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究白鹿原中主要人物的形象及生存方式
時間:2022-04-13 11: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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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白鹿原》描寫了白、鹿兩家三代人的人生歷程,既體現了原上人們的生存追求和文化精神,又向人們暗示了民族的過去、現在和未來。小說通過對不同人物的命運的關注再現了白鹿原上人們的生活形態和民族心路歷程,以及發生在白鹿原上的事情對民族生存走向的影響。
【關鍵詞】人物形象生存方式儒家倫理
一、白嘉軒和朱先生的人物形象。
《白鹿原》中的第一人物白嘉軒是白鹿村里的族長,姓名本身就象征著這位族長威嚴的地位和美好的品格,隱含著源遠流長的必然的“活的歷史連扣”。“白”色在中華民族遠古的民俗里,是作為純潔、吉祥的象征而得到崇拜的,“白”在漢字里含有潔凈、彰明、清楚、真率之意。嘉軒二字同義重復,強調形象的品正德厚。為了恪守傳統道德倫理,支撐白鹿原上的一切固有秩序,維護他的威儀,為此,他以身作則,與長工鹿三有著“親兄弟”般的關系;他不計前嫌,盡力搭救獄中的黑娃、鹿子霖;他可以大義滅親,與“不孝”的長子白孝文斷絕關系;他可以不辭艱苦,去自殘式地拜神求雨。總之,他的一切都是在完美的基礎上再進一步。他不僅僅只是一個原上的族長,而是升華為古老民族中享有民族圖騰和祖先崇拜地位的“族長形象”。這就是白嘉軒仁義性格的民俗來源。
朱先生,白嘉軒的二姐夫,讀書人。他是小說里一個極大的閃光點,一個預言家,一位真正的哲人,是帶有點“仙骨”的人物形象,是個可愛的人,他的智力可以使那個清朝巡撫的幾十萬兵勇退卻,可以禁絕原上的鴉片種植,他博古通今,竟能預測幾十年后的紅衛兵掘了他的墳墓。這么一個智者、圣賢,他的一舉一動很令我們想到那個民間的“阿凡提”,也可以想到諸葛亮。總之是我們在中國傳統神話故事中經常見到的人物,一方面有著智慧的基因,一方面又有著仁義道德的光環,因為他本身是白鹿的化身,是這個原上美和善的象征。
二、白嘉軒和朱先生的生存方式:堅持以儒家倫理為精神導向。
白嘉軒是以農耕社會的血緣關系為紐帶的宗法家族的代表,“自強不息”的剛健有為的實踐意志確立了白嘉軒頑強的人格精神。無論白鹿原上的變化有多么的大:機構變動、國共較勁,甚至在他的腰被打斷后,他依然堅定執著維持著家族的倫理實踐。但由于經濟的落后,交換意識的淡薄和視野的狹小造就了他心理結構的封閉性,又由于傳統的生存經驗在歷史的不斷積淀中,形成了鄉村世界的人生智慧和基本的思維方式。所以“耕讀傳家”就成了他治理家族的根本方略,“德業相勸、過失相規、禮俗相交”的鄉約就是他治理本族的理論,他聽從朱先生的“地要少,房要小,養個黃牛慢慢搞”的教導,這就注定了他在發展鄉村經濟的的策略上永遠是封閉、落后缺乏一種向前發展的意識。在牢固的血緣關系上,在家族成為最古老也最具有民族特征的生存本體上。白秉德死后,白嘉軒在繼承父親自然的成為族長后開始意識到了一種作為族長的責任感:他要家族在他的帶領下繼續延續他父輩的“繁榮”時代,這一舉動顯然能使他的生命意志得到強化和生存價值得到超越。作為族長他能本能的將個體生存超越為家族生存,但翻修祠堂,實施《鄉約》僅憑這又淡化了他的那種原有的生存種動機,也淡化了他的生存價值。所以與其說剛健有為的意志體現了民族生存的追求,民族精神的頑強,還不如說是充分顯示了中國式的的荒謬,他們無休止的重復著舊式的農業生產,日出而起,日落而息一切都在沿襲傳統。他留戀過去封建時代老百姓只納“皇糧”的“仁政”,為了抗拒辛亥革命以后軍閥官僚的苛稅,他憤怒的發動“交農”事件,實行罷耕。城里反正他有“沒有皇帝往后日子還咋過”的惶恐,國共較勁會是什么結局他也無從知道。短小的目光、封閉的心理結構、狹小的世界觀終究使他無法產生家族以外的生存方式而他只能把這些行為放到儒家倫理當中去,以儒家的“仁義”禮法來規范自己的行為。雖然“仁義”的文化觀念貫注于他的內心深處,他的一生還是彌漫著悲劇。
“六娶六死”的悲慘境遇拉開了白嘉軒生存悲劇的序幕。他借鄉約和族長的權力把圣賢道德當成社會規范強行施加于族人的身上,并把族規的全文保存下來按貴賤等級來實施。白嘉軒作為這種文化理想人格的實施者,對歷史的發展始終采取的是一種抵制的態度,面對社會文明的進步,他千方白計想要維系是他往日的那種穩定的生活方式。黑娃把小娥帶回原上暫時打破了原上的寧靜,他們為了追求合理的生活而違反了族規,白嘉軒就拒絕了讓黑娃入祠堂祭祀,使他們的結合得不到認可,在村中受著歧視。他嚴施酷刑整治違反族規者,不僅村民違法受戒,就連他的愛子,愛女觸犯戒律他也決不手軟,在肉體上他摧殘自己的兒子白孝文“白嘉軒誰也不瞅,端直走到槐樹下從地上抓起扎捆成束的一把酸棗棵子刺刺,轉過身就把刺刺刷刷揚起來抽過去孝文一聲慘叫接一聲,血頓時浸染了臉頰。”在精神上羞辱自己的女兒,面對白靈的出走參加革命,他設法囚禁不成,就當外界說他和白靈斷絕了父女關系就當她死了。小娥慘死后面對傳說中她復仇冤魂,白嘉軒不僅毫無同情,反而造鎮妖塔要鎮住她,讓她永世不得翻身。
如果說白嘉軒是儒家古老倫理實踐方式的人格化,是“仁義”觀念的實踐者和執行者,那么朱先生則是儒家的另一個獨特的存在者的人格形式,是作者要極力突現的一種儒佛道精神。“在進入階級社會以后,由于一家一戶小農經濟的生產方式和生活方式不僅沒有解體反而不斷鞏固強化,形成了中國特有的宗法家族制度和伴隨著這一制度產生并不斷成熟化、完善化的儒學倫理道德學說”。所以儒學精神固有的矛盾雖然在白嘉軒那里顯得那樣的不可調和,卻在朱先生那里有了一定的調和。雖在靜靜的白鹿原上身居書院的朱先生卻能知曉天下事。他上知天文能夠預測天氣的好壞和莊稼的豐收。他下通神靈,白嘉軒因“急事”誤闖雪地而得見“白鹿精靈”,他就為白嘉軒解開“雪地之迷”,使白家獲得了白鹿的護佑而命運轉機。他一生淡泊名利,粗茶淡飯拒高官不做卻只愿在原上設館教書育人,使原上的子弟知書達禮,他收黑娃為徒使土匪頭子棄惡從善學做好人。在白鹿原他是個為人崇拜而不被人了解的“神人”,可以說他是個身兼道家精神與儒家仁義的文化高人,在他的身上還體現著達則兼濟窮則獨善的文人精神。朱先生的這種超越的生存方式的選擇和價值觀念為凡人俗世指明道路并為他們解答疑問提供了幫助,他的存在得到了整個白鹿原上人們的贊賞和崇拜。如果要說朱先生的這種生存方式就是作者追求的個人價值的最高境界的話,他在熱情謳歌無限贊美的時候便忘卻了,鄉土中國的歷史與文化發展到今天已經發生了深刻的變化,在中國全面走向脫貧致富的歷史前進中,人們已經深刻的認識到了鄉村的變化,只是靠祈求上天和神靈的庇護是不行的,歷史的發展只能靠自己的雙手、靠自己去奮斗。
三、鹿三和黑娃的人物形象。
鹿三一直是白嘉軒家的長工,而且是極其幸福的長工,他性格鮮明,淳樸善良,他一直到死也是幸福的。而黑娃卻具有一種反叛的性格,他不聽老子的勸告,自己跳出白鹿原,到清末武舉人家做了長工,并因此與武舉人的小老婆田小娥相好上了。倆口子回到白鹿原后,其真相被揭露后,黑娃與田小娥住進了一口窯洞里,開始他們的生活。大革命時,鬧農協,鹿兆鵬鼓動黑娃出來革命。革命失敗了,黑娃進了習旅開始當兵。習旅暴動失敗后,黑娃開始了土匪生涯。我本以為黑娃當土匪,應該要死在這條道上,不想黑娃沒死。在土匪頭目大拇指死后,作為二拇指的黑娃領著百十號土匪接受了縣保安團的招安,當了第三營也就是炮營的營長。黑娃招呼的緊,炮營的兵不但要炮,還要求佩槍,這都得到了滿足,這也說明黑娃對招安后的一種心理,那是懷著深深的戒意的。本想,接受招安的土匪沒有好下場,黑娃該死了。誰想黑娃還沒有死,營長當的好好的。而且,他還拜朱先生為師,暴戾之氣盡褪,簡直脫胎換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這就出現了,黑娃讓手下的兵把自己綁在大炮筒上五天五夜戒掉了大煙,娶了知書達禮的小姐為妻,回到白鹿原拜了祖宗牌位,屬于洗心革面,浪子回頭的那一種。最最不該死的時候,是黑娃聽從鹿兆鵬的勸告,策動了臨解放前的起義,黑娃是策劃起義的主要人物之一,對革命有了一定貢獻,還當上了革命政權的副縣長。然而,大難從此開始,白孝文作為縣長變成了革命功臣,而黑娃卻忽然之間變成了反革命,被捕坐監槍斃,還是和國民黨的縣長及總鄉約田福賢一起被槍斃掉。這真是黑娃該死的時候沒有死,不該死的時候卻死了。
四、鹿三和黑娃的生存方式:盲目的順從到盲目的反抗。
黑娃是小說中屈指可說的對白嘉軒和朱先生的生存方式和價值觀念進行直接挑戰的人物。鹿三則是靠自己的誠實和自己的苦力實力贏的了白家的信賴,成為白家一個“非正式的但又不可缺的成員”并自信的建立起自己的尊嚴和生存方式,并企圖把自己的這種生存方式傳授于兒子黑娃。“黑娃,爸說你聽著,你到嘉軒叔家去熬活:爸回咱家來,忙時做咱家的活,閑時出去打零工……”。可以說正是由于“在不同的所有制形式上、在生存的社會條件上聳立著各種思維方式和世界觀。通過傳統和教育承受了這些情感和觀點的個人,會以為這些情感和觀點就是他們的行為的真實動機和出發點”。這也就構成了鹿三缺乏反抗意識和盲目順從的奴性意識,他總以為父輩是白家的長工,自己和兒子也應該是。他的這種道德主體觀念和盲目順從的生存意識,便形成了他的根深蒂固的奴性的自卑情結和盲目順從的生存方式。所以鹿三在白家做長工的時候全忠實了自己的生活,從來不和東家有所爭執并安安穩穩的生活在自己的“圈子”里,他得到了上流社會人物的廣泛褒獎。但就是這樣表面忠厚老實的他最后還是驅逐了兒子和殺死了兒媳,表面上他在道德上贏了,彌補了自己奴性自卑的性格,卻犧牲了人格中最為珍貴的親情,所以他陷入了憂郁。
黑娃作為“白鹿原上最好長工”的兒子卻完全不同于他的父親,他從小倔強、執著、反叛、生性好動而不安分守己。他是一個典型的農家子弟從小寧可去是山上割草也不原上學堂念書,從小就表示出一種不同尋常的的怪脾氣,他曾經吩咐他的土匪兄弟打斷了白嘉軒挺的太直太硬的腰并搶劫了白家,這也是他對儒學精神為代表的生存方式的一種挑戰和反抗。可見黑娃的生存經歷就是要不愿重蹈父輩覆轍的自覺地反抗得來的,然而他的這種自覺反抗只是自己本性盲目的一種表現。他只是認為是白嘉軒和祠堂鄉約讓他被白鹿原所不容,失去美好的生活,卻不能從根本上去思索造成自己這種生存環境的根源和自己參加革命反抗的意義。也正是由于他的這種盲目的反抗、缺乏意識的反抗導致了他的反抗的失敗。最后還是倒在了自己“回歸”的人生之路上并跪在了朱先生的腳前,竟然死在竊取了解放后第一任縣長白孝文的手中。可以說他終身反抗命運,最后還是屈服于命運;他反抗宗法禮教,最后還是成為朱先生的關門弟子,這也為他的自我覺醒并向往創造自己的生活方式的失敗埋下了伏筆,最終他還是成為了一個盲目的反抗者。可以看出作為處在農村下層社會的勞動人民來說,在尋求擺脫自己的苦難、在尋求適合自己的生存方式時,在尋求自己的出路時,更是要意識到自己的苦難、意識到自己反抗的意義,只有這樣才會建立起對自己生存環境、生存命運的深思。
五、田小娥和白靈的人物形象。
田小娥,黑娃的妻子,與鹿子霖和白家長子白孝文多有瓜葛。她雖然沒有孟姜女的忠貞形象,卻有著孟姜女敢于反抗的性格。她是一個悲劇角色,連死后的鬼魂都有一股強烈的復仇精神,由此作家在她的命名上運用了民間傳統文化中的反封建象征,“娥”字的名字,與元雜劇《竇娥冤》女主人公同名。不言而喻,這絕不是一般的命名,它們之間有著較深的姓氏民俗意蘊關聯,使我們從視覺、心理上就會與之產生聯想,這種“娥”字命名方式由于它固有的文化積淀,使得女性形象的地位、性格、命運都得以不同程度的顯現。而這個舍身救夫的田小娥,當她被自己丈夫的“親大”殺死的那一刻,她絕望而悲慘的喊了一聲“大啊”,就是這一聲,深深地刻入了鹿三的腦中,隨之而來的是田小娥瘋狂的復仇:她把自己的魂魄附在了鹿三的身上,直至鹿三精神徹底垮掉。而且她還借鹿三之口公開了一個秘密:眼下浪漫在原上的瘟疫是她招來的………。這種人鬼混同、光怪陸離的世界,其實是地域文化和民間習俗的反映。田小娥以冤鬼、厲鬼的復仇者面目出現,充分體現了中國民間傳統中“冤有頭,債有主”、“此仇不報,陰間變成厲鬼也不讓你平安”的一種因果報應觀念。再看死后的田小娥骨殖發綠,被焚燒后埋葬,在冬季雪后,墳上的枯草中卻有成群的蝴蝶飛舞。這種景象看起來荒誕不經,其實還是化用民間傳說中的形象,梁山伯和祝英臺合葬后不也是化蝶雙飛嗎。這種傳說的化用,使作品具有濃厚的東方古典神秘色彩。
白嘉軒唯一的女兒,白靈,這個名字民間寓意深刻!她是伴著百靈鳥叫聲而呱呱落地的,因此取名“靈靈”,而百靈鳥在我國民間自古就被認為是最美的鳥,吉祥的鳥,所以白靈在作品中也是美的化身、正義的化身。也是一個白鹿化身者——白靈,作家也傾注了很多筆墨,無論是學生時代,還是革命時代,白靈最愛穿的就是白色的衣服。在作家的眼里,她們是美和善的象征,因而她們的外貌也必然是美好的,而白色就如我們在姓氏中民間性的論述一樣,它在中華民族的傳統民俗里,是純潔和吉祥的象征。
文章的故事起始于清朝末年,此時的白鹿村還是一個沒有受到外來影響的農村社會。原上的人們依循著千古不變的天道,一年四季春忙夏雨、秋收冬雪,在四季輪回中、在古樸仁義的民情中按照自己的生存方式過著自己的一生。自古不變的儒家倫理和宗族制度維系著白鹿原上原來的生存方式,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辛亥革命的到來打破了原上的寧靜和秩序。它使的那些曾為傳統的“仁義”所抑制的那些大大小小的欲望被激活。小娥是白鹿原上下層社會“惡”的形象在白鹿原上的再現,她是白鹿原上最具有影響力的人物,她的出現使“仁義白鹿村”的正統思想世界突然倒塌。農村上流社會的正義君子們撕下了他們的偽裝露出了原有的面目。中國自古就是講綱常名教的禮儀之邦,女子一定要遵從三從四德,女子的自由和人格總是被社會的傳統所限制著。然而小娥始終都沒有放棄去贏得和改造自己生存環境的努力,她勇敢的向封建婚姻提出挑戰和反抗只愿能夠和黑娃名正言順的在村中生活,可是就連這種微小的希望也被以白嘉軒為代表的宗法權力扼殺了。白嘉軒說“這個女人不是居家過日子的女人…叔真的不忍眼睜睜看著你把一個災星招進屋。”她主動的和黑娃一起轟轟烈烈的參加農運,農運失敗了為了挽救黑娃,她卻被鹿子霖占有,不僅心靈上遭到了侮辱,身體上也遭到殘害。后來她又被鹿子霖利用成為白、鹿兩家明爭暗斗報復的工具,導致了白孝文的墮落和自己生命的萎靡,最后死于鹿三的手中。在白鹿原上她不被族長所容、不能得到自己公公的認同、不能得到丈夫的保護成為村莊中各種勢力角逐的對象。雖然她在不斷的反抗自己的生存環境和傳統的思想,但使她始終卻沒有走出封建宗法設下的圈子,致死也沒有獲得做人的權力。
小娥死后變成厲鬼來為自己主動申冤。她以不同的方式把自己被害的真相告訴黑娃、仙草并附身到鹿三身上大罵白嘉軒,在白鹿原上引發了一場大瘟疫。但是小娥最終還是被磚塔鎮住,這使得小娥對美好生活的一切反抗與迫求終于為封建勢力扼殺。她沒有自己的生存能力,生存方式,她的無能為力促使她不停的為自己尋找“生存的依靠”從黑娃到鹿子霖到白孝文,她甚至拋棄了自己的靈魂和犧牲了自己的生命。盡管她能夠主動反抗自己的生存環境和傳統思想,她弱小單薄的力量還是不能夠與整個“白鹿原”的力量對抗。盡管她身上具有大膽叛逆的精神、具有主動反抗的意識,卻也注定了她是個無法實現自己生存方式,無法實現自己獨立地位的女人。
白靈是小說中不同于田小娥的另一個女性形象,她對自己的生存環境和生存方式的反抗已經上升到了自覺反抗的階段。她主動的接受新式教育、自覺的參加革命,可以說她是帶著神喻的色彩出生的。吉祥的白靈鳥在庭院的梧桐樹上的鳴叫,預示著這個女孩的不同尋常,她近乎完美,是美麗與智慧的化身,她的長相完全沒有了從她父親那繼承來的遺傳因素。從小在父親嬌養中長大,養成了她活潑自由的天性,長大后更是走自己的路不受外界力量的阻撓和封建家族制度約束。她要外部環境順從自己,不輕易屈從于來自別人的壓力,勇敢的追求自己的幸福和人生的價值。父權從小給她的庇護促成她喜歡獨立于父母的意志之外的成熟女性的人格,她首先打破了白鹿原上女子不能上學的規定,也打破了幾千年來中國的老規矩。從這里我們也可以看出后來一直被視為只會創造生命的女人將一向拋遠的目光收回,自覺的意識在她們的心目中得到提升,她們能夠自覺的要求有自己合理的生存方式。
白靈走自己的路拒絕纏腳,進城讀書甚至與家庭決裂去參加革命,可以說都是她內心自覺的萌發。她是白鹿原上新的一代中反抗意識最強烈,行動最果決的一個人,這就如當在外在的社會文化規范和制度對內在的人性壓制時,當達到一定的程度時必定會激發人性對外在規范的反抗。所以她勇敢的站出來與她父親為代表的舊思想作斗爭,堅決反對父親的包辦婚姻,倡導自主戀愛,與鹿兆鵬有“假夫妻的關系變為真夫妻”。她的真性情促使她對真愛情的追求,尊重自己作為女性的生命體驗,在小說中她是白鹿精靈的直接化身,是白鹿精靈直接化為革命形象的體現,她對事業執著堅定、對革命與一切阻礙革命的人作斗爭她不屈不撓地拓展想要將整個舊的白鹿原顛覆毀滅,創造一個新的生存環境,然而“當新方式逐漸顯露,舊方式還仍然存在著,面對尚未消亡的舊生命方式的持久力和內聚力,新方式的巨大突進最初注定要失敗。”所以白靈對新的生存模式的追求與選擇還是在舊的制度下失敗了。
七、結束語
《白鹿原》通過對歷史和家族生活形態還原式的描寫,“再現了生與斯,長與斯的人們在其活動中所形成的傳統習俗、文化和生存方式。”小說塑造了致力于自強不息,奮力打拼,強調“仁義”禮法的族長或家長以及眾多的人物形象。在他的身上賦予了儒家積極入世的精神追求和生存方式,但是禮法規范在變動的現實中面前顯得過于殘酷和保守,輕視個體生命和自由,演繹出家族種種生存危機。作者通過對一系列人物的生存方式的描寫,向人們再現了傳統的民族生存方式對新生的生存方式的壓制,也使人們看到了要改變一個落后的民族生存方式還要付出一定的代價和勇氣。同時這種生存危機時刻在呼喚新的生存方式的重新整合與重建,力圖建構一種新的民族生存方式,這種新的生存方式就是要打破宗法族權制的民族生存制度、要在社會實踐中進一步地揭示傳統的民族生存方式很難適應現代社會的發展需要。在社會走向脫貧致富歷史的前進中,中國的社會性質,傳統的價值已經發生了改變。我們就要把眼光從被邊緣化的農村身上收回來,打破那種缺乏現代生命的自由精神與生命理想主義眼光的看法,反思民族命運的生存走向,反思農村社會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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