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文化傳播和異化翻譯的關聯性
時間:2022-02-18 02:5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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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對中國古典名著《紅樓夢》中若干片段的翻譯進行剖析,可知如何在翻譯中保存并向國外讀者介紹中國的文化。采用異化的翻譯方法,可以更好地保存中華民族的文化特色,向世界介紹并弘揚中國文化。
關鍵詞:異化歸化文化特色的保存文化傳播
目前,翻譯研究已經從初步的等值翻譯階段進入到綜合研究階段。翻譯不僅是一種社會語言現象,而且起著社會交流的作用。語言的交換只是其中的一個因素,翻澤的研究范圍也擴大到了研究社會、文化等與翻譯的關系,翻譯理論電隨之打上了交際理論的烙印。從而,翻譯也被視為一種跨文化交際的行為,由語言行為逐漸轉換成文化行為。
ChristianNord甚至用InterculturalConununica—tion(跨文化交際)來替代“翻譯”一詞。我國學者王佐良也指出“他(譯者)處理的是個別的詞,而面對的則是兩大片文化”。因此,歸化和異化作為處理翻譯中文化因素的兩大原則,也就成為人們爭論的焦點。《紅樓夢》的兩位譯者,楊憲益與霍克斯,在其翻譯中分別以異化和歸化為主要翻譯策略。本文從楊憲益先生以異化為主的《紅樓夢》譯文賞析中初步探討文化特色的保存與文化的傳播。
一、歸化與異化
異化,在英語中可稱作alienation或foreignization,是以源語文化為歸宿的一種翻譯理論。美國翻譯家勞倫斯·韋努蒂(La~xenceVenuti)提出了“反翻譯”的概念,即譯作在風格和形式上應完全保留源語的特色,“不同于”目的語,且忽略目的語讀者是否接受源語的文化意象。《紅樓夢》的英譯中,楊憲益先生采用了異化理論,保留了源語的文化因素。例如“真是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譯為“Truly,storlnsgatherwithoutwarninginnature,andbadluckbefallsmeno—vemight.”。此處,楊先生直接將富含中國文化意象的詞匯轉換到了英語中,“storm”和“luck”兩個單詞在漢語中就是“風云”和“禍福”,在英語中卻失去了對等的含義。但為了保留源語的文化特色,楊先生采用了異化的理論來處理不同的文化意象。
與異化相反的理論是歸化,即domestication。歸化是以目的語文化為歸宿的翻譯理論。尤金·A·奈達認為“翻譯作品應是動態對等的,不僅表達形式而且文化都應符合目的語規范”。對于贊成歸化的譯者而言,翻譯作品時應排除語言和文化兩方面的障礙,翻譯的責任就是消除語言和文化障礙,讓目的語讀者接受譯作。大衛·霍克斯(DavidHawkes)在翻譯《紅樓夢》時使用了歸化的理論。例如,霍克斯直接將英語成語“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翻譯為成語本身的風格,即“Manproposes,Goddisposes”。他將帶有佛教色彩的“天”譯為西方讀者更為接受的“神(God)”。
二、《紅樓夢》中異化翻譯與文化信息傳播
任何文學作品都會或多或少地存在一些具體語言文化所特有的、由于承載了其他語言文化沒有的信息而極易造成理解障礙的成分。對于漢譯英而言,由于我國五千年文明史的漫長積淀,這種現象尤為突出。這在文化交流中給翻譯工作者提出了一個值得探討的課題:如何在保留或盡量保留原汁原味的前提下,較好地把漢語文學作品中的文化特色表達出來,使目的語讀者不但能理解作品的原意,而且能最大限度地吸收到漢語言本身所蘊含的文化內涵。
《紅樓夢》(以下簡稱《紅》)是一部蘊藏著極為深厚的傳統文化內涵的文學作品,自問世以來曾有不少人嘗試著對它進行翻譯。迄今被譯界廣泛推崇的有兩個譯本:一個是楊憲益、戴乃迭夫婦的ADreamofRedMansions,另一個則為大衛·霍克斯(DavidHawkes)和約翰·閔福德(JohnMinford)譯的TheSto.ryoftheStone。楊憲益在《紅》的翻譯過程中,以介紹中國的優秀文化遺產為目的,以忠實為原則,異化為主要手段,其譯文更接近原文,使譯文讀者得到了更多進一步探索中國文化的機會。
Nida曾將翻譯中涉及的文化因素歸為五類,New.mark據此調整為如下五類:(1)生態文化;(2)物質文化;(3)社會文化;(4)宗教文化;(5)語言文化。本文以楊憲益和戴乃迭夫婦所譯的英譯本《紅》為主,依紐馬克前四種劃分對《紅樓夢》兩個英譯本中的翻譯進行分析,試論對漢語文學作品英譯時如何以異化的翻譯方法對文化背景及文化知識進行保留并向譯文讀者傳播。
1.生態文化。
在第35回中:“沒良心的,狗咬呂洞賓,不識好歹。”一句,楊是這樣處理的:“Youratirnkthing!LikeadogthatbitLuTung——pin—-youbitethehandthatfeedsyou.”恐怕很少有西方讀者知道呂洞賓是誰。這里,如果只譯為“LikeadogthatbitLuTung—pin”,可能會讓譯文讀者如墜云霧之中,但有了后半句“youbitethehandthatfeedsyou”,含義就清楚多了。讀者除了能讀懂這句話,還能猜到“LikeadogthatbiteLuTung—pin”是中國的一句習語。在這里楊的譯法可以幫助讀者對某些隱含意義進行理解,并從一定程度上讓譯文讀者感受到原文的風格和韻味。
2.物質文化。
《紅》第41回中,妙玉與寶釵、黛玉、寶玉、品‘體已茶”時,黛玉問,“這是舊年的雨水?”妙玉冷笑道:“你這么個人,竟是大俗人,連水也嘗不出來。這是五年前我在玄墓蟠香寺住著,收的梅花上的雪,共得了那一鬼臉青的花甕一甕,總舍不得吃,埋在地下,今年夏天才開了。我只吃過一回,這是第二回了。你怎么嘗不出來?隔年涓的雨水哪有這樣輕浮,如何吃得?”楊譯:“Isthismadewithlastyear,srainwatertoo?”askedTai—yu.Miao—yusmileddisdainfully.“CanyourealybeSOvulgarasnoteventotelthedifference?ThisissnowIgatheredfromplumblossomfiveyearsagowhilestayinginCurlyFragrnaceNunneryonMountHsu—anmu.1managedto±ilJthatWholedarkblueporcelainpot.butitseemedtooprecioustouseSOI,vekeptitbur-iedintheearthalltheseyears.notopeningittillthissummer.TodayisonlythesecondtimeI"reusedit.Surelyyoucantastethedifference?HowcouldlastyearSrainwaterbeaslightandpureasthis?”茶作為一種飲料,水質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水是茶色、香、味的載體。選擇佳水烹茶待客十分講究亦十分富有情趣。
“舊年的雨水”是烹茶的上乘用水,用來招待貴客。然而,用陳年收藏的梅花雪水烹茶比舊年涓的雨水更勝一籌。其中的學問是,水的輕重決定水質。所謂“水輕”是指水中雜質和可溶性物質較少。清乾隆皇帝提出這個標準后命人量得北京京西玉泉山之水為泉水中最輕者,遂定玉泉為第一,作玉泉山天下第一泉記。又量雪水較玉泉水輕三厘,因此雪水的水質最好。妙玉烹茶用水是從梅花上收集的雪水并埋在地下陳藏五年,那更是美妙無比。譯文一用“lightandpure”表達原文中梅花雪水“輕浮”的含義,切中了要害。中國是茶的故鄉,從古到今,茶是中國人最喜歡喝的飲料。
飲茶不僅是人們的一種物質生活,而且是一種精神享受。這段譯文使讀者深切體會到飲茶不僅是中國人的生活情趣的體現,更是我們豐富的精神文化生活的一部分,同時也感受到中國豐富多彩的茶俗文化。
3.社會文化。
“難道這也是個癡丫頭,又像顰兒來葬花不成?”因又自笑道:“若真也葬花,可謂東施效顰了;不但不為新奇,而且更是可厭。”楊是這樣處理的:“CantthisbeanotherabsurdmaidcometobuyrflowesrlikeTiayu?”Hewonderedinsomeamusement,“Ifos,shegTungshihimitatingHsiShih(HsiShihwasafamousbeautyintheancientkingdomofYieh,Tungshih"wasanuglygirlwho,triedtoimitateherway),whichisntorigi-nalbutrathertiresome.”對西方讀者來說,無論“東施”、“西施”都是陌生的人物。譯者以異化為原則,采用“直譯加注”的方法,既保留了民族文化特色,又使讀者對“東施效顰”這一典故有一個形象的了解(即:模仿他人卻不得當),從而達到介紹中國文化的目的。
4.宗教文化。
在第七十二回一段“天地之間都賦陰陽二氣所生,或正或邪,或奇或怪,千變萬化,都是陰陽順逆。”“陰”、“陽”二字為中國宗教文化所特有的內容,然而,英語中沒有與之相對應的詞。譯者如何處理這一現象呢?請看楊的譯文:AllhtingsbetweenheavenandeartharebornfromthedualpirncipleYinandYang.Sowhethergoodorbad,weirdorwondeful,eveuthingthatcomesintobeingdependsonthefavorableorunfavor—ableinlfuenceofthesetwoforces.為了保持語言原有的文化內涵,這里部分地采用音譯的手法,讓讀者了解到中國文化中有一種說法即所謂的“YinandYang”。對此感興趣的讀者即可進一步對漢語言文化中陰陽二氣的理論追根溯源,并能深切體會到中國文化的博大精深。
再如《紅》第六回中,劉姥姥對她的女婿說:“靠菩薩的保佑……”。在這句話里,“菩薩”這個詞是英語中沒有的,而上帝是主宰人們命運的至高無上的神,因此在霍克斯的譯文中(以下簡稱霍譯),這句話被譯為“Wemustleaveittothegoodlordtodecide.”在楊的譯文中,由于對中國文化的了解,他們將此句譯為“TrusttheBuddha”。作為一個具有西方文化背景的譯者,霍克斯把中國的文化和西方的文化融合了起來,使得譯文更能夠被外國讀者理解和接受。而楊譯本則更好地傳播了中國文化。
5.語言文化。
詩詞是中國語言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紅》是中國古典小說發展的頂峰。書中的近200多首詩詞曲賦集中地體現了該小說的思想內容和藝術成就,是小說故事情節和人物描寫的有機組成部分。第五回中有這樣一副對聯:“嫩寒鎖夢因春冷,芳氣籠人是酒香。”楊憲益、戴乃迭譯如下“Coolness~wapsherdream,forspringischill;Afragranceassailsmen,thearomaofwine.”而霍克斯是這樣翻譯的:“Thecoldnessofspirnghasimprisonedhtesoftbudsinawintrydream;Thefrargnaceofwinehasintoxicatedhtebeholderwithimaginedflower—scents.”原文是《海棠春睡圖》兩旁曹雪芹仿擬秦少游所作的對聯,暗示秦可卿青春寂寥,墮落泥潭。詩句的大意是微微的寒氣讓人睡不著覺,因為春天里還有點冷;撲面而來的香氣原是來自美酒。要注意的是上下兩聯中詞語的順序.都是先講結果再講原因,屬倒敘手法:為什么無眠呢?初春有些寒意;香氣從何而來?美酒。如果顛倒過來成為:初春的寒意讓人無眠,美酒的香氣陣陣傳來,句法就顯得平平無奇,毫無新意。更重要的,作者要引導讀者沿著這樣的順序去讀對聯,信息的攝人順序必然會影響讀者的思維順序,讀者被作者牽著鼻子走,從而會出現理解上的困惑和阻斷。困惑之后,讀者又要重新思考詩句的意思,咀嚼詩句的韻味,還要問一下作者為什么要用這樣的順序寫呢?讀者理解的滯澀其實就是作者追求的效果,不能一下子理解原文必然引導讀者注意文字的形式,進行猜測和推導,從而品味作者隱含的一些韻味。作者有些游戲意味的美學追求就這樣實現了。因此,改變了原文語序的霍譯盡管也很有詩意,仍然沒有完整地再現原文的全部信息,更令人遺憾的是,原文所表達的委婉曲折的美學效果也喪失了。楊譯與霍譯的主要差別就在這里。楊譯保留了原文的語序和倒敘的手法,而霍譯改換了語序,使譯文句法恢復正常,但也喪失了原文中的意蘊。
總之,翻譯過程當中對文化特色的保存與文化的傳播是一個十分復雜的問題,對譯者是一個挑戰。由于文化差異,兩種語言中很難有文化意義完全對等的詞語。楊憲益和戴乃迭夫婦所譯的英譯本《紅》在力求“功能對等”地反映文化內容的同時,以異化為原則,做到了對中國漢語言文化特色的保存,為以《紅》英譯本作為文化的傳播的媒介做出了貢獻。從本文對《紅》楊譯本中文化內容的譯文剖析可以看出,文化內容翻譯不僅要從詞語人手,更要準確地表達原語中的文化內涵,在目的語文化中移植進源語文化,傳達源語世界的語言文化現象,起到文化交流和傳播的作用。這也正是翻譯的主要目的。東施效顰和茶俗的譯文都很好地說明了這一點。因此,在翻譯過程當中,只是“功能對等”地找到相“對應”的詞語往往是不夠的。要在充分理解原文的文化內涵的前提下,在整體上把握,反映文化內容,傳遞文化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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