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講與辯論;辯論理論

時間:2022-06-29 06: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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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講與辯論;辯論理論

演講辯論 本文關心的是語言在由新加坡電視機構和中國中央電視臺聯合舉辦的國際漢語大專辯論賽--再推而論之--在我們生活中起到什么樣的作用?無論是按照做學術的慣例還是漢語大專辯論陳詞的傳統,我在闡述觀點前都應該先來一段開篇立論,為語言這個概念做一番定義。首先,我想先考察語言的傳統和后傳統定義,因為定義不同,得出的結論也必然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我認為,傳統學術給語言的定義存在著太多的想當然、理所當然和自然而然。如果我要揭露這些表面上的當然和自然,捅些婁子,添些亂子,必須要先以語言的傳統定義做為突破口。

有關語言的美麗童話

什么是語言?讓我們首先參考《辭海》對語言的定義:語言是"人類最重要的交際工具。它同思維有密切的聯系,是思維的工具,是思想的直接現實,是人區別于其他動物的本質特征之一"。把語言定義為人類不可或缺的工具,這是無可厚非的。同樣道理,語言也是辯論、甚至贏得辯論比賽的工具。可是,一旦語言被定義成人類的文明或文化水平的標志,就會產生這樣一個結論,即語言是中性的、客觀的、自然的、不含任何偏向性的。無獨有偶的是,《現代漢語詞典》注明語言"一視同仁地為各個階級服務"。

按照以上定義,語言對人類具有兩種不可或缺的作用:1)語言作為思想載體的工具性作用;2)語言作為文明標志的中立性客觀標志性作用。從這兩個作用可以推論出兩個引伸意義,即:有什么樣的思想就有什么樣的語言,以及誰的語言說得更好誰就更文明更高級更偉大。在歷屆國際漢語大專辯論賽上,漢語做為攻城拔寨、克敵致勝的刀槍,其工具作用自然不可低估。與此同時,漢語作為思想水平和文化文明水平的標志也得到無微不至的彰顯。

隨著國際漢語大專辯論賽歷史的延伸,語言的引伸意義,即作為思想文化水平的標志,遠遠超越其工具性作用。而且,語言本身越來越異化成藝術,而不是思想表達、溝通和交鋒的工具。資深辯論教練和評委張靄珠女士曾撰文指出,漢語已"達到至善至美的藝術境界。漢語不僅有豐富的詞匯、靈活多變的語法結構;歷代積累的典故成語、詩詞、警句、諺語、箴言之豐富堪稱世界之最,使漢語在世界各種語言之中出類拔萃、魅力無窮"。語言的藝術化,表現在漢語大專辯論賽上的結果是,辯論不再是思想觀點、想象力和創造力的交鋒,而是語言藝術的展覽。據張靄珠女士稱,"華語既是辯論的工具,對華語掌握運用的水平又是評判的標準……"。漢語大專辯論賽展示的可能就是上面羅列的種種語言美妙之處吧。

對語言有什么樣的定義,對辯論就會設制什么樣的標準,最終必然會造就什么樣的辯論風格和辯手。由于我們把語言理解成思想、藝術和美的結晶,導致辯論成為語言秀,導致辯手成為語言的表演者或者--說得難聽點--成為語言的賣弄者。我們反省一下歷史,就會發現歷屆漢語大專辯論賽確實是一出不斷自我重復的語言秀。雖然每位辯手的發言時間通常只有3分鐘,但他們通常都會表現出如下的幾種語言秀色。

首先,歷屆辯手大都喜歡使用散文詩歌型語言表達方式,陳詞中既少不了比喻、成語和排比式修辭,也不缺易于煽情的詩詞或哲理,但缺乏樸實的語言和樸實的道理,沒有自己的鮮明的觀點,根本就不象是青年人在講話。正如李霞所說的,"辯論稿的語言有越來越華麗的傾向,(因為大家以為)華麗的語言氣勢如虹、富有感染力"。1995和1999漢語大專辯論賽的總導演潘躍(1998)也曾抱怨,如今的辯論過分依靠積累堆砌華麗的名詞和煽情性的形容詞。

其次,辯論稿里古文和舊體詩詞,特別是帶有某些膚淺哲理的警句或語錄泛濫成災。據劉春觀察,"梅花香自苦寒來"是歷屆辯手百用不厭的詩句。除此之外,屢被引用的詩詞多的是,包括一、兩百年前西方古典浪漫主義、現實主義詩詞、中國古代詩詞和現代主義朦朧詩。1999年西安交大隊的四位辯手就在決賽中反反覆覆地朗誦詩詞。1997年加拿大隊的四辯在初賽的結辯時曾引用一段古文,連在座的主辦人員都聽得"一頭霧水,幸虧他背誦完之后解釋一句:''''''''也就是我們都知道的拔苗助長'''''''',(主辦人員)才明白其意"。

再其次,很多辯手尤其熱衷于引用偉人圣賢的語錄為自己撐腰壯膽,最經常被抬出來示眾的包括中國的孔子、孟子、魯迅、金庸和西方的布拉圖、培根等人。1995大賽的臺灣輔仁大學代表隊一辯在半決賽陳詞時,3分鐘之內先后引用了孔子四段話,王陽明、亞里士多德、馬克斯韋伯和鄧小平各一段話。除此之外,他還提到馬克思倫理學,并引述了一段當代中國流行的一段順口溜。別人的話林林總總加在一起,遠遠比他自己的話要多。更有甚者,有時候,一方剛朗誦出某位古今中外圣賢的一句話說明己方的觀點,另一方馬上背出同一位圣賢的另一句話進行針鋒相對的反駁。其實,早幾年老邊(1995)等人就批評了言必孔子老子的辯風,可時至今日,辯論一如既往仍然是名副其實的比賽背誦語錄哲理和詩詞警句。

另一種語言秀是李霞所抨擊的"妙語翻版"現象。即對某些家喻戶曉的語錄哲理詩詞警句格言稍加處理,加減或替換一兩個詞以后再洋洋自得地拋出來博取掌聲。比如:把屢屢被人引用的"梅花香自苦寒來"稍加改動變成"梅花香自溫飽來"。這種耍小聰明的伎倆,可能是為了迎合觀眾的口味,也可能是為了避免過多旁征博引暴露出自己缺乏思考力、想象力不足、應變能力差,反正許多辯手樂此不疲,蔚然成風,使"妙語翻版"成為漢語大專辯論賽的唯一御用出彩手段。我注意到,俞吾金(1993)在總結如何用幽默感人的語言取代貧乏枯燥的陳述時,舉的三個例子都屬于"妙語翻版"的范疇,其中包括對裴多菲和柳宗元的詩的翻版。

還有一種語言秀是刻意地醞釀感情、用煽情和富有鼓動性的的聲音和朗誦調動評委和觀眾。王秀梅指出,歷屆中國代表隊都采用"華麗恢宏、排山倒海、一瀉千里的辯論風格",各辯手都"習慣了''''''''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的浩然之辯"。這種浩然之辯,在國內被稱為雄辯。1999年的大決賽的辯題是美是主觀(客觀)感受,中國西安交大隊的四位男士在辯論這樣一個頗有幾分浪漫的主題時,不僅屢屢引用某位偉人在戰爭年下的詩句,而且聲音一個比一個激昂、一個比一個雄壯,一個比一個意氣風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