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擔的責任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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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在無窮盡的幻化轉(zhuǎn)變中挑戰(zhàn)我們的承受能力。我儼然已經(jīng)知道“永恒”是謊，卻還未能接受它是謊！于是，當這字句點破道明那隱晦于心中的默認時，情緒的堤壩勢必決堤。

次讀。

心中漫溢了足以沖上咽喉，止住呼吸的難過。我看見風雪彌漫、天地變相，峰巒、江海沒有安定，急雨、云霞、月亮、星光、日影全都喚不住。怎可如此？我著實不能參透這幻化的輪回，且還要被她嘲笑，笑我迷戀那關(guān)于永恒的謊，來撫慰著無力承擔的軟弱。

猝然間，周圍的零落盛放皆是可怕的沖擊，更莫辯那淡漠傷腸的人人事事。往昔被我視為正解，現(xiàn)今的各式各樣全是渾噩。偏又拴不住誰與我一同歸去，眾人皆為當下歡愉頌歌，偶爾有誰說懷念，卻懷念的不是我的懷念。想放聲大哭，才驟然發(fā)現(xiàn)我也遭受變幻，變幻成不識嚎啕的俗人。

再讀。

似乎被什么力量牽動，在經(jīng)歷更多的人事變遷，物競天擇以后，在還不愿讓“生活在小處窳敗，逐漸減損，有銳變鈍，由張而弛”之時，我竟微漸隱約能夠去讀那最末的兩行——

“但誰又能參透這幻化的輪回，

誰又大膽的愛過這偉大的變幻？”

我的往昔也無奈是他人已變幻的現(xiàn)今，“最初”一詞，無處棲息。

輪回！全然不可否認的輪回。

我駐足在有完整笑容的一刻，它如淺水中潔凈的一片鱗，恩賜地遇上一束永遠沒有離去的陽光，晶瑩透亮。她勒令一切快速地轉(zhuǎn)動，如電影膠片在拉動，而我，死盯著那片鱗不放。周圍轉(zhuǎn)動得太快，以致每每有枝枝葉葉劃破我的肢體。

因為痛，越發(fā)讓我固執(zhí)，更多的痛，就越發(fā)的執(zhí)拗。

那么，強烈地渴望抓住那一刻，然后釘死在現(xiàn)在和以后，還有以后的以后里，最后能無限擴大，大到足以填充所有的時間和空間。那就應(yīng)該是永恒吧！又談及這不真實的字眼，原來我一直活在自我圓謊中。到底是為了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找尋泡沫塞進心臟？末了，竟如此憎恨“物是人非”一詞。

亦不外乎因變遷是幻化在我的料想之外罷了。她無視我珍視的，想烙上美好印記的人事，那么輕易地就找到別樣的來替代，甚或取代得完全不留舊跡，不由分說，這是對我思想意識怎樣的輕漫！叫我如何去向她點頭？怎有異于用掃帚凌辱我先前的認知？

林徽音說這是“偉大”的變幻，用這般濃厚情感的詞語形容她，初讀，我拋擲無視，次，我想那是卓才大悟之人的意念，再，些許可以對這種情愫攀上點垣：理解她何以被冠以褒頌。

這一路來，萬物起起落落，圓晴陰缺，妖嬈糜爛，我只為僅一回的滿堂歡喜顛倒了神魂，之后的風景、人物、故事都因我自私的執(zhí)意而不能越過它。再讀，抑或并非皆因讀此詩——我竟看見自己狹隘的主觀。

需要承認我還是沒有大智慧去參透她，更沒有勇氣去愛她，卻能夠去拾起另一段話了：

“思索時許多事，在思流的過程中，總是那么晦澀，明了時自己都好笑所想到的是那么簡單明顯的事實！此時我拭下額汗，差不多可以意識到自己口邊的紋路，我尊重著那酸甜的笑，因為我明白起來，它是力量。”（林徽音《彼此》）

也有氣力、有意愿去擔起她給與的下一個可能。