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傳祥-環衛戰線上的標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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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傳祥,生前是北京市崇文區清潔隊的工人,全國著名的勞動模范。1959年,他曾光榮地出席了全國群英會,并被選為大會主席團成員,黨和國家領導人親切地接見了他。當時,劉少奇同志曾握著他的手說,你掏大糞是為人民服務,我當國家主席也是為人民服務,都是人民的服務員。這句話不知激勵了多少人全身心地投入到火熱的社會主義建設中去,時傳祥也因此成為家喻戶曉,人人皆知的模范清潔工人。

新舊社會兩重天

1915年,時傳祥出生在山東省齊河縣一個貧苦的農民家庭里。因家中無法維持生活,于1929年逃荒到北京,當了掏糞工人。在舊社會,他給糞霸掏了20多年大糞。那時候,他每天推著沉重的糞車,從六部口到天安門,來回二三十里,無論刮風下雨,嚴寒酷暑,每天要往返四趟。從曉星出走到太陽落,把有錢人家的廁所掏得干干凈凈,還被這些人辱罵為“屎克郎”、“夜貓子”。夏天渴得難受,伸手向住戶要碗水喝,有一家“闊太太”竟捂著鼻子,忙著蓋水缸藏水瓢,叫老媽子拿個喂貓的碗給他。碰到這些情況,時傳祥回到屋里真想大哭一場。可當時掏大糞的一月3塊錢工資還拿不到,“吃馬路,睡馬路,鋪著地,蓋著天,腦袋枕著半塊磚”,他的一條破棉褲穿了8年,哭死了又有誰同情呢!

日偽統治時期,糞霸叫他到日本兵營去掏糞。因為得用手推車,進大門的時候,時常忘了摘帽給鬼子敬禮,日本人就用槍托子打、大皮靴踢,打得他遍體鱗傷。日本投降后,國民黨又勾來了美國兵。美國兵也不把中國人當人看。有一次,時傳祥拉著大糞車在馬路邊走,一輛美國兵開的汽車故意往時傳祥的糞車上撞。車被撞壞了,他的腿也被撞得鮮血淋淋,幾乎喪了命,面美國兵卻狂笑著揚長而去。

在舊社會,時傳祥過了20多年牛馬不如的生活。

1949年北京解放后,掏糞工人在黨的領導下,斗倒了糞霸,翻身作了主人。時傳祥也同全國的窮苦工人一樣,從此揚眉吐氣。1952年,他轉到市衛生局領導的糞便清潔隊工作,卸下了套在脖子上的手推車,換上了畜力車,不久又換上了大汽車,勞動強度大大減輕。時傳祥打心眼里高興,恨不得把全身的勁都使出來。

有一次,時傳祥得了重感冒,黨支部委員陪他到前門醫院就診。那時患流行性感冒的人比較多,急診室里坐著一百多個病人。時傳樣忍著高燒躺在椅子上等。前門區的區長也來看病,他一看時傳樣燒到40度,神志也有些昏迷,轉身就對護士說:“這是我們區的工人,病勢危險,快給他先看吧。”護士說:“他來得晚,給他先看了其他病人可能有意見。”區長立即向在坐的候診病人解釋,大家聽說他是個先進工人,也都同意讓他先看。區長守在時傳祥的身邊,給他拿藥,扶他打針,最后還雇了三輪車把他送回家。兩天后,時傳祥退了燒,全身輕松。他想起了十多年前病死的老掏糞工施加澤。那是解放前,施加澤給糞霸干了30多年活,老了病得不能起床,糞霸在一個下雨的晚上,惡毒地把他攆出了屋。他頂了個破帽子,出門沒走幾步就倒在大槐樹下死去了。時傳祥撫今追昔,無限感慨,立即跳下床去找到黨支部書記說:“黨處處關懷我,我也要拿出全力來報答黨,只要黨說句話,就是跳火坑我都干。”黨支部書記先扶他在椅子上坐下,然后對他說:“你想的不全對。黨關懷你教育你,不是為了要你報恩,是希望你更好地為人民服務,在平凡的崗位上多做貢獻,讓全國人民都生活得更加幸福。”時傳祥聽了這席話,心里明亮了。從此,他懷著對舊社會的仇恨,牢記著黨的關懷和教導,奮戰在首都的環衛戰線上。

寧肯一人臟換來萬家凈

掏大糞是一件又臟又累的活,由于舊社會留下的偏見,許多人都不愿意當掏糞工。可是時傳祥卻感受到了黨和政府對清潔工人的關懷。他工作積極,把掏糞當成是一件十分光榮的勞動,寧可一人臟,換來萬家凈。五六十年代時,北京的很多住戶用的是老式的茅廁.有的住戶院子里茅坑淺,糞便常常溢出來,又臟又臭。遇到這種情況,他總是不聲不響地找來磚頭,把茅坑砌得高一些。有的茅坑里掉進了磚頭瓦塊,他就彎下腰去,用手把它們一塊一塊地揀出來。有些青年掏糞工人嫌干這活丟人,想轉到工廠去,他就親切地教導他們：“不論干什么工作,都是為人民服務。如果一個月不掏糞,大糞就會流得滿街都是。你也愿意上重工業,我也愿意上重工業,不行啊!總得有人清理糞便呀!”這樸實的話語,說得青年工人心服口服,決心干好掏糞工作。

時傳祥處處為住戶著想。走進東廳兒胡同34號,這個院里的茅坑淺,常常漫出來。時傳祥掏完糞后就搬來一迭磚,把這家茅坑加高了,花市二條一家新砌了茅坑,留下個馬桶沒地方放,可是頭條胡同里另有一戶人家的馬桶卻壞了,他就主動地把馬桶捎給這一家;大雨后,花市下四條有一家廁所的墻塌了,許多磚塊倒在糞坑里,時傳祥彎下腰用手把茅坑里的磚頭一塊塊地揀出來,掏完了糞又用水把磚和地面沖刷得干干凈凈。這家的老大爺出來一看,感激得不知說什么好,直問時傳祥叫什么名字:“你告訴我吧,好讓我寫信表揚表揚你。”時傳祥卻說：“老大爺,你不要表揚我了,這是我的責任。”說什么也不肯把自己的名字告訴老大爺。

勤勤懇懇的工作,贏得了人民群眾的信任和愛戴。1956年,他當選為崇文區人民代表,同年6月,他又光榮地加入了中國共產黨。入黨后,時傳祥工作的干勁更足了。今天他想法背80桶糞,明天他又想法背90桶。當時,市委號召積肥支援郊區農業生產。為了響應號召,他掏完住戶的廁所后,又利用休息時間帶著全班同志去掏化糞池。有些化糞池的糞肥掏不上來,時傳祥就跳進池里去用鏟子鏟。在他的帶領下,他們班送給農民的糞肥在全隊數第一。有一陣子,花市一、二、三條胡同都修下水道,路被挖斷了,裝糞的汽車進不去。每條胡同都有3里多長,家家的糞便全得靠人背出胡同裝車。時傳祥和全班一討論,決定每天增加4小時勞動時間,保證了這個地段的廁所個個衛生。

時傳祥這種不怕苦、不怕臟的勞動態度,受到了群眾的尊敬。每次他掏完糞后,都有許多居民請他進屋喝茶、洗手。一天花市頭條胡同一位老太太遞給他一碗茶,時傳祥想起自己剛掏完糞,忙說:“不喝了,我的手臟,別把你的碗給弄臟了。”老太太急忙說,“啊喲,你怎么說這話?不是你們來,我們的衛生哪能搞得這樣好。你為我們服務,我給你倒碗茶算啥,以后再別這么說啊。”從此,時傳祥更清楚地感到無論做什么工作,只要是為人民服務,就是光榮的。

不斷學習提高服務質量

一次,組員鞏寶珠提議:“現在,服務行業都在學天橋商場,我們也去學學,改進服務態度吧!”時傳祥覺得這個意見很好,就組織人去天橋商場學習、參觀,回來后商量改進辦法。有個組員有不同意見,他說:“整天和大糞打交道,沒出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得了,還要改善什么服務態度,我不干。”針對這個工人的思想,時傳祥組織大家討論,幫助他提高認識,并耐心地做他的思想工作,啟發他的覺悟,同時在生活上關心他,照顧他。不久,這位工人端正了思想認識,工作變得積極了。

思想比較落后的人轉變過來以后,全班展開了改進服務態度的競賽。清晨,住戶還沒有起床,他們輕輕地推開門,掏完糞再輕輕地把門帶上,不驚動住戶的睡眠;看到院里晾著衣服,先給住戶打個招呼,或者自己主動地把衣服拉開,免得糞桶蹭到衣服上;掏完糞,回過身來再看看,有灑在地上的,立即用掃帚把地面掃干凈;看到住戶在吃飯,就先去掏公共廁所,等住戶吃完飯再去掏住戶廁所……

黨的八中全會決議公布以后,時傳祥又向各班提出六項條件進行競賽:完成任務多、時間短、對群眾態度好、班里出勤率高、不出事故、節約工具和防護用品。在時傳祥的帶動下,全隊13個班,你追我趕,展開了服務競賽,使崇文區糞便清潔隊成了北京的紅旗隊。

巨大的鞭策

1959年是時傳祥終生難忘的一年。這一年,黨中央和國務院在北京召開了全國“群英會”。他不僅當上了全國先進工作者,還被選為“群英會”主席團成員。在大會期間,劉少奇同志、同志親切地接見了他,并熱情地同他握手,詢問他的工作情況,劉少奇同志還對他說:“我們都要好好地為人民服務。你當清潔工人是人民的勤務員,我當主席也是人民的勤務員,這只是革命的分工不同,都是革命事業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后來,當劉少奇同志了解到他沒有文化時,特意送他一支鋼筆,鼓勵他好好學文化。時傳祥激動得熱淚盈眶。一個掏糞的工人獲得這樣崇高的榮譽,不但舊社會里沒有見過,就連參加大會的六千名先進工作者也感到異常興奮。光榮呀!大會的代表們紛紛向他祝賀,時傳祥更是喜得合不攏嘴。他望著黨和國家領導人的親切面容,心里想:“如果沒有黨和的領導,我這個掏糞工人怎么能坐在這里呢?”

參加群英會后,時傳祥對掏糞工作更加積極了。別人一天背70至80桶糞,他背90桶糞。他一戶挨一戶地掏,累得汗流浹背也不肯休息。他對大家說:“我已經干了30年的掏糞工作,只要黨需要,我還要干它30年、60年……,黨需要我干到什么時候,我就干到什么時候。”

當時擔任北京市副市長的萬里同志,親自背起糞桶,去跟時傳祥學習背糞。清華大學的一批大學生還曾經拜時傳祥為師。這一年,他又被選為北京市政協委員。1964年,他當選為第三屆全國人大代表。

“十年動亂”期間,時傳祥被、反革命集團迫害致殘,遣返回原籍。

1973年8月,同志得知這一消息后非常氣憤,立即指示派人把時傳祥接回北京治病。9月,時傳祥被接回北京,但因身心受到嚴重摧殘,醫治無效,于1975年5月17日含冤去世,終年60歲。

時傳祥去世十多年了。如今,社會已經大大地前進了一步,舊時北京四合院里的那種老式廁所也已被改造,環衛工人的工作條件也得到了改善,機械化勞動代替了手工勞動,再也不用背著糞桶挨家挨戶地去掏大糞了。但是,老一輩工人那種為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無私奉獻的精神,卻世世代代閃爍著光芒，激勵著后人去完成他們未竟的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