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小平與聊齋志異研究

時間:2022-10-27 10: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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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小平與聊齋志異研究

摘要:文學作品因時代變更而喪失魅力者,屢見不鮮,《聊齋志異》卻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受到不同國家、不同民族、不同層次讀者的喜愛。當代拉美的兩位文學巨匠馬爾克斯和博爾赫斯都是《聊齋志異》的忠實讀者和忠實模仿者。《聊齋志異》對世界文學影響巨大,從來沒有爭議。而我認為很值得注意的是,中國當代偉大人物,鄧小平酷愛《聊齋志異》。

我過去也沒想到鄧小平和聊齋會有聯系,當我發現鄧小平不僅和聊齋有聯系,而且聊齋居然給鄧小平的著名論點提供了借鑒,我驚訝而興奮。因為我發現了古典名著《聊齋志異》生命力的重要表現。

“黑貓白貓,抓住老鼠就是好貓”,和《聊齋志異》中的“黃貍黑貍,得鼠者雄”(白話譯文:黃貓黑貓,抓住老鼠就是好貓),如出一轍。鄧公和聊齋的關系,需要從《紅樓夢學刊》說起。

香港回歸不久,《紅樓夢學刊》來了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要求購買創刊以來全部《紅樓夢學刊》。

《紅樓夢學刊》經常有各種各樣的人來信來訪,要求補購全部學刊。

學刊編輯部主任孫玉明教授接待了老人。他說:現在僅僅有部分過去的學刊,要想補齊,不可能。

老太太有些失望,繼續跟孫玉明聊,好奇地問《紅樓夢》研究和《紅樓夢學刊》的現狀。孫玉明一一回答,無意中說到,《紅樓夢學刊》現在非常困難,有關部門“斷奶”,以后要自負盈虧,刊物面臨能不能辦下去的困境。老太太聽著這些話,若有所思。

不久,《紅樓夢學刊》接到有關部門通知:卓琳同志請《紅樓夢學刊》的人到家里談一談。學刊的人如夢初醒:原來,那天那位像一般《紅樓夢》熱愛者一樣,要求購買全部《紅樓夢學刊》的普通老太太,是鄧小平夫人!

《紅樓夢學刊》副主編張慶善教授應邀來到卓琳家。卓琳在鄧小平的書房接待了他,問起學刊辦刊經費困難一事。慶善如實回答。

卓琳說:“《紅樓夢學刊》辦刊有困難,小某該管。”

慶善愣了,一時想不起來,這位應該管學刊、又被卓琳稱“小某”的是何方神圣?

“只怕小某顧不過來。”卓琳又說,“怎么辦呢?小平同志的稿費已經全部捐給教育了,不能拿《鄧小平文選》的稿費幫你們。”

用《鄧小平文選》的稿費給《紅樓夢學刊》辦刊,是慶善連想都不敢想的,何況小平的稿費已經捐出。慶善只是聽著,沒法答話。

“那就讓胖子幫《學刊》想想辦法吧。”卓琳又說。

張慶善知道,“胖子”,指鄧小平長子鄧樸方。

讓中國殘疾人協會頭頭幫《紅樓夢學刊》籌措辦刊經費,未免有點兒尷尬。

卓琳接著問:“學刊大概需要多少錢?”

慶善猶豫著,沒有馬上回答。后來他親口告訴我:“當時我想,能給我五萬塊錢,就燒了高香了。”

卓琳問:“××萬怎么樣?”

慶善嚇了一大跳。喜出望外,可是,有這可能嗎?

慶善看到書房里有個書櫥全部是紅學的書,特感親切,好奇地問:“您這兒有這么多紅學的書,是小平同志喜歡《紅樓夢》嗎?”

“不是他。是我喜歡《紅樓夢》。”

“小平同志喜歡什么書?”

“他喜歡看寫鬼的書。”

“《聊齋志異》?”

卓琳回答,是的,鄧小平喜歡《聊齋志異》。他不僅在北京時經常看《聊齋志異》,到外地也帶《聊齋志異》。他讓工作人員把《聊齋志異》拆成活頁,外出時帶幾篇,閑暇時看。

不久,卓琳打電話告訴慶善:上次說的數目,“胖子”籌措有點兒困難,減半吧。于是,《紅樓夢學刊》收到了鄧樸方給他們募來的辦刊經費,成為純學術刊物中日子好過者。拖欠許久的稿費也都發了。

鄧小平,這位一心搞改革開放,謀經濟發展的偉人能從聊齋中得到什么啟發?自從聽說鄧小平喜歡聊齋后,我常琢磨,鄧小平為什么喜歡聊齋?

恰好,我在寫《馬瑞芳評點〈聊齋志異〉》,一些平時不太注意、并非名篇者須一一細讀并點評。點到《聊齋志異》手稿本卷三《驅怪》篇末,看到“異史氏曰”前八個字,我眼前一亮:

“黃貍黑貍,得鼠者雄”!

貍者,貓也。翻譯成白話就是:

“黃貓黑貓,抓住老鼠就是好貓!”

和當代偉人的著名理論“黑貓白貓,抓住老鼠就是好貓”,何其相似乃爾!

更有意思的是:鄧小平說“白貓黑貓”,實是一種誤傳。其實,鄧小平原來說的就是“黃貓黑貓”。1962年,鄧小平講了這樣一番話:“生產關系究竟以什么形式為最好,恐怕要采取這樣一種態度,就是哪種形式在哪個地方能夠比較容易比較快地恢復和發展農業生產,就采取哪種形式;群眾愿意采取哪種形式,就應該采取哪種形式,不合法的使它合法起來……黃貓、黑貓,只要抓住老鼠就是好貓。”

把鄧小平這段話恢復成文言,就是:“黃貍黑貍,得鼠者雄”,和聊齋的原話,一字不差!

蒲松齡原來擬的篇名是《秀才驅怪》,后來將“秀才”二字輕輕勾掉,但“秀才”仍清晰可見。這個七百多字的故事,寫一位“巨公”知道徐秀才有對付妖怪的辦法,將他請到家里,但是不告訴他緣由,只將徐安排在花園里。半夜時妖怪來了,徐某將被子蒙到妖怪的頭上大叫,妖怪嚇跑了,不再出現。巨公“吃了泰山不謝土”,設好了局,令人上鉤,別人驅怪,他坐享其成。但不管怎么說,誰驅走了怪,功勞就該是誰的。所以蒲松齡在“異史氏曰”用“黃貍黑貍,得鼠者雄”說明小說的寓意。

蒲松齡當年在窮困的情況下寫聊齋,曾擔心沒知音,沒人讀懂《聊齋志異》。曾感嘆:“知我者,其在青林黑塞間乎?”

當年窮秀才苦求知音,現在他的知音遍及各角落,包括中南海。

鄧公點鐵成金,將志怪故事的哲理,用到發展經濟、不拘一格降人才上。我的《鄧公和聊齋》文章發表后,引起廣泛關注,有一天原副部長翟泰豐打電話告訴我:他聽小平同志講過,講“黃貓黑貓,抓住老鼠就是好貓”比他早。

對古典名著,一萬個人有一萬個人的讀法,一萬個人有一萬個人的欣賞角度,一萬個人有一萬種接受方式。延安文藝座談會前夕,主席約見文藝界何其芳、陳荒煤等時曾談道:聊齋可以做清朝的歷史來讀,鬼故事《席方平》其實寫的就是官官相護、殘害人民。這是一位從事政治變革和社會革命的偉人對聊齋的部分解讀。而鄧小平這位改革開放的總設計師,他讀聊齋的結果是在一定程度上催生了著名的、影響到中國社會發展的“黃貓黑貓抓住老鼠就是好貓”論斷。實在太神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