事結構,會使得主要人物與其他人物在樹形體系下,更好的詮釋“不拋棄,不放棄”的精神立場。該劇諸多行動元的互相支持使得許三多在對自己、對人生的意義起始的迷失中,層層遞進、逐步將“不拋棄,不放棄”精神理念上升到了對人生意義找尋的層面,完成了對當代軍人精神史的深入剖析。

實際上一部好的影視劇,能夠在不同接受群體中產生影響引起共鳴,在其敘事結構中,必然有其獨特的與眾不同的深層敘事陷阱。這種“敘事陷阱”實際上就是文本敘事結構中“實境”與“虛境”的結合出現,即創作者在預設情節與人物行動的過程中,力圖使受眾抓不到創作者創制的情節及人物的發展脈絡,也就是按照“限知敘事”的處理方法,最大限度形成不可知的文本敘事結構與人物行動。由此去觀察“樹形結構”體系下的《士兵突擊》,我們會發現,除了上述單線與環線敘事結構中人物行動及環境預設作為文本“實境”的構成,作為劇本的敘事者,更突出的是在該劇敘事結構深處,裹挾了強大的深層敘事結構———“藝術空白”(即文本“虛境”的構成)進行該劇文本敘事的發展。有論者指出,電視劇的情節、人物、環境關系可以看作它的表層結構,觀眾通過表層的結構,不可能百分之百地切合深層結構中的思想情感。在審美過程中,觀看者(讀者)“總是以自己的生活經驗為基礎,通過對作品表層結構的感受,在空白中馳騁自己的想象,進行再創造以獲得完整的美感,而從不同的角度進行再創造的過程中,使得作品的“空白”之處有可能變得豐富和異彩煥發?!保?]這就涉及到了作品的“藝術空白”,筆者認為,上述評點實際上即為“實境”與“虛境”相互支持才能出現的藝術效果。按照一般理解,“藝術空白的意思就是對一些能夠引起激發人們想象的地方進行畫龍點睛的提示,通過暗示和隱喻這一中介,將真正的藝術想象的空間及作品所要表達的真正藝術內涵和意蘊給欣賞者、接受者。”[6]那么從此出發,當劇作者將《士兵突擊》中實境予以完滿展現的同時,“虛境”自然能夠發揮其妙筆生花的作用。在《士兵突擊》文本敘事場域中,“藝術空白”所造成的人物敘事場域下的客觀環境支持,就像水墨畫一樣,以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暗示方式全景式存在。在該劇的各敘事單元中,圍繞著許三多單線敘事單元的成長史、奮斗史,出現了多種幫助者角色,他們形成了對于許三多成功時的情景式輔助性展現行為,同時也打開了自身環形敘事的開始與結束行為,由此完成文本“實境”的客觀處理。需要注意的是,該劇與此同時,更特異的是設置了史今、伍六一的離開,卻沒有給予二者進入社會后最終結局的鏡頭設置,筆者認為,這樣做的意圖會起到一種敘事的“陌生化”,實現軍隊和社會的“虛境”橋梁搭建的效果。正是這唯一的橋梁設置,讓我們對史今、伍六一以及這里所有士兵的未來產生思考。這種結局的不確定性,使得文本敘事的發展在虛實二境得以巧妙結合,所帶來的效應自然是使受眾思考,他們能否適應社會生活?他們怎樣在社會中生存?社會的環境是復雜而現實的,而文本中的軍隊環境卻是封閉和理想的,兩者在虛實相生中不斷的延展,并構建出對“現實與理想之間的思考”的“空白結構”。在完成多種人物的不斷成長和奮斗敘事過程中,該劇文本就像水墨畫的“黑”,在每“畫”一筆的過程中,就不斷的浚染出更多的“白”。在整個“空白結構”中,這“白”就架構出了“勵志性色彩”的“空白結構”,最終完成了實境與虛境的敘事統一。任何一部成功的影視劇作都裹挾深刻的歷史形成內涵?!妒勘粨簟分阅艹蔀榻浘貌凰サ慕茏?,其根本原因源于它的敘事結構的安排設置。該劇帶給我們精神層面的洗禮和慰藉讓我們久久不能忘懷,而它留給人們的“獨特的敘事”,更需要接受群體慢慢品賞與回味。

本文作者:管曉莉劉藝虹工作單位:白城師范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