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鏈主題思考管理論文

時間:2022-08-12 06: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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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鏈主題思考管理論文

[內容]

莫泊桑的小說《項鏈》的主題,傳統的觀點是諷刺了小資產階級的虛榮心和追求享樂的思想。

不可否認,年輕時的瑪蒂爾德確實具有很強的虛榮心,但隨著情節的發展,瑪蒂爾德命運的變化,作者對瑪蒂爾德的態度由微諷而轉向同情。這種同情主要表現在下面四個“行為和動作”中:

失項鏈――瑪蒂爾德丟失價值四萬法郎的項鏈(十年后才知是假的),這個清貧的人家,無疑遭到了傾家蕩產的厄運。作者多次寫到瑪蒂爾德丟失項鏈后的神態:“她穿著那件參加舞會的衣服,連上床睡覺的力氣也沒有,只是倒在一把椅子里發呆,精神一點也提不起來,什么也不想?!薄八鎸χ恍业臑牡?,整天等待著,整天在驚恐的狀態里?!边@些描寫,不僅僅是客觀的表現瑪蒂爾德丟失項鏈的心態,也流露了作者對其不幸遭遇的同情。

賠項鏈――瑪蒂爾德丟失了借來的項鏈,并未賴帳,而是決心賠償。他們為了買到一只與原來一樣的項鏈,幾乎跑遍了全城的珠寶店,終于在皇后街一家鋪子里發現一掛與原先一樣的項鏈。作者在寫他們尋找同樣的項鏈時,不無同情地寫道:“兩個人都愁苦不堪,快病倒了?!睘榱速I回這掛價值三萬六千法郎的項鏈,他們“簽了好些債務,訂了好些使他破產的契約”,“他顧不得后半世的生活了,冒險到處簽著名,卻不知道能保持信用不能”。這些描寫傾注了作者對瑪蒂爾德的無限同情。讀者讀到這里,也不能不為瑪蒂爾德與其丈夫的困窘處境而擔心,不能不為他們的誠信所感動。

還債務――瑪蒂爾德為賠償項鏈,欠下了一萬八千法郎的債務,為了償還這筆可怕的債務,瑪蒂爾德在生活的底層苦苦掙扎著:“她穿得像一個窮苦的女人,胳膊上挎著籃子,到水果店里,雜貨店里,肉鋪里,爭價錢,受嘲罵,一個銅子一個銅子地節省她那艱難的錢?!薄八煞蛞坏酵砩暇徒o一個商人謄寫帳目,常常到了深夜還在抄寫五個銅子一頁的書稿?!边@些描寫,作者的同情溢于言表。僅僅抓裝她一個人坐在窗前,就回想起當年那個舞會來,那個晚上,她多么美麗,多么使人傾倒??!”這樣一句話,認為瑪蒂爾德“仍對那片刻的虛榮念念不忘”(人教社參考書),從而斷定女主人公的虛榮心并未得到改變。這樣的分析顯得有些牽強。這時的瑪蒂爾德為了還清債務,已不顧一切臉面,哪里還有一絲虛榮心!至于她對當年舞會的回想,只是她在過去一瞬輝煌和苦難的現實的比照中對人生的一種回味。這種回味有什么值得非議的呢?

假項鏈――十年后瑪蒂爾德遇到佛來思節夫人,從交談中才得知所借的是一掛假項鏈。小說雖沒有寫出瑪蒂爾德聽到假項鏈后的反應,但我們可以想象出當時她聽到這消息后苦澀、辛酸的心理:十年的青春、十年的辛勞、十年的苦苦掙扎竟為的是一掛不值錢的假項鏈,這樣的付出也實在夠慘重的了!誰還忍心對這不幸的女人加以嘲諷呢?只有深深的嘆息和同情。另外,從作者的具體描寫中,也絲毫看不出諷刺的意味。當瑪蒂爾德在公園與佛來思節夫人相遇時,一位是“依舊年輕,依舊美麗動人”,一位卻是連昔日的好朋友都認不出的“平民婦人”。但瑪蒂爾德卻表現得那么坦然,并主動向佛來思節夫人打招呼,告知她事情的真相。這時的瑪蒂爾德不僅沒有絲毫的虛榮,也沒有絲毫的自卑,而是一位經過十年辛勞蕩滌,心靈得到凈化的樸實的婦人,作者在這里對瑪蒂爾德已不僅僅是同情,更帶有了幾分贊譽。

綜上所述,把《項鏈》的主題界定為諷剌小資產階級的虛榮心和追求享樂的思想,是不切實際的。莫泊桑所塑造的瑪蒂爾德,經歷了十年的時間跨度,社會地位也由小資產階級階層轉變為平民階層,隨著經濟基礎,社會環境的變化,她的性格也必然發生根本性的轉變。因此,對她的判定也應該是動態的,而非靜態的。

那么,由此而判定的《項鏈》的主題究竟是什么呢?從《項鏈》對當時社會生活的描述和瑪蒂爾德的遭遇不難看出,這篇小說反映了小資產階級生活的不穩定及其尷尬處境,表現了作者對他們的深切同情。從表象上看,造成瑪蒂爾德的悲劇似乎由小資產階級的虛榮心所致,但其實質卻是由小資產階級薄弱的經濟基礎與不穩固的社會地位所決定。這篇小說寫于1884年,當時正是法國由資本主義向帝國主義階段過渡的時代。大資產階級依靠瘋狂的掠奪和殘酷的剝削正走向壟斷,他們過著奢侈豪華的生活;小資產階級的經濟地位極不穩固,他們“升級”為大資產階級者寥寥無幾,而破產淪為平民階層的卻越來越多?,數贍柕卤闶瞧渲械囊粏T,一掛至多價值五百法郎的假項鏈竟給他一家帶來了“殘酷的貧困,肉體的苦楚,精神的折磨”,小資產階級的社會地位和經濟地位是如此脆弱,如此不堪一擊。因此說,瑪蒂爾德的悲劇并非性格悲劇,而是社會悲劇。莫泊桑在小說中也不禁感嘆道:“人生是多么奇怪,多么變幻無常啊,極細小的一件事可以敗壞你,也可以成全你!”這樣的感悟并非憑空而發,其中也凝聚了作者切身的體驗。莫泊桑曾做過海軍部、公共教育部的下級官吏,對小資產階級的尷尬處境感受殊深。1878年,他調到會計部門工作以后,科長明確地禁止他干公務以外的事,他無法忍受,只得放棄海軍部較好的經濟待遇,由福樓拜介紹到公共教育部做一名隨員。1879年11月1日,《現代自然主義評論》刊登了莫泊桑的長詩《一個少女》時,恢復了當初被刪掉的露骨描寫,這就讓當局抓住了把柄,艾湯普的檢察院竟對他提出了“有傷風化,有傷公共道德和宗教道德”的嚴厲指控。莫泊桑深怕這會砸掉他在公共教育部的飯碗,連忙向福樓拜求救。

由于福樓拜的四處奔走,疏通關節,檢察院才作出了不予起訴的裁定。正因為這樣,莫泊桑對小資產階級生活的不穩定及其尷尬處境寄予了深切的同情。正如福樓拜所說:“所有杰作的秘訣全在這一點:主旨同作者性情的符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